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宋澜、何索在柏岁街痛快地一顿吃喝后,郁谨行回到了阔别三年的五十五号木楼。
推门而入,想象中的厚厚灰尘与霉味并没有出现,木楼内摆设整齐干净,一副时常打扫的样子。
桌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欢迎回家(*^▽^*)’,是澜澜的笔迹。
心底涌起一阵暖意。
关上门,上锁。
在屋内四个角落放下阵符,形成的阵法可以隔绝一定范围内的声音,兼具防御之效。
这是回来的路上在衍阵阁购置的,一千玄石,让郁谨行小小的肉痛了一把。
郁谨行盘坐在床上,取出一只小瓷瓶。
地脉生灵丹,当初狩妖试炼之时获得的地脉生灵果,由秦忆雅炼而成,郁谨行、何索、宋澜,一人一枚。
可以大幅提升修为,也可作破阶之用,对于玄阶之下效果尤好。
不错,郁谨行正是准备进行破阶。
黄阶后期的修为已臻至顶端,体内玄力凝实厚重,比之寻常黄阶弟子要凝实数倍!又在绝壁崖上破开云潮,状态处在巅峰。
扬起瓷瓶,一口闷了。
嗯?!酸酸甜甜橘子味?
“轰隆!”
地脉生灵丹化作洪流一般的精纯玄力涌入经络之中,受其影响,郁谨行体内厚实的玄力爆发式的增长,顷刻间撑满了郁谨行的浑身经脉。
汗浆如瀑,此时的郁谨行青筋暴起,浑身赤红,远比一般黄阶突破玄阶来的可怕。
好在地脉生灵丹化作的精纯玄力不断地修复着受损撕裂的经脉。
玄力暴涨,达到质变。
原先充盈全身的玄力瞬间收缩、塌陷,凝结成一缕精纯的玄力真元!
郁谨行的气息也随之发生改变,玄阶!
汗浆湿透衣袍,郁谨行的精神却前所未有的饱满。
一种奇异的感觉涌来,仿佛是达到某种界限,得到了这片天地的认可,郁谨行的身躯缓缓地漂浮了起来,御空飞行!
喜不自禁,郁谨行控制住身体,在狭小的木屋内自由飞动。
次日,郁谨行来到了墨岩居。
庭院幽深,郁谨行对着秦忆雅的居所微微一鞠。
“进来吧。”清淡的声音传入耳中。
“是,忆雅老师。”郁谨行推门而入。
书房之中,文案之上,平铺一张白纸,秦忆雅手持画笔,正在作画。
每次来到这里,看到书房上挂着的五幅画,郁谨行都没由来的有种伤感,迈入玄阶的喜悦也冲淡了几分。
“你来找我,莫不是专程前来看画的?”秦忆雅停顿手中的画笔,抬起头看向郁谨行。
清冷目光泛着柔色,拒人千里的气场却唯独给了郁谨行一份亲切感。
“老师,弟子修为突破玄阶,望老师指点一二。”郁谨行躬身一楫。
秦忆雅闻言,嘴角扬起弧度,再次提笔在白纸之上描绘。
“我观你体内玄力充盈,凝实程度远超同阶,想来在绝壁崖获益不浅。本想唤你前来,你能自己主动前来,很好。”
“黄阶之时玄气离体,玄阶可御空而行,地阶沟通天地,而你可知道,玄阶凭何御空,地阶又如何沟通天地?”
达到玄阶修为自然便能御空飞行,至于为什么能飞,这是一个问题。
郁谨行只觉得是突破了某种界限,方才有了御空的能力。
“弟子不知,请老师解惑。”
“玄阶玄力真元的力量,已经达到了这片世间规定的一道界限,于是便有了飞向天空的资格。”秦忆雅淡淡道。
“界限?资格?”郁谨行喃喃自语,和他感觉的一眼。
“界限便是规则,每一道界限,都是一条天地规则,你的修为或者神魂超越了界限,便会得到这片天地的认可,拥有其允许的能力。”
“界限便是规则?这片天地的认可?允许的能力?”郁谨行有点懵,但秦忆雅的话让郁谨行对这片天地有了新的认识,却也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天地制定规则,而世间生灵只能在规则之下行事。
“那地阶沟通天地便是因为其神魂强大超过了界限?”郁谨行举一反三。
“正是,所以玄阶既要修炼玄力,也要凝练神魂。玄阶九重,一到三重,算是玄阶初期,修的是玄力,要让体内玄力浩瀚如江海。四到六重,是玄阶中期,修的是七魄,七魄凝实,这一时期修行者尚无法沟通天地,却能赋予玄力七魄之威能,实力远超玄阶初期。七到九重,玄阶后期,主修三魂,界限边沿,实力强者已能轻微的利用天地之力。”秦忆雅说道。
“那老师,三魂七魄如何修炼?”郁谨行再次问道。
“等你到达玄阶三重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能感应到七魄了。我宗修行功法‘深蓝’是一部足够修行到天阶的顶级功法,其中这一部分的功法内容自由七魄三魂的修习之法。”秦忆雅搁下笔。
“哦,那老师,天地制定规则,那这片天地到底是什么?也如同我们生灵一般拥有意识吗?”郁谨行说出心中疑惑,却发现细思极恐,若是这片天地真有意识,那么诸多灾难甚至是上古人族的巨大劫难是否都与其有关?
“你的想法很特别。”秦忆雅眼中有意外之色。
“这是个很忌讳、也没有人会说出来的问题。能够触碰到这一领域的强者,对此缄口不言,说到这里你心中应该有了答案。”
“那不是‘它’可以为所欲为?”郁谨行眼中震惊。
“并不如此,‘它’从未逾越自身制定的规则,至少传言中是如此。这些不是你现在该思考的问题,即便是我,现在也没有触及这片领域。”秦忆雅及时纠正。
‘以老师的实力都尚未触碰,那要何等境界?’郁谨行心中骇然。
“谢老师解惑,弟子茅塞顿开。”郁谨行再次一鞠,便要告退。
“算算时间,马上就是宗门的千年大比,此番比试不同于三年之比,各峰弟子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你的前辈秦一川从未输过,你要以之为榜样。”
“弟子必不会让流云诀在弟子手中辱没。”郁谨行郑重道,说罢便转身离去。
“一川,这孩子的性格终究和你真的相像。”秦忆雅看着文案上画好的画:药阁之中,一名少年浑身带伤与药阁女弟子交谈,其容貌清秀,让人望一眼便能生出淡淡好感。
而这画中的少年便是郁谨行,也是秦忆雅第一次见到郁谨行时看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