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牧野把整个后墙都翻了个遍，并嘱咐姜由，一定要继续封锁现场，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走吧，回去查查监控录像，是在局里还是？”成牧野问。
“额，这个......我电脑上拷贝了一份，但是因为时间关系，我只拷了事发当天的。”
“当天的就可以，你做得没错，在犹豫什么？”
姜由挠挠头，说：“图书馆这一片的监控都没有，说是因为网络出了问题，所以案发当天包括那之前三天，都没有监控录像。”
“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把这个案子推给你了。”
“啊？为什么？”
“因为死无对证！谁查谁倒霉！”成牧野烦躁地说：“那离这最近的有效监控是哪个？”
姜由指着一百多米开外路灯上一个摄像头，说：“就是那一个，不过因为角度问题，刚好对着这边的通道，所以拍到的大多是来图书馆的背影。”
“好！很好！”成牧野彻底无语，但手里的活并没停下，两个人拿出电脑开始研究来往的人。但是百分之九十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不能说一模一样，也实在看不出多大的分别。剩下的就是老师和学校的工作人员。
“乔媛媛几点出的事？”成牧野问。
“晚上十点半。”
“调到九点半！”
姜由将监控录像拉到3号晚上九点半的影像，看着空荡荡的校园，成牧野问：“怎么没人了？”
“哦，这时间学生们都在上晚自习。”
“也就是说这个时间图书楼里没有人？”
“恩，晚自习都是在教室里上，晚上图书室也不开放，除非有老师过来找资料，或是工作人员打扫什么的，一般学生是不会在这个时间过来的。”
“那不就好查了吗，加快点速度！”
姜由调快了速度，成牧野嘱咐他见到有人影经过就停下，终于在模糊的影像中找到了乔媛媛的背影，还是因为她身后那个双肩包，包上拖着一个布艺娃娃，才好分辨出她。令人诧异的是，乔媛媛是独自一人去的图书楼，没有任何人与她同行！而那四名同学是在十分钟后到的图书楼，从监控可以看到，那四人没有从图书楼的前门进入，而是向楼后走去，因为监控的覆盖面积有限，过了前门便出了画面，看不到去向了。但乔媛媛是从图书楼正门走进去的。
“图书楼后面也有一个门，是常开的。所以这监控并不能断定，那四个人没有上楼。”姜由说。
“也就是说一切皆有可能喽！”成牧野说：“再放一遍乔媛媛出事时的影像。”
成牧野眯起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但是监控实在是距离太远太模糊，只能看到从楼后突然跑进画面的三个学生，样子极其慌乱。
“怎么少了一个？”成牧野问。
“那一个，做笔录时说当场就被吓傻了，拔不动腿，直到校警来了才把他架走的。”
“继续往后放。”
画面里，三个学生跑到监控下方，然后停了下来，在一起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个还用手指了指楼后。不一会儿，一个女清洁工也跑进画面里，这清洁工年纪大了，跑了没几步就累到了，瘫坐在地上，拿出手机来打电话。
看到这，姜由随口说了句：“就是这个阿姨报的警，她是在打110！”
“你说是她报的警？”
“对，就是她！她本来是交了晚班准备回家的，在她把打扫工具放在楼梯间时，听到了楼后的动静，就出去看，当时看到地下一大滩血就吓坏了，赶紧往外跑，然后就打了110。因为学校有校警，他们是最先赶到的，说着便指着监控画面说，这不就过来了。”
“等等!你说这四个孩子是去楼后等人做交易的。”
“对啊，他们等买家。”
“然后等了二十分钟没等到人，想给那人打电话来着......”
“对，但因为那买家用的是私密拨号，不显示号码，也查不到......”
“这不是重点，我想要确定的是这四个孩子身上是带着手机的，最起码是有一部可以报警的手机的。”
“他们都有手机，虽然学校不让带，但是现在的学生，基本上人人必备。”
“那他们为什么不报警？”
“恩......估计是吓坏了吧？”姜由语气也有些迟疑。
成牧野又将监控倒了回去，指着画面说：“刚出来吓傻了说得过去，但是你看这里，他们分明是在交谈，如果还能交谈说明还不至于傻，这么大的人没有报警意识你信吗？”
“师哥你的意思是他们故意不报警？”
“有没有可能这三个人参与了捅人，但是把乔媛媛推下楼的是后面的那一个。他们伤了人但没想杀人，所以当乔媛媛被推下去的时候他们吓傻了，匆匆逃跑，落下了一个同伴。清洁工阿姨年纪大了跑不动是正常的，但这几个青少年不至于跑这么一点距离就跑不动了吧？你们他们的架势，我倒觉得像是从楼顶跑下来才累成这样的。”
姜由听着他的分析，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监控一直放到校警来到，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之后出入的所有人都在公安局做了笔录，除了四个学生难以自圆其说，其他人都有正当的理由和充分的借口，并无作案嫌疑。
“看来还是得把他们抓回来，这几个孩子太狡猾了。”姜由说。
成牧野没有听到他的话，他的注意力还在监控画面上，他盯着校警的背影，说：“这制服是校警特有的吗？”
“对，因为是七中的校警，所以在制服上还加了七中的标志。”
“校警一般的职责是什么，他们也会在学校里巡逻吗？”
“七中除了校警，还有专门的安保人员，巡逻应该用不着校警吧？”姜由不确定地回答。
“你把监控往回倒一下，大概十点钟左右。”
姜由按他说的往回倒，在十点零三分时，成牧野喊停。他指着画面上一个背影，说：“这是不是个校警？”
姜由看了看，说：“看制服好像是。”
那个身影行色匆匆，一路小跑，不像巡逻，倒像是有什么急事。
成牧野又让他往回再倒倒，见到乔媛媛又喊了停。成牧野看了看时间，说：“乔媛媛九点五十八分出现在这，这个校警五分钟后出现，按常理来说，隔着五分钟的距离，他应该能看到乔媛媛吧？”
“你是说他在追乔媛媛？”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们中间只有两个从图书楼里出来的人，如果他在追人的话，应该就是在追在他前面走的乔媛媛。”
“可是他十几分钟后就离开了。”说着姜由又拉动着进度条，然后找到了那个人回来的身影，说：“你看，十点十六分，他就离开了。乔媛媛是十点半出的事，他不可能是凶手的。”
“眼见不一定为实，找他问问就知道了！”成牧野拍拍他的肩，站起身。
“找谁？”
“那个校警！”
姜由忙收拾好东西，追上成牧野，问：“为什么找他？他哪里可疑了？”
“从九点半乔媛媛还没到图书楼之前，一直到十点半她出事，这期间，监控画面中一共经过了二十一个人，咱们假想一下凶手是在这期间进出过图书楼。除了涉案的这五个，还有三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对照笔录没有可疑，两个清洁工也没有问题，剩下十一个成年人，笔录记载找到了七位老师，剩下四个没有落实，而这个校警，你的档案里提都没提！没有特征的成年人也许不好落实，但这个穿制服的被漏下实属不该啊？”
“可能是身份关系吧，而且他出现的时间是不可能作案的！”
“永远！永远不要为自己的失职找理由！”成牧野认真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