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的将军并没有失踪不是吗，他现在在阿尔法星，我只是一个想方设法和他整容成一个样子的小迷弟而已。”
“你是说，假装你是整容成‘艾克瑞利’的？”凯利问。
杭知羽看着凯利的脸，话锋一转叹了口气：“哎，你说我，究竟是不是艾克瑞利呢？搞不好我真的只是特意整成和他一样的样子而已。说不定……我就只是一个假货而已。那你弄了那么半天，不过是白费力气了，哈哈。”
杭知羽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凯利医生。
凯利看着杭知羽的那双眼睛，面色慢慢凝重了起来，那直径比旁人大了不少的瞳孔，仿佛未知的宇宙黑洞，又仿佛是正在凝视着自己的黑色深渊。
凯利终于想到了这个最合适这双眼睛的形容词——深渊。这简直是一双恶魔的眼睛，只要注视着这双眼睛，就仿佛会控住不住自己一样，一步一步，让人自己踏进不可返还的深渊里。
凯利现在真的动摇了，这种状况不是不可能。联盟的官方消息里，根本没有艾克瑞利·斯图亚特的失踪消息。凯利仔细回想着之前的种种，眼前这个人，真的有很大概率是假的……
凯利看着杭知羽，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眼眶也变红了。
凯利现在联想到了一个毛骨悚然的可能，他记得他还没来人造居住区之前看到的一片论文——有关于人造人。人造人生命的内部生态完全还是未知数，只是在很久一起有一个不知名的科学家做过类似的实验，似乎还有成品。当然人造人的技术是极度违法的，在法律层面的严重程度堪比爆破了一个人口流动量极大的商场。当时还没引起多大的轰动呢，这项实验就被终止了，那个科学家也从此销声匿迹了，至今不知所踪。相关资料很少，极少数的评论里，除了谩骂的，批判的，还有一些人讨论过人造人的试验品处理问题。大多数人是猜测应该是被销毁了，但是毕竟没有真凭实据。
昨晚那种情况……凯利抬眼在躺在病床上那个人的身上上下扫视，仿佛一台在录入数据的机器。
莫非……这个……真的是人造人？！
艾克瑞利这是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开个玩笑，我当然是我啦，要不怎么能收到联盟的机密文件呢。”艾克瑞利反手，向凯利展示了一下光脑里正在看的捷克发来的邮件。
凯利瞳孔骤然一缩，身体一愣，面容百年难得一见地有了明显的表情——逐渐开始扭曲。
这是什么章程？！
凯利弯下腰低头仔细看了一眼，一串串的专用名词，个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却得猜半天才能猜出来。
艾克瑞利见凯利佝偻着背，认真地在琢磨。真的，艾克瑞利都举了半天呢，直到咱将军的手臂都有些酸了，才试探着问道：“你要真想看，要不……我发一份给你？”
凯利的眼睫轻轻一颤，直起身子垂眸，手握成拳放在嘴边，优雅地轻咳了几声：“我……”，凯利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不知怎么接。
艾克瑞利看凯利这神态，呵呵一笑：“没事，给你看了也无妨，反正你也看不懂。”
凯利最听不得这么张扬的语气了，一口气上来闷在胸口，却又无从反驳。
他确实……没怎么看懂。
凯利医生的光脑震了震——文件当真发到自己的Alien上了。
凯利这气倒是消了不少，同时多了一点震惊：“你真发给我？”
“害，”艾克瑞利满不在乎地随口说着，手上正在熟悉自己的光脑，“发给你就发给你啦，你又不会随便乱传。”
艾克瑞利对着凯利医生微笑，语重心长地补充道：“我相信你。”
凯利医生的眉尾轻轻地颤了颤。
我相信你……这句话在凯利医生的心里荡起微不可见涟漪。
可在那层浅浅的涟漪下面，却是波涛汹涌。
凯利的手臂抬起来，停在了空中，他不自然地拱了拱鼻子，又把手放了下来——他还没得空配眼镜。
凯利医生看了一眼光脑上的时间，距离和另一个病人约定好的时间还有20分钟，他想在这再待一会。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凯利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回阿尔法星？”
“这个啊……”艾克瑞利的主要注意力还在给光脑安装软件上，“到时候再说吧。”
“那……有大概时间吗？”凯利接着问。
“呦，”艾克瑞利抽空抬起头看凯利，“你很着急回阿尔法星吗？”
凯利看着艾克瑞利的笑颜，眼神一碰触就不露痕迹地下意识撇开，到处飘忽不定：“不急……不过，你真的一点计划都没有？”
“计划老是赶不上变化快啊——”艾克瑞利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呆在救生舱里躺了将近一个月，然后飘到人造居住区也不再我的计划之内啊。”
“Bingo！”艾克瑞利高兴地打了个响指，“终于弄完了。”
凯利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这个人的脸，阳光打在他的半张脸上，显得年轻又懒散，充满少年气，让凯利一时间忘记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凯利呆站在原地看着他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艾克瑞利揉了揉眼睛：“凯利医生，还有什么事情没说吗？”
“没有，”凯利如实说道，“今天晚上是你最后一天住院了，明天还有最后一次复健，然后就可以出院了。”
“那挺好的啊。”艾克瑞利笑道，然后转念问道：“诶，那之后我住哪啊？”
“暂时和我住。”凯利说。
艾克瑞利挑了挑眉，面有桃花的样子，看来这小医生对我用情挺深啊，哈哈！
凯利看着艾克瑞利这神色，急忙解释道，“我没有多余的钱再给你租一间房子了，只能暂时和我住。”
“行行行，你家就你家，我又不挑。”艾克瑞利说。
凯利边说边转身向门走去。
“拜拜~”艾克瑞利热情地挥手。
凯利看了艾克瑞利一眼，转头开门走了。
凯利走后，艾克瑞利看向窗外，懒懒地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掌挡了挡刺进眼睛的光。
哎，其实就这么岁月静好的也挺不错的，可是活该的是，我这个人，哪那么容易放下。
艾克瑞利的脑海里浮现出刚刚凯利医生的身影：
“……”
“你别误会……”
“那我先走了，今天另外一个病人的呼吸机该撤了……”
艾克瑞利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这小医生这么可爱，调戏起来一定很有趣。
等等！
有哪不太对……
呼吸机？！
艾克瑞利突然想起和宋琳琳第一次见面时说的话：“……这里是3号人造居住区，你现在在B医疗区，B医疗区呢，是战后专门留给从太空中捕捞到的救生舱里的人员的。”
这的病人为什么会需要呼吸机？！
难道这里还捞到了非联盟的救生舱？
万分之一的概率。
妈的，还真他妈有人中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