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沈苒已经记不清楚自己那天晚上是怎么入睡的。
但是她记得,她和齐律很沉默地回了出租屋,然后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听齐律收拾他的东西。
可能过了半个小时,可能比半个小时还要长,她听到齐律推开了门,然后轻轻合上。
沈苒很清醒,清醒得想坐起来写点什么。他听到齐律推开底下单元楼的门,门反弹着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击碎这里的夜色。
最后她发了一条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所以还有什么事情是永恒。坏事情永远都是突如其来发生的。重要的人是突然离开的,最好的朋友是一声不吭消失的,相爱的人是莫名其妙分开的。”
“那我暂且把这一切的错误揽到自己身上。是我太喜欢把所有的安全感都押在一个人身上,是我期望太高又神经兮兮地拼命攒失望。”
沈苒写完,把手机放到很远的地方,强迫自己关灯入睡,然后抱着自己哭得泣不成声。
这个夜晚太漫长了。
很多人都以为,大哭一场,第二天睡到很晚起来会好。
可是不是这样。如果你足够难过足够失望,第二天会很早醒来,然后躺在床上发一个漫长的呆。
她能有多难过,不就是本来就没有的东西拥有一段时间又失去了吗?
第二天清晨。
沈苒很早就醒了过来,但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躺到了上午九点。
她爬起来在微信上跟导师请假,说这两天她生病了不舒服,可能很多课都来不了。
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肯定来不了啊。
沈苒在屋子里磨蹭了很久,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微信短信QQ都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人联系她,只有乱七八糟的群聊多数九十九加。
沈苒讽刺地笑了一下,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明明是自己提的分手,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可是齐律明白的吧,毕竟他妈妈给他发的短信他肯定看到了。
可是他还是没有联系自己。
朋友圈和空间熟人太多,沈苒想了想最后发了条微博:“因为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微博刚发出去,微信来了条消息。
沈苒点开,发现是学校自管会的人。
“宝贝,元旦晚会快到了,你要不要找几个姐妹跳个女团舞?我们这边还差节目哟!”
沈苒大一的时候是和路月一起报的节目,自管会拨了几个人和她们一起跳女团舞。可能是反响不错,今年又来邀请她。
跳个毛线,人都不在了。
沈苒委婉回复:“不好意思呀,今年我凑不齐人哟,而且我也不是很想跳了。”
可能是早有准备,对面马上又回复了她:“那要不要考虑主持人呢?晚会四个主持人只敲定三个了,目前我们也没有很合适的人。听说你高中有些经验,考虑一下吗?”
沈苒这下搪塞不过,再次拒绝人家又不是很好。她退出微信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发现元旦还有四天。
反正到时候有稿子,这段时间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沈苒回复:“好的,麻烦小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