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在烛火上炽烧,她捏着尾端,拿眼瞥他,“你可想好了,一旦开始便是把性命交我手里。”
“难道夫人怕了?”他勾唇反问,明火炽在眼底辨不出情绪。
呵,她会怕?也不知是谁怕得瞻前顾后,不信她医术高明的。她也是个医者,被人质疑总也是有些傲气的好不好。
叶忘离不爽道:“把衣服全脱了,躺床上。”
慕容启哲一顿,不确定道:“全部?”
“自然。”本来是只用脱上衣即可,不过谁让慕容启哲惹她不快,就拿养眼肉体消消气喽。
见他迟迟不动作,叶忘离得意笑了,“小样,是不是玩不……”
叶忘离头脑唰一下发热,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表情木木地看着慕容启哲流利脱衣,露出流畅肌肉线条,肤色正好,不会过于白皙,许是室内有点闷热,薄薄一层的莹润浮在宽厚胸肌上,再到深纵的腹部,她悄悄数了数腹肌……
这搁谁谁受得了?虽然前胸背后都是暗器伤口横七纵八的有点影响美感,但这完美的倒三角身材真的绝了!
叶忘离告诉自己要矜持,不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顺便默默咽下口水。
视线不自觉再往下……
她看见慕容启哲冲她邪邪一笑,作势要弄腰上绑带,短短的寝裤眼看一阵飘动……
“你干嘛!这个不用脱,快停下!”她喊道,快速架起手挡住双眼。
就算她平时色了点,常常语出惊人,可也不至于能接受地了如此劲爆场面啊。
“夫人……”耳边听见脚步踏动声越来越近,慕容启哲走近顺势弯腰靠在她肩头慵懒轻笑,吐出的字句却低沉喑哑,她感觉有热气吹拂过面庞,“是不是玩不起?”
这回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脚,骚不过殿下真不是她的错!
叶忘离脸上升起薄红,开一指悄瞄他下身,舒了口气——还好,没脱。
“你、你去床上躺着。”她有些结巴,深吸口气闭眼鄙视自己一番,不就是美好肉体么,真没出息,在现代看得混血男模走秀还少了?
反复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在这种斯巴达洗脑下总算有点效果。叶忘离走到床边坐下,针还未抬起,目光已然再次流连在那具强健有力身躯上……
她眼睛一眨,突然人如旋风般捏着鼻子出去。
“你还是先把裤子穿上,我到外面等等好了——”
床上慕容启哲半坐而起,墨发披在胸前,挡住乍现春光。见她仓皇逃去背影,无声笑了笑。
真是意外的……不经撩拨。
方灼靠着门边,先是被里面叶忘离大喊吓一跳,脱什么?需要这么大反应?
没等一会见叶忘离急急忙忙出来,鼻上两管血红,哀怨看他一眼。
“大哥,有纸巾不?”
等人回去后,方灼不知想到什么摸了摸下巴笑得一脸荡漾,“不对啊……脱小爷衣服的时候这妮子可没半点不好意思,还评头论足的,要不是拦着说不定还要继续脱下去。”
“按理说小爷身材也不差啊,就这么没诱惑力?难道是最近吃多了?”方灼伸手捏了捏腰间,腰封把他那无一丝赘肉的劲瘦腰线勾勒无余,他下定论:“嗯,是该减减肥了。”
半刻钟后叶忘离神色如常进来,手法娴熟拿出消毒针具,慢慢捻进一针入天檀穴位……一切都很专业,只除了叶医师鼻下两管塞着细布条不甚严谨外。
慕容启哲不好笑得太过,干脆双眼闭上来个眼不见为净,嘴角却勾得弯弯的。
春去秋又来,不知不觉已快要入冬。前后施针三次,结束后叶忘离精力耗尽,还顾不急给自己调养,又帮着慕容启哲忙前忙后清除余毒,调理身体,此步骤亦是关键,一着不慎,便前功尽弃了。
他们也常常在这竹屋里应付过去,王府里自然有‘烈王’和‘烈王妃’掩人耳目,只是叶忘离再没有见过暗七。
闲着无聊时他教她下棋,也是奇怪,雪山上死活不肯学,如今却不知为何耐心十足,然或许她在这方面实在没有什么天赋,每每下场都是单边肆虐,实在令人兴不起对局想法。
他便教她五行八卦,阵法兵法,这些东西中,叶忘离唯对兵法感兴趣,他就着重挑讲兵书摆阵,每每都有自己独特见解,倒也让她受益匪浅。
“你怎么这么厉害?好像什么都知道。”彼时,她趴在桌子上听着慕容启哲把复杂的军阵环境讲述,还顺手拈来象棋给她对阵演绎。
叶忘离甚少对人表示过倾佩,以前老不死算一个,如今慕容启哲也算一个。
他转回专注盯着叶忘离说话的视线,手指微微一动,再移一步棋子。
差点就想摸上去了……慕容启哲随意笑笑,养病好像把他整个人养瘦了,往日合身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削薄了些,颧骨都微微凸了起来。
“小时候闲着无聊就会看各种杂书或者推演卦阵,有些看着看着就会了。时间一长,倒也生出些许见解。”
叶忘离嘴角一抽,回想自己含着血泪史才背过的人体运行图,默默扭过头,突然不想跟学霸说话了。
见状,他便安慰道:“军阵不同其他,需亲历战争方有心得,否则一切都是空乏,纸上谈兵罢了。”
他笑着点了点叶忘离的额头,“所以脑子不好也没关系,古往今来许多大将都不通兵书,也能用兵如神。”嗯……没有统筹的兵书之前那些大将的经验确实催生于战争,倒也不算骗人。
叶忘离:“……”
脑子不好的我谢谢你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