周三，阳光明媚。
凯利敲了门进来，把手里拿的光脑盒子放到床头柜上：“今天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艾克瑞利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哈——欠~我也正想问你呢，我最昨晚那个样子不会给你留下心理阴影吧。”
“确实百年难得一见，”凯利看着他，“就算是到了今天，我还是无法想象。不过还好，没什么心理阴影。”
毕竟作为医生，还是在人造居住区工作了这么多年的医生，这点小场面不算什么。
凯利好奇的眼光看着艾克瑞利。不，不仅是好奇，而且还显示出一丝的浅浅的贪婪。
出于医科人士的好奇心，他现在简直想吧艾克瑞利整个解剖开来，把身上各个组织挨个做活检。现在的医学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了，现在新的疾病和病毒的出现完全可以通过病理分析，化学组成分析以及DNA和RNA分析来直接解出治疗方案，不再需要通过医生用排除法尝试着做出治疗方案，通过感染的病人对于不同治疗的反应来验证方案是否正确。可是艾克瑞利真的是那种……就是那种……
艾克瑞利心情不错地开始拆光脑的包装，把那个白色的光脑系在手上之后，按下了电源开关，录入了一串的虹膜、指纹、面部结构、以及颅骨信息，身份信息什么的。
前几年有人推出了更高安全度的DNA加密锁，但是没多久就被禁用。禁用原因是违背了联盟的自由主义，侵犯隐私权。那家公司最终惨烈败诉，彻底倒闭了。
凯利看着艾克瑞利录入信息的样子，心中略有遗憾，如果现在那个DNA锁还在使用的话，大概已经普及了，说不定可以把DNA结构关键字记录下来，然后自己想办法用模拟器先模拟一个大概出来，不过现在想也是白想。
凯利心里这么嘀咕着，艾克瑞利都已经把软件给打开了，手上已经开始编辑给捷克的邮件了。
凯利心里有点失落，但是工作还是要继续：“杭先生，你现在腿感觉怎么样，可以动了吗？”
“还行吧。”艾克瑞利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编邮件上，随口回了一句。
还行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凯利有点讨厌现在的感觉，可以说是十分不习惯，学了这么多年原理学，又工作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开始向经验学靠拢，开始向病人嘘寒问暖的，开始关心病人的反应，感觉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要知道从前都是病人任医生摆布，反正都是原理学，就连并发症的发生概率都是算好了的，根本出不了什么事，病人和医生除了第一次见面，和病人自己作死的情况下，一般是见不到主治医生的。可现在这个在凯利面前的联盟第一将军艾克瑞利·斯图亚特，简直仿佛一个奇点，仿佛一个新生物，但又不好做活检，血检的结果又和平常人是一样的，只是身体素质比常人好啊。军人的标准体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算了，按之前的方案来就好了。
“那就还是按之前的营养剂和肌肉恢复剂配比给你输液可以吗？”凯利医生交代道。
捷克的回复邮件没多时就发过来了，好大的一个文件包，艾克瑞利加载了半天才打开。
正文只有一句话：将军，所有的战事资料都在这了。
艾克瑞利随手把第一个打开了，然后发现这是β星伤亡人数和机甲在战争中损毁的失踪人员名单。
捷克做事一项事无巨细，不愿意漏掉任何一点细节，但是艾克瑞利现在很不喜欢这一点：这么多文件，我他妈哪有时间看完啊！
“什么玩意……”艾克瑞利皱着眉吐槽道。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落入凯利医生的耳朵里。
凯利医生：Excuse me？？？
艾克瑞利抬头瞥了眼凯利医生，及时地解释道：“不是，我没说你，我说他呢。”艾克瑞利抬手指了指光脑全息。
凯利忍不住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艾克瑞利打算打开社交软件训捷克一顿，打开后显示的是登陆界面。
这是新的光脑啊，social软件得重新登陆！
艾克瑞利只能耐着性子吭哧吭哧地开始输账号密码，完成各种验证……
还没登上去呢，捷克的第二封邮件进了邮箱，标题是：精简报告。
艾克瑞利一挑眉，暂时把还没登上的社交软件隐藏了，打开了邮件开始看。
凯利随口问道：“你失踪了，军部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本来艾克瑞利失踪简直是能轰动联盟的新闻，可是直到凯利上次查艾克瑞利的相关资料的时候，还没有任何类似的信息传出。
艾克瑞利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有的事怎么可能宣发呢？”
“没有的事？”凯利有点疑惑。
“我现在联系上了，当然不算失踪了。”艾克瑞利一歪头，得意地说。
凯利松了一口气：“好吧，那待会宋琳琳过来帮你按摩。”
“等会，宋琳琳……你确定她会来吗？”艾克瑞利边看邮件，边随口说，“她好像不是那么……额……”艾克瑞利的手臂不大自然的挥舞着，像是在和空气打架。这表明他也不知该怎么形容，但是他信息凯利一定能理解他的意思。
“医院人手不够，现在只有她有空，而且也是减少其他人再见你的机会，昨天晚上……因为我选了急救，已经……又有三个人见过你了。”
艾克瑞利举着光脑的手瘫了下去，与凯利医生面面相觑——他把这事给忘了。
“所以，”凯利语气一扬补充道，“我给你拟了整容方案。”
凯利医生抬起左手，指了指腕间的黑色光脑：“我们加个Alien吧，我把资料发给你。”
Alien，开发于废墟之星毁灭之前，新兴于废墟之星毁灭之后，是现当下正流行的社交软件，据说是全星系通用，中文译名“外星人”。
艾克瑞利满心疑惑地继续登录他的社交软件，然后抬手示意凯利碰一下他的新光脑。然后两人的光脑碰了一下，加上了好友。
“等会，”艾克瑞利说，“你这光脑怎么还是情侣款？”
凯利低头把资料发过去，冷淡地说：“这款性价比高，我也没时间再挑一个别的款式的，所以买了同款，为了区分所以买了白色，另外还有一款亮红色的，我觉得你不会选那个颜色。”
艾克瑞利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行吧。”然后顺手把凯利发来的文件资料打开了，顺口吐槽了一句：“性冷淡风……”
凯利没在意，接着解释道：“这是我昨晚临时拟定的方案，你选一个，我再接着把后续做出来。”
艾克瑞利翻着这一个个的3D建模，大概有五六个方案的样子。艾克瑞利每翻到一个头就三百六十度地转一圈，大致看一下，然后翻到下一个。
艾克瑞利看着看着，表情略微有点扭曲。
凯利看艾克瑞利没说话，就接着解释道：“这些方案都不会改变你的头骨结构，只是进行微调，至少让人仔细看来，不会觉得是一个人。”
艾克瑞利吸了一口凉气：“嘶……这都是假体填充或者脂肪填充啥的吧。”
“是的。”凯利答道。
说实在话，艾克瑞利还没给凯利医生解释得非常清楚——他是不能接受大伤口的，而且自身的排异反应是很严重的，假体也行不通。
“其实我有个办法，完全不用这么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