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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暗杀奸贼振军威 京城大战退强敌(柒)

北京城安定门外,此时的也先还并不知道弟弟孛罗已经身死,此时的他正在准备和人交锋,与他对阵的是他的“老朋友”——大将石亨。作为从土木堡苟活下来的败将,石亨丢掉了皇帝,失去了部下,被瓦剌军追杀了一百多里,狼狈地逃回京城。石亨拼着命回到京城,等待他的却是牢狱生活。他在狱中心灰意冷,几度想要轻生,却秉着大丈夫不能死得太窝囊的信念等待着朝廷的宣判,直到于谦找到了他……

“石亨!你个手下败将,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不怕老子再把你打成孤家寡人吗?”也先冷哼道。

“呼——”皮肤黝黑的石亨坐在马上长呼一口气,今年北京城的秋天格外的冷啊!

“杀!”没有一句回应,石亨只说了一个字。周围的明朝骑兵瞬间如洪水决堤般冲向瓦剌军队,也先看着对方冲来怡然无惧,也下令冲锋。

骑兵对骑兵!也先,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石亨回想起兵部大厅里于谦的一番话,妈的,拼了!

“石将军,他会赢的!”于谦看着旁边忐忑不安的守将陶瑾笑道。

“大人!瓦剌骑兵以强悍著称,而且足足有三万人之众。石将军他率领的三千骑兵都是新进训练的新兵和一些老兵,怎么可能会胜呢?”

“陶大人,我来问你!如果石将军败了,安定门被破,你会如何做?”于谦突然语气严肃道。

“城破将亡!陶瑾誓死保住安定门!”陶瑾厉声回道。

“不错!这也是石将军心中所想。这也正是我把他从牢中救出的最大原因!”于谦又笑了起来。

“属下惶恐,属下明白了!”陶瑾心中大定,于大人说胜便会胜,自己何须去质疑什么。

“其实除了他们所有人都有悍不畏死的心态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陶大人,你可看出这三千人的冲击阵型有何不同吗?”

“属下愚钝,实在没有看出什么端倪!”陶瑾躬身道。他本是御史出身,对军旅之事所知不多。

“这三千人的阵型是特地为瓦剌军准备的,这是石将军经过一个多月研究出的覆灭也先骑兵的阵型!”于谦傲然道,“可是这点也先不知,他看到石将军领兵,更会因为心中的轻视之心,而忽略这些部署,那我们就让他吃点苦头!”

陶瑾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于谦大人的杀手锏,以有心算无心狠狠地给也先一记耳光。

“也先的前锋和中军刚接触石亨的骑兵就溃散了!”风飞扬目力极好,此时已经看到了战况。也先骑兵一触即溃,明军个个奋勇当先,要用复仇的火焰燃尽眼前的敌人。

“看来战局会形成一边倒的局面,我等还是去支援西直门吧!此处无需多虑!”于谦笑道。

于谦和风飞扬走下城楼,此时慕容昊已经处理好了江湖各派的事情,等在城楼之下了。

“石亨能有如此有效的阵型,还要多谢慕容公子提供瓦剌骑兵的情报啊!”于谦向慕容昊施了一礼道。

慕容昊谦卑地以后生之礼回礼,随后道:“于大人折煞在下了!区区小忙,何足挂齿!于大人忧国忧民,为北京城的黎明百姓浴血奋战,真国士也!”

“过誉了!本官不过是在做为官当行之事!”于谦摇头道。

“昊弟,你要与我们同行吗?”风飞扬问道。

“大哥,我在这里等你们半个时辰了!你居然还问我要不要与你同行?”慕容昊对风飞扬就没那种谦逊了,直接回嘴道。风飞扬知道慕容昊个性,也习以为常了。

“哈哈——也好,我三人同行。能与江湖上最优秀的两位天才同行,是在下的荣幸啊!”于谦笑道。

三人带着几名护卫走在京城之中,因为于谦颁发了净街令,所以此时北京城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城外的喊杀声不时传进来,提醒人们此刻的战争何其惨烈!

“二位,于谦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走在路上,于谦突然脸色严肃说道。

风飞扬和慕容昊面面相觑,风飞扬道:“于大人,但说无妨。”

“两位都是世间英才,应该清楚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的江湖力量都拥有超然地位,这些江湖门派不受朝廷管辖,不服刑律惩罚,如此作为,朝廷法制何在?国家威严何在?”于谦慨然说道。

二人都吃了一惊,想不到当下时节于谦竟然提起此事。这江湖门派势力错综复杂,各大门派与百姓关系更是盘根错节,导致历代君主都不敢轻易插手处理江湖事。太祖皇帝曾经大肆捕杀江湖人士,才让各大门派有所收敛,但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太祖成祖之后,朝廷对江湖之事的涉足减少,各大门派便又兴盛起来。

“这件事情乃是江湖人士的长存已久的毛病,想要聚而改之何其困难?”风飞扬叹气道。

“大哥所说不错!江湖人惯于我行我素,无所忌惮的行事方式,想要一举改之,难如登天啊!”慕容昊也琢磨出了其中的意味出声道。

“二位误会了!”于谦听到二人的回答,心知他们会错了意,认为他要对付江湖人。“二位误会于谦了!江湖豪杰虽不受朝廷管辖,却也行得是仗义助人、为国为民之事。本官怎会如此不智,想要对付呢?”

