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四章反覆刀
阿达法护看见粘著法水的迦什太阳尊,刻刀并没有破袭纳鲁邦主司卜罕嗄。就知道:迦什太阳尊已经被卜罕嗄控制。
原来,自己助祭的法相水,也不能帮助迦什太阳尊毁掉卜罕嗄的法门。
阿达法护彻底暴怒。他后悔未能倾尽自己积蓄的全部法水——浇灭眼前的混沌火。
这个最后报复的目的,让不甘屈就的阿达法护悍然发力。长期游弋江野的阿达法护,显然就不是平地上惯于奔竞的猛虎。
他虽然被纳鲁宗主和普鲁宗主两把交错相叠的弯刀押着,当反抗犹甚。
“哦——吒——”
阿达法护忽然双手执刀,较力,双目怒若铃铛。身躯蹙弓,浑身骨骼支咯咯发响着撑绽开。竭力用黑厚的刀背,缓缓将纳鲁宗主和普鲁宗主落沉如石的弯刀格住,抬起来。
纳鲁宗主一见阿达法护在做最后的困兽之斗,示意普鲁宗主再度联手夯力。
阿达法护蓄势的身躯,弯弹,逆上相抗。
纳鲁宗主看着:明明快要变作刀下死囚的阿达法护,骤然造逆。他即刻聚力普鲁宗主——恨不能一双弯刀压制下,斩断法刀,将阿达法护直接砍死。
纳鲁宗主俯瞰中带着蔑视的一双毒眼,好笑地盯住:阿达法护额头滚珠般的汗珠,颤颤的。
“你死定了。圣月河人。”纳鲁宗主倾轧的目光里,弥足嘲讽。
阿达法护飒动的眼睛,鼓爆着曲折、犀利的血丝。突然间,精光乍亮。
随着纳鲁宗主和普鲁宗主再力猛堕的刀风。只见阿达法护逆力变转。法刀雪光自下翻上,猝旋一道急促的风轮。
风廓的切线直接削向纳鲁宗主的脑袋。
早就察觉阿达法护法刀上力形潜变的普鲁宗主,似乎预感阿达法护起了变心。
“咔——”
普鲁宗主变转弯刀,刀路仓促护驾纳鲁宗主。
仿佛瞬间战中,打开一道缺口。阿达法护爆绽力量的身弓猛烈拉长。
阿达法护攒射天空,足踏梯步。擅于法相的他,一直对神秘的卜罕嗄充满猎杀的一颗心。
在马背上不便形绽的纳鲁宗主虽躲过阿达法护的刀。但是,阿达法护的携势刀风拓长的风廓,凌厉劈绽出一脸血痕。
撤飞中的阿达法护,飒然回视。一袭目光直刺纳鲁宗主曾经狂枭般的眼神。
纳鲁颇感半只脸痒簌簌的麻木感,只手一抹,满手落血。这才惊乍地叫出声来。他真没料到:自己手中原来攥着的,竟是一只不可设想的恶物。
攒射空中的阿达法护,自奔离纳鲁宗主和普鲁宗主的绞缠,已然就是在连贯的进攻之中。
在阿达法护的感知中,此时的自己,就是被时空万只眼睛瞄射中的被杀者。
孤愤,倔犟,甘于偏执,不受悲悯……
他就像弓者脊背,带着恐惧感,捡拾灵魂的骷髅。
“圣月河神灵,圣月河大地就剩下我一个孤单的法护吗……”阿达法护心里,忽然一个悲怆欲绝的声音,雷厉带风着隆隆响起。
曾经有迦什太阳尊守邦,任性自由的他叱咤江野,飒意挥力。那是因为心里有一个无限美好的圣月河在。
满足尽兴的自由,是因为有一个支点。突然间感觉到了这些,阿达法护顿时无限悲伤。
阿达法护也生恨:迦什太阳尊诺于法格,甘愿窠臼,不愿执意张扬圣月河邦杀戮的烈性——拓张威风。
是的,宁可在狂浪血刀中死,他也不愿做含辱负垢、随波流离的沉沙。
阿达法护血腥爆红的眼瞳,一射冷芒,直逼威仪高矗在火辇上的卜罕嗄。
轰然,声动……
只见阿达法护右手拓绽法刀,蓄意护持法力。左手从心胸翻腾出一方石钵。
石钵如鼎,悬空,豁然力倾。
顿时,石钵豁口汹涌起无垠浩波。凶猛的蓝波,滚流如沸,从空而降。
浩水激荡澎湃的浪涛,覆向凌空高矗的卜罕嗄。
稳矗火辇中的卜罕嗄微惊。他没有想到:圣月河的一介法护,竟然能显法整个圣月河的水。
大地上,波浪如倾,无形泛滥的怒涛,灌流向那些高帮马铁骑的丛林。摇曳、颠覆船只那样,翻卷着那些人马。
吒时,不待醒神的纳鲁宗主掣动火刀。只见整个流水的大地,忽然变成燎燃火势的河流。
卜罕嗄整个人似乎瞬间燃旺了。他伸出燃火的肢节,指头上簇起一团燃烧的火苗。
遂落辇大地,好像用火柴点燃柴禾那样,卜罕嗄亲手点燃了大地上流淌的水。
呼烘——
覆地水变成了覆灯火。汹涌的水势变作了汹汹燃烧的火。火势逆着水势漫延,顿时,阿达法护操纵的巨大石钵,嗞嗞发响的燃烧起来。
阿达法护一眨眼就感受到灼肤之痛。因为法相石钵是从一颗心生出的法器,所以,阿达法护一颗心突然惊蹙。
痛楚难耐的阿达法护虽然渴于战斗中死。但是,灼疼的一颗心简直就是施加在身体内痛不欲生的折磨。
他颤栗着身形一窒,立时收敛法相石钵。从半空沉重跌落了。
卜罕嗄踩着火辇,来到阿达法护身旁,生气地低头看向阿达法护,“你虽然是圣月河的护祭,但是,比圣月河的主凶煞多了。”
阿达法护看着卜罕嗄施蛊的手,勾魂似的招摇起来。挥动法刀劈向卜罕嗄。
法刀骤然燃烧起来,灼得阿达法护脱开手。
“你既然杀心不死,就算拿你为纳鲁邦行祭后,也会变成凶烈难驯的魔鬼。那我直接杀了你。”卜罕嗄迭迷香草一样,靛紫色的眼睛荧荧发亮。仿佛心情变得不错。
只见一脸血污的纳鲁宗主和普鲁宗主突然驰马而至。
刚要对阿达法护施蛊的卜罕嗄甚为不悦。心旌顿时摇曳起来,难以凝神。
“主司,当心。那是一把非常可怕的反覆刀。心机无常。还不如让我一刀先剁了他半只脑袋再说。”纳鲁宗主一边狂喊着,挥动火刀,摧烈高帮马而来。
普鲁宗主更加戒备。紧身贴护纳鲁宗主并驾而至。
“你……是自己找死……”卜罕嗄愤怒地看向纳鲁宗主。
此时此刻的纳鲁宗主就是心藏私仇,执于激烈报复。这一刻,盛怒之下的他,谁敢规劝,都是他敢于杀戮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