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钢剑剑光一闪,剑芒如风,削去木桌上半截红木。其后剑势更是连贯不绝,犹如滔滔大浪,黄河之水。一柄两指宽的长剑游走于剑光之内,形如蛟龙,对这浩然剑势丝毫不怯。一刹间,长剑挑中握着青钢剑的大手。
“滋,”鲜血于手腕喷出。
清晨天未亮,街道上两名男子拔剑对立。彼时,其中一名青衫男子,反手握住青钢剑,剑指极快点向另一只手的经脉,一连四下,喷涌而出的血便停了下来。
青衫男子恶狠狠地盯着白衣青年,白衣青年冷笑一声,抚了鬓角的一缕长发,讥笑道:“言师兄,承让了。”
白衣青年伸出皙白的手,又道,“信拿来吧。”
言姓男子从袖口掏出一信封,极其不甘给了白衣青年。白衣青年高高举起信封,朗声道:“燕云华山剑里笑。”读罢,这长街回荡一阵狂笑。
白衣青年将信收入怀中,对这离去的言姓男子说道:“这纵云剑也不过如此,还是游云剑强过半筹。”青年刻意将“半筹”二字,加重语气数分。
言姓男子冷冷道:“我们还会再见的,慕容。”便是走出了很远。
名为慕容的青年冷瞟了言姓男子一眼,正要转身朝着另一方向离去,一个粗犷的声音传入其耳朵。
“想当年,燕云华山九云剑,天下人闻之无不心惊胆寒。但如今,一个小辈,仅仅是练了三成不到游云剑,便能代表燕云华山去那最高学府。时光催人老,九云剑,没落了。”
白衣青年拔剑四顾,却是找不到说话之人。
“阿公,你看,这人好笨啊。”
“嘟”,一颗红枣砸在了青年后脑勺上。青年转身抬头看着屋顶,天将亮未亮,月光照耀下,只见一名男子同一女孩坐在屋顶,男子盯着他,小女孩则是吃着红枣,嬉笑。
白衣青年心中暗暗道:一炷香的比剑,竟未发现这二人在此观剑,到底是何方神圣?
白衣青年拱手道:“在下慕容杰,燕云华山九云剑传人之一,家师...”还未说完,男子站起身,说道:“介绍自己时,竟是先报自己名讳,方才到宗派,你是何等的自傲。这傲,是一把剑,能割伤敌人,也能重伤自己。年将三十,仅把游云剑练到三成不到,你这傲从何而来,于这师门衰落?周边人无能?自己有点能耐,便把自己吹上天供奉起来吗?琉韵,你可懂?”
慕容杰皱了一下眉梢,将剑柄握得紧了些。
“警听阿公教诲。”女孩笑道。
这二人正要转身离去,慕容杰愤怒大喝骂道:“疯言疯语,给我下来,我们一较高下。”
男子不理,却是这女孩拉了拉男子的袖口,声音清脆如铃铛,笑道:“阿公,好久没打人了。”
“也罢,但切勿出手太重。”男子应道。
慕容杰恨得咬牙切齿,女孩飞落下来,二人相距五米。还未开打,慕容杰拔出长剑,怎知这女孩依旧吃着红枣,不予理会。慕容杰楞了一下,喝道:“你用何兵刃?我可不想伤着你粉嫩的小脸蛋。”
女孩“噗呲”笑出声,便笑便道:“你这人真有意思。”
慕容杰摇头,只觉遇见了两个疯子,想着打了这小的,在打大的,出出这口恶气便了事。慕容杰以一招“游龙出水”,迅猛之势冲出,剑之所指,却是那女孩的腰带。
慕容杰好色,最喜漂亮丰腴女子,这女孩也算颇有几分姿色,慕容杰想罢,挑开其腰带,调戏调戏也好。
谁知,这剑刚出三米,一粒枣核化为暗器,从女孩口中吐出,直击慕容杰的丹田。慕容杰反应及时,一个翻滚止住剑势。“铛”一声脆响,长剑挡住枣核。
慕容杰冷笑道:“暗箭伤人,非正道所为。”
女孩“噗呲”一笑,说道:“我阿公被世人称之为老邪,这邪字可非什么正道魔道。而我,是他孙女,自然是小老邪,阴谋阳谋,暗箭明箭什么的,能使便使。再说,你们所谓正道,不过是披着道貌盎然的人皮罢了,实则还不是人世间诸多狗中的一条。”
女孩倒是如男子那般,话多口舌如剑。
慕容杰一愤,非要教训这所谓小老邪不可。慕容杰又是一式“游龙出水”,却比方才快了数分,脚下步伐七星方位,这剑势更是凶猛。
剑来得极快,女孩一惊,朝着一侧一躲,将这一剑躲开。但慕容杰的剑很是灵活,女孩不论如何躲避,均是在下一刻长剑便是跟上。不出一会,慕容杰削下女孩的发带。
“啧啧,还真是个美人。”慕容杰讪笑道。
乌黑长发飘落如柳条,女孩握着发带,却也是不怒,反而笑道:“来啊。”
慕容杰又使出“游龙出水”一剑。
这燕云华山讲究“破”剑二字,只要一式不被破,那此剑式便为主剑,辅助其他剑式,即可破敌。慕容杰见女孩对“游龙出水”招架不住,便是一逼再逼。
但在剑还未临身,慕容杰只觉下腹有股大力击中,手里剑险些握不稳,被击退数米,下腹疼痛要命。
女孩拉长发带,这发带竟成了其兵刃。
女孩别出心裁,抓敌人软肋,慕容杰倒是慎重起来。
“在下慕容杰,燕云华山九云剑游云剑传人,请多指教。”慕容杰拱手说道。
一盏茶后,只见一白衣青年呆呆的立在街道,一男一女有说有笑的朝着城门方向离去。
天亮了,街上陆续多了零星的身影,一个身着破衫的小乞丐,约莫十七八岁,走到这白衣青年前,说道:“大爷,行行好。”
这白衣青年正是慕容杰。
慕容杰不知为何,身子僵立,唯眼珠子可动。小乞丐指头戳了戳慕容杰的腹部,见着慕容杰未做反应,楞头呆脑了一下。
慕容杰瞪了一眼小乞丐,小乞丐倒是不理,笑了笑,便是伸手在慕容杰身上一顿摸索,凡是值钱的均是顺走。
小乞丐不忘笑谢说道:“多谢大爷慷慨解囊,小的,拜谢了。”
此时,慕容杰手指动了一动,吓得小乞丐扭头便跑,这还未看清去路,不慎撞上一带着黑纱斗笠的人。
二人倒在地上,长匣子摔落在地,露出黑布里那金灿灿的一角。黑纱斗笠的人连忙遮住匣子,小乞丐则摸了摸头,连声道歉。
“贼子,休...”慕容杰此时嘴巴能动,待一只脚能动时,这小乞丐已没了踪迹。
在说这黑纱人,他本名刘也,自北而来这大周朝西歌城,已是行走八千里。同他一道而来的人,为杀一个人,于这百里外自行离去。
“青道院怎么走?”刘也问慕容杰道。
慕容杰能动的手指着前方,口吃道:“前方...方方...直走...你你你,反了。”
刘也转身,便是朝着东门走去。
这慕容杰还未能动身,眼见那小乞丐不知从何处角落冒出,偷偷跟在刘也的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