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扬一个飞燕归巢后翻出去,扫视一圈。
元宝堂的人已经举着菜刀冲杀上来,他镇定自若,悄悄挪动脚步,以脚踝勾住旁边的桌子。
就在对方已经到了他面前五步之遥的时候,猛然将那木桌踢飞出去——
“啊——”
冲在最前面的几人直接被桌子砸中,木桌瞬间碎的七零八落,木屑横飞,而被砸中者直接被震飞出去,横七竖八地在地上挣扎哀嚎。
就在这时,二楼楼梯上冲下来一群人,只看下来的、挤在楼梯上的就有三四十,不知后面还有多少。
“给堂主让路!”
楼梯上的人纷纷靠向两边,一名身着棕衣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间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七名身着黑色紧身装、配着护腕,体格结实、身材高大的汉子。
原本和秦扬对峙的人,也纷纷后退,恭敬地俯身行礼。
棕衣男子右手手掌间转着两枚小小的金元宝,走到厅堂中央,阴翳地俯看着躺在地上的元宝堂成员,枯黄消瘦的脸露不出半分心思。
旁边上前几人,轻声快步,将倒在地上的元宝堂成员抬到一边。
“往日让你们勤学苦练,都不听话。”
棕衣男子叹了口气,又看向秦扬,称赞到:“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身手,后生可畏。可惜——”
棕衣男子手掌一捏,竟然将两枚元宝挤捏成齑粉,金粉顺着其指缝飘落下来。
“到了下面的时候,好好反省,来生莫要招惹不该惹的人。”
其身后的黑衣汉子走上前来,站成一列,扭脖捏指,劈啪作响。
旁边观者认出黑衣汉子的身份,惊诧不已。
“是元宝堂七煞!那棕衣人难道是人称‘金丝蟒’的大当家元庆祥?”
“看来是了,据说他深居简出,很少抛头露面,但在元宝堂地位极高,以阴狠毒辣著称!”
“那七人是元宝堂的金牌打手,也是元庆祥的贴身护卫,拳脚功夫好的很,据说有人看到他们赤手打死一头蛮牛!”
其中一名留着络腮胡的黑衣汉子走出列来,对着秦扬勾勾手指。
这黑衣汉子是芃池城外一个镇子上的拳师,曾打遍附近十里八乡未逢敌手,后来被元宝堂用重金请来。
在他眼中,秦扬只是个稍稍会些功夫的小毛孩,对付这种一拳就可以打死的废物,说一个字都是浪费吐沫。
其余六名黑衣汉子并未上前帮忙,全都在用戏谑地神色看着秦扬,仿佛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秦扬会遭遇到何等的惨剧。
秦扬从旁边抄起一把长木凳,走上前去。
“哈哈哈!”
元宝堂的人见他竟然畏惧到借助外物,不由哄堂大笑。挑衅的黑衣汉子格外不屑,反而将双手插在胸前。
秦扬并未因此恼火,轻轻吐了口气,一个箭步迈了出去——
啪嚓!
木凳硬拍到了黑衣汉子的额头上,那黑衣汉子闷哼一声,脸上还带着戏谑讥讽,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秦扬顺势拿起两条碎开的凳子腿,不等对方反应,化为一道残影冲向其余六人——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听一阵钝器敲肉的闷响,秦扬双手拿着凳子腿,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六名黑衣汉子,像煮饺子一样接连噗通倒下,在这百饺居里显得格外应景!
“好......好厉害!”
元宝堂的人皆倒吸凉气。
黑衣七煞往日里在城中打遍各路势力,所对上的敌手轻者残废重者毙命,其恶名在芃池城传遍坊间。
谁人能料,赫赫有名的金牌打手,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一招全灭!
名为元庆祥的棕衣中年人,脸颊抽动了一下,喝道:“众人何在?速速上前拿下此人!”
元宝堂的人听闻,皆迟疑不动。
连七煞都走不了一招,更别说他们这些只会仗势欺人、学艺不精的地痞无赖了。
棕衣男子见状,怒不可遏,声音都尖细起来:“你们是想回去受罚吗?”
堂中有规矩,如果抗令,怕是要三刀六洞、断指割舌。众人无奈,就算秦扬是九天下凡的战神,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啊啊啊啊!”
几个胆量大的,借着之前的酒劲,嗷嗷大喊着冲上去,想凭借气势壮胆。
秦扬双手一瞬间连挥数下,动都未动,那几人飞滚到地上变着声调继续“啊啊”去了。
最可笑的是,这几人有的并未被打到要害软肋,虽然也疼痛难捱,但还不至于起不来。可他们全都心照不宣地在地上翻滚挣扎,表情狰狞痛苦,仿佛正经历着酷刑。
秦扬眉头轻皱,这元宝堂的人也太窝囊了,如此拙劣地演技,不去戏班子属实浪费。
而其余的人也有看穿的,不由大喜——只要冲上去被打一下,既不用面对眼前的修罗,又可以跟堂里交差,岂不美哉?
又有一群人大叫着冲了上来,看上去手舞足蹈,气势汹汹。秦扬仔细看了一眼,这些人有的竟然闭着眼,一脸等着挨打的苦色。
秦扬暗暗好笑。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虽然元宝堂的人属实可恶,但听闻对方和官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方才和少年已经搞得关系紧张,一旦出手过重打死几人,少年再不出面,他恐怕要惹天大的麻烦。
况且对方已经闻风丧胆,上来耍出一场闹剧,与其惹上官司耽误大事,倒不如顺水推舟,配合对方把这场猴戏演完。
想到这里,秦扬攥着凳腿的双手稍稍松弛,但精神反而更加集中——
啪!啪!啪......
秦扬大开大合,将一双凳腿舞的虎虎生风,招式看起来华丽无比。冲上来的人全被打飞出去,抢地抱头,皆如之前的人一样再起不能。
而只有秦扬才知道,方才那一顿乱打,全都击在对方的手臂、臀部、后背这种硬实的部位,都是皮外伤而已。
元庆祥眯着眼睛,风轻云淡的对秦扬说到:“这些饭桶虽然不值一提,但本座你这后生倒是刮目相看了。你现在跪下来拜本座为师,今日之事本座便不予计较。”
秦扬看腻了猴戏,把躺在地上挡路的元宝堂成员踢开,大步走上前。
有几个忠心耿耿的元宝堂成员并不甘心,扑上来想制服他,皆被秦扬随手敲晕。
“不用,你不是能磨碎黄金吗,我来领教。”
元庆祥古井无波的瘦脸终于露出一丝慌乱,不由地倒退几步。
但秦扬步步紧逼,元庆祥脚步节奏紊乱,一阵倒退,惊恐地看着秦扬,
“哎呦!”
元庆祥倒退过快,没有注意后方,撞在柜台上,捂着腰痛叫。
秦扬也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之前他就识破了元庆祥的江湖把戏。那两枚被他捏碎的“金元宝”,恐怕只是米面粉末做的赝品。真要有手碾黄金的本事,会在这里当个恶霸头子吗?
不过是虚张声势、仗势欺人的野狗罢了!
秦扬走到他面前,瞳中掠过一道杀意,随即扬起右手——
噗通!
元庆祥吓的神魂俱灭,瘫坐在地上。
他哪里知道,眼前面容清俊的秦扬,是个在沙场上历经生死的少年将军。
为将者的一个眼神,又岂是这赖皮走狗能承受的?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