“原来于大人并非此意,是我二人多想了!还请于大人明示!”风飞扬道。

“以本官之意,天下豪杰都是风流不羁之人,虽不能管束,却能聚合成一股不小的力量,本官决定在此战之后在朝中设立江湖人自己的机构,有江湖中最有威望的几人代表所有江湖人士与朝廷沟通,朝廷可以及时调整各项政策,此举也便于朝廷对江湖力量的把控!”于谦提出的设想,其想象力已经大大超出了之前所有朝廷针对江湖人的方案。

风飞扬和慕容昊乍闻于谦的想法,都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这江湖之所以为江湖,就是因为它超脱于朝廷之外,如今这个方案就是把江湖和朝廷联系了起来,这无疑是个天马行空的想法。后来两人一琢磨,却又觉得于谦所言,当是一件利大于弊之事。成立一个江湖与朝廷沟通的机构,不仅没有限制江湖人的自由,也让朝廷安心处理因江湖人造成的纷争,却是极好的。

与慕容昊对视一眼,风飞扬道:“此事事关重大,在下还是要与各派掌门商议一番。”

“无妨!无妨!”于谦也知道此事欲速则不达,也不过分在意。

此时的三人已经到了西直门下,此时的战事却是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由于攻击德胜门和安定门的失败,瓦剌军已经都聚在了这个守军人数不多的西直门下,主战场的转移让守城都督孙镗措手不及。奋力冲杀的他曾经退回过西直门下,想要进城避难,可是守城的将领却是不敢违背于谦的命令,死活不肯放自己进城。无可奈何之下,自己只能率领将士重回战场。反正也进不去了,就战死在这里吧!抱着必死的决心,孙镗与士兵们奋力死战,稳定住了局面。

“杀!”孙镗一声大吼,砍下了一个瓦剌士兵的脑袋。就在此时,他感觉一阵眩晕,他早已筋疲力尽。突然几名瓦剌士兵盯上了他,几人分别向他杀来。“啊!”孙镗硬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奋力向前杀去。“呜——呜——呜——”战场上响起几道嘹亮的破空声,孙镗还未杀到几人身前,就清楚地看到几个瓦剌士兵胸口分别插着一枝羽箭,已然毙命于此。

“好箭法!是谁射得箭?本将要好好犒赏他!”孙镗惊喜道。

此时一个身着青衫年轻人出现在他身边,孙镗来不及反应,便被他一把拦腰抱住,扔了出去,落在了赶来援救的明军队伍中。孙镗好似做梦一般,自己本就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再加上甲胄,少说也有两百多斤。可是刚刚那个瘦弱的年轻人居然轻易就将自己扔出了战场,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抬起头来看时,只见那年轻人竟然正在攀爬西直门的城墙,只见他依旧飘逸,步伐稳健,如履平地,行云流水般地登上了城楼!随即,城楼上传来了号角声,却是反攻的号角。孙镗没有时间惊讶,当即命令部下反攻。安定门石亨此时也是杀到,两股兵力合在一处,瓦剌兵瞬间溃散,死伤无数。

“慕容公子,好功夫!”于谦在城楼上赞道。

“于大人过奖了!大哥的箭法才是天下无双!”慕容昊笑道。

“看来也先恢复前朝的梦,也该醒一醒了!”看了战场一眼,风飞扬笑道。

三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经过七天的奋战,也先大军始终未能攻下这座看似已经破败不堪的城池,只能撤退到京城三十里之外,而北京城内却是一片欢腾气氛。所有人都在高声颂扬于谦之名,代理皇帝朱祁珏派人请于谦入宫赴宴,被于谦以瓦剌未退为由推辞了。此时的兵部尚书家中,仅有风飞扬、慕容昊几个没资格被邀请入宫的人。

“战乱时节,家中没有什么好饭菜!内人杀了一只母鸡煲汤,又做了一些家常饭菜!委屈各位了!”于谦施礼歉然道。

“于大人言重了,这战争期间能有如此好的饭菜已是极好的了!”风飞扬笑道,心中不禁对这位清正廉洁的二品大员敬佩不已。

“大哥所言不错!那些美味珍馐在下早就吃得腻了,这家常饭菜才有江湖的烟火气息。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要真是让我等去参加那宫廷宴会,倒不自在了!我先敬诸位一杯。”慕容昊捧起酒杯敬道。

“好!”于谦也是豪迈无比,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嘿嘿……”几杯酒下肚,于谦突然笑了起来。众人大感不解,慕容昊却是也跟着笑了起来。

“昊弟,你在笑什么?”风飞扬见慕容昊也笑,便询问道。

“我在笑,也先要连夜搬家啊!”慕容昊回答道。

就在众人一头雾水之际,于谦停止了笑声道;“慕容公子所言不错,今日于某人虽不能给各位提供锦衣玉食,却可以给各位提供一场烟火表演!”

“神机炮营!”风飞扬何等聪明之人,于谦话一出口便猜中了其中奥秘。其他人都大吃一惊,随即都笑了起来。

“不错!”于谦脸上依旧带着一丝笑意,“这也先想要多待一刻也不行!”

“我在调查京城兵力部署时,发现少了神机炮营的部署。几经查访,才得知早在战争开始之前,神机炮营便被调往城外驻扎。想必这也是于大人的谋划吧!”慕容昊已经被眼前这位高瞻远瞩的绝世人物彻底折服,孙武、吴起用兵也不过如此!

“慕容公子这‘武林百晓生’,果然名不虚传!”于谦赞道,“看时辰应该快开始了!诸位可有兴趣,与我共登城楼欣赏这旷世美景?”

“我等愿意!”风飞扬众人欣然道。

正统十四年十月的那个夜晚,成为了也先一生的噩梦。看着营地陷入火海,士兵们四散奔逃,伴着从天而降的礼物,曾经志得意满的也先在帖木儿的护卫下,离开了这片伤心之地。他无法理解,自己的军队士气高涨、士兵强悍、装备精良,对方不过是败军之将、老弱病残、装备不全,怎么会是如此的结局?逃离的路上,也先想起了那个在篝火前眼神灼灼的男人,心下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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