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碰了个软钉子,不敢再拿盛熙宁作筏子,只得转头对老夫人谄媚道:“娘,此番找我们来是为了什么事啊?”
老夫人一拍桌子,冷然道:“你说呢?看看你养的好女儿!”
吴氏吓了一跳,满屋也静了静,吴氏狠狠的瞪了一眼盛熙萱,又赔笑道:“娘怎么发这么大火?可是萱儿不懂规矩哪里惹着您了吗?我回去自好好的管教她。”
“管教她?”老夫人冷笑一声,“残害手足的子女可轮不到你管教。我看啊得请家法!”
吴氏虽不太疼爱盛熙萱,但到底是养在自己跟前的,也不想让外人非议她管教无方。自然是不想让盛熙萱被家法处置。但是残害手足……吴氏剜了盛熙萱一眼。
吴氏稳了稳心神,道:“母亲说请家法也得有个名目,萱儿虽是庶女却也是养在我面前跟亲闺女似的,也不能叫别人平白欺侮了她去。萱儿最是乖巧孝顺,在院里也常谦让弟弟,说她残害手足,到底是个什么事?”
盛老夫人冷笑连连:“好!那你说,阿宁是怎么落得水?”
吴蔓没想过盛熙萱竟这般大胆,敢碰盛熙宁,因此听了这话也惊了一惊。盛熙宁是盛家的嫡长女不说,盛家虽然隐隐有败落之相,但盛熙宁的父亲盛斓可位至大都督,掌管锦翎卫,莫说是豪门世族,便是皇族子弟也都给几分薄面的人。
盛斓又极宠盛熙宁,连带着盛熙宁的地位在京华贵女中也是一等一的高。
吴蔓愈发恼恨盛熙萱,但到底是自己养出来的女儿,也不能真让她大哥一刀杀了她,更不能请家法,传扬出去只有被耻笑的份儿。
吴蔓惊讶道:“这话儿媳就有些糊涂了。宁丫头不是自己失足落得水吗?怎么会与萱儿有关?”
吴蔓说完也冷静下来,老夫人敢这么问,必然有几分把握确定是盛熙萱。但落水这事毫无根据,只要盛熙萱咬死与自己无关,必然也捉不出来什么问题。难不成还为着一个怀疑屈打成招?只要盛熙萱不认,那她就有把握不让她受家法。
盛熙宁握着茶杯的手一顿,今日这局简单,盛老夫人极重子孙情义,看不得兄弟阋墙姐妹反目,今日这事,讲究捉贼捉赃,原是应证据十足才能动用家法,但盛老夫人有个缺点,便是有些刚愎自用。年轻的时候这种事见得多了,如今便有些宁杀错不放过,是不太讲究证据的。何况盛熙萱的反应就明晃晃的表现出来心虚有鬼,简直不怀疑不行。这局好破,只要一直咬着没有证据,那便也罚不了盛熙萱什么。她本意也不在于家法上。所以今日罚的轻与重都不甚要紧。
盛老夫人一杵拐杖,瞪着盛熙萱,道:“你自己交代!”
“孙女……孙女错了!”
……
……
全场鸦雀无声。
盛熙宁手里的茶洒出去了大半。这还没怎么问,就不打自招了?
吴蔓那个气啊,她都盘算好了,结果没想到,有个这么傻的女儿。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吴蔓气的想不顾场合的问一问她是不是蠢。
老夫人也是一愣,她原本也就是说说气话,没有根据的事儿也不打算把盛熙萱给怎么了,不过诈一诈她,怎么就认了?
盛熙萱抽噎道:“我不过是看不惯长姐平时耀武扬威的样子,那日在落琼湖才一时岔了性子……呜呜呜……”
盛熙萱自认为算盘打得极好,如今老实交代,说不定盛老夫人看她坦白,给她一个宽大处理,若是咬死了那说不定就是家法了。
盛熙宁要是知道盛熙萱的想法,怕是会笑死,咬死了这件事,还真没人能拿她怎么办,如今承认了,才真的是家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