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律揉揉她的头，说：“好，下次一定。我去把他们的账结了，然后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沈苒也觉得闷，很想回家睡一觉。不仅仅是因为今天累，也因为最近梁翠的事，路月的事。她乖巧的点点头，说：“去吧，我等你一会儿。”
齐律刚打开KTV包厢的门走出去，他落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亮了，是有人给他发短信。
沈苒余光瞥到备注是妈妈。
她忍不住凑过去看，没有解锁屏幕，只看到了一行字。
“真的啊？对方家庭环境怎么样？学的专业和金融关系大不大？你自己……”
后面的就看不到了，必须解锁之后点进去看。
沈苒没有点进去。一瞬间好像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浑身僵硬地坐了很久，直到齐律结过账走进来。
家庭环境不怎么样。
学的专业是美术，和金融八竿子打不着。
可能就是某一个瞬间，心里的弦突然绷断了吧。这段时间她一直崩的很紧，一直都很低气压，以至于这样一条短信就足以让她崩溃了。
齐律没有察觉到女孩有什么异常，随手捡起沙发上自己的手机放进衣兜里，说：“我们回家吧。”
他都不知道收到了一条什么样的短信。
沈苒目光很空洞。她真的有很努力的在聚焦，可是就是汇聚不出一个焦点，视野模模糊糊，世界昏昏沉沉。
沈苒木讷地跟着他起身，像个不认路的小朋友，机械地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出了KTV，冬天的夜风一下子吹过来，一阵彻骨的寒意席卷了沈苒。
齐律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沈苒身上，说：“太冷了，不要感冒了。”
沈苒轻微地“嗯”了一声，声音小到几乎完全听不清。
齐律只当她今天玩游戏太累了，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说：“走吧，走回去太冷了，仙女别受苦。”
沈苒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望向齐律的目光湿漉漉的，带着些潮气。
“我不……”
路灯暖暖的笼罩下来，齐律终于看出沈苒不对劲。他狠狠蹙了蹙眉心，仿佛心口中了一枪：“怎么了？我刚结账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吗？”
如果沈苒说是，他当时就想回去踹死哪个狗杂种了。可是沈苒只是摇摇头，原本很激动的情绪突然安静了几分。
沈苒抬头，说：“齐律，我们分手吧。”
像是积压了很久的压抑突然释放，这样的舒适几乎让沈苒觉得自己这句话是蓄谋已久，这样的结果是理所应当。
出租车司机在那边很大声地嚷嚷：“还走不走了？他妈的，有病啊！”
可是齐律和沈苒都觉得耳边安静地一塌糊涂。
分不清是谁的心跳，一下一下，在这个安静又普通的晚上乱成一团。
长久的沉默。
沈苒几乎都觉得，这个对峙在今晚已经分不出结果了。
可是齐律说话了，他说：“有理由吗。”
沈苒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能有什么理由呢？
因为小姑娘太脆弱，敏感到头发扎不好都会哭。因为女孩子太敏感，敏感到感受不到绝对宠爱就会尝试把别人推开。
因为长这么大，沈苒不习惯自己生活里有第二个人，唯一来过的那个女孩也离开她了。
所以可能是她的错。是她太执着绝对安全感。是她要求对方是自己骑士，而不是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