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二十天内,我完成了十二座城市的演出,十二场大学讲座,十二家媒体采访。那是一次真正的自由释放,当回北京的时候,每个人都说这次巡演是他们人生中的顶点。在路上,我静心思考,顿悟了很多道理。无论是对音乐创作,对人生友谊,还是对生命的感悟,都是无法磨灭的记忆。
第一次要去讲座,并且还是要去这么多的高校作巡讲,说什么呢?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亲身经历的各种事情。比如:丝网印刷、手工制作、创意市集、音乐创作、野路子商业推广及所经历的各种奇门怪招等。写了一些心得文字,组合在一个PPT里面,按照一个时间顺序或事件顺序排放下去,让故事的情节有点起伏,这样就动听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要靠自己和当地老师的力量去宣传了,老师的能量大小不一,有时只是在四十人的小教室,有时就是满满一千五百人的报告厅。无论讲得成功或失败都不要在意,重要的是挑战自己,无论听的人多人少,只要能成功地把话说出来,就是最好的磨炼。到了一定的次数,照本宣科的讲座逐渐就变成了张口即来的演讲,把知识和经验告诉年轻人,也是“微薄之盐”的公益帮助。
自己看别人写自己。
很难定义乔小刀的身份。作为典型的70后,他为理想执著奋斗,但他却又像更年轻的一代人,对变化和新鲜感充满了渴望。他当过瓦工、油漆工、电焊工、装修工人、网络设计师、摄影师、铜字工,后来自学成才做了平面设计师,再后来他开始做先锋艺术,在创意市集上让人记住了“乔小刀”三个字。他自己组装丝网印刷机器并成为专家,他写过诗,出过《月经》诗集,也玩音乐。曾和九岁的侄女组过在当年红极一时的“大乔小乔”乐队,专辑《消失的光年》卖到断货。只有初中学历的他却能够在全国的高校作巡回讲座。
如今他创立“微薄之盐”理想阵地,为坚持着音乐梦想的人尽一份他的“微薄之力”。他解释“微薄之盐”就是微薄的力量,帮助别人,从小事做起,帮助的人多了,就成全了自己。他经营的“微薄之盐”酒吧正在书写无数个微小的传奇,乔小刀的“京漂史”很励志,大可拍成山寨版的《奋斗》,讲述一个“农民”如何变成“京城创意达人”的故事。
这是别人给我写的简介,我早期的朋友,都觉得我不够坚持,干一行扔一行,并预言我最终是什么都做不成。有些时候我也会觉得做过的工作太杂了,但这些都是我开始学习的过程,如果发现这个工作并不适合我,所以就放弃再去寻找。但并不是从零开始,是带着这个工作的全部经验开始的,因为我相信“隔行不隔理”。当我把“微薄之盐”创办成了品牌后,就知道它将会是我有生之年不会轻易放弃的,只要能坚持维持日常的运作,我都会让它存在下去,并尽力做好它。因为,我已经把所有的心智和经验,全部汇集到了这个品牌上,我想时间会证明,我会在这里收获累累的果实。
访谈录。
有人称你是“捡破烂艺术家”,为什么选择艺术这条路?
其实我也不想去捡,因为没有钱才迫不得已想出这个办法。可捡着捡着,就觉得捡出了宝藏,捡出了想法,这个方法既实用又能让自己寻些穷开心。贫穷是遗憾的事情,如果既贫穷又爱上艺术,那就更需要用智慧来帮助你在艺术的道路上前行。
能谈谈你的“微薄之盐”工作室吗?是你和“微薄之盐”团队自己动手做出来的?
“东村工作室”是我们一砖一瓦建起来的,它见证了我们奋斗的全部过程。开始施工的时候是冬天,天气很冷,虽然艰辛但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认准是在做有意义的事,就是再苦也能承受。当我向朋友们炫耀这个成果的时候,内心是充满自豪感的。自建成之日起,我们没有夸夸其谈,为使“微薄之盐”能走上健康发展之路,所有的团队成员都在忘我地工作。后来的很多展览,所有的工作都是我们亲力亲为,这样既省钱又锻炼了团队成员的技能。这对于他们每个人将来的发展来说,也算是一笔小小的财富吧。
为什么想到组建“微薄之盐”团队?还有一个“微薄之盐”酒吧,也是自己动手做的吗?
我的初衷是想把“微薄之盐”办成一个带有公益色彩的社团,组建这个团队是为了进行商业项目的运作,把各种商业盈利后的部分资金,再投入到每年的公益帮助计划中去,商业上越成功,意味着我们提供的公益能力也就越大。
“微薄之盐”酒吧也是通过商业合作产生的,它既能盈利,也能为那些有梦想的人无偿地提供音乐平台和锻炼机会,鼓励别人,等于鼓励自己。因为要降低成本,我们又是动手专家,这个酒吧当然是自己设计和装饰的了。捡些别人扔掉的装修材料再利用,新家具和旧家具的搭配等,各种省钱的方法都被我们用上了。
你同时身兼艺术家、策展人和商人等多重身份,你是如何处理它们之间的关系的?
称我为艺术家可不敢当,以我在音乐方面的经历和水平,还是被称为“从事草根艺术的人”比较恰当。我即便目前有多重身份,那也是相互协调、相互依赖的关系。最终的身份我想将是我最熟悉和喜爱的创意策划那一类的吧。
你如何定义“草根艺术家”?
“草根”是来源于社会基层的,由大众非专业人士创建的一种艺术表现形式,包括草根绘画、音乐、摄影等多方面内容,是相对于芭蕾、歌剧、交响乐等这些高雅艺术形式而言的。它不是生来就只有粗俗的品位,作为社会金字塔的底层,作为沉默的大多数,只是因为社会的区隔,才使他们和艺术的约会擦肩而过。
这个时代的每个人都要表达自己的个性,都想和别人不同。如今,有很多人在闲暇时,希望能拥有浪漫和梦想,也要追求生命的尊严,思考存在的意义。“草根”们有理由反问:“既然可以把小便器作为艺术欣赏,为什么我们不能赞美一下自己的生活?或是一吐心中的惆怅?”随着人们的观念在不断地改变,现在,这种艺术主张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了。
曾经贫苦的生活对你今天的艺术生活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那段生活使我真切地尝到了贫苦的感受,这也为我现在的艺术生活奠定了基础。我经常在自己的作品中表达自己对现状的看法和观点。我始终把那段生活当做我宝贵的精神财富,重要的不是贫穷,而是对人生真谛的敏感和洞察。贫穷对我来说,就是为我提供了更容易感知生活真谛的位置。成功后的富裕生活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耽于享乐,丧失敏锐的艺术触觉,从而就感触不到生活的真谛了。
请用三个词概括你的艺术创作。
无知胆大、无中生有、循序渐进。
你有没有感受到艺术和金钱方面的矛盾和困惑?
有,我认为艺术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的。首先你得混个每日三餐的饱饭吧,得有个住的地方吧,一个没了经济基础整天饿肚子的人,还有什么心思去琢磨艺术。传统观念里,艺术家是注定要忍受清贫的,今天却不一样了,有了钱也就拥有了更大的创作自由,既富且贵的西方艺术大家比比皆是,中国未来会越来越多。有得就有失。这样也许才会平衡,保持平和的心态好比是站在得失的中心点,不会轻易被左右。两者不能兼得,我一直寻找并站在这个中心点上平衡自己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