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成牧野说:“自从我来到呼羊村,这里所发生的每一起案件似乎都和严家父女被杀的案子有关系。”
“破案是不能靠直觉和猜测的。”袁潇潇怼他。
“话虽这么说,但我的直觉每次都很准。不信咱们走着瞧,要是我说对了,你输我点什么?”
“我可没心思拿人命跟你打赌,既然你说有关联,那咱们就从头查,再查严家的案子,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成牧野和袁潇潇又来到严家老宅,这里的荒草都长到墙头高了。严家本来就偏僻,自从出了事之后,这里就更没有人轻易靠近了。
房子还是当时的破败景象,大门早就倒了,院墙在救火时也被推倒大半。因为那场大火,严家就只剩下个框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废墟更贴切些。所有的东西都毁了,只有一些烧焦的家具和满院散落的工具。
袁潇潇拨开荒草,找出一条路来,走了进去。她一件件拨弄着地上的东西,将那些散落的工具整理到一块儿,然后叫成牧野过去看。
“成牧野,你看这些是什么?不像是种地用的家具吧?”袁潇潇指着地上那些问道。
成牧野看了看,说:“这有什么稀奇的,都是矿上用的。严勇生前就是矿工,又不是种地的。”
“矿工?”袁潇潇意外地说:“对呀他是矿工!”
“你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他是矿工,那矿上肯定有氰化钠吧?”
成牧野怔了一下,她的话提醒了他,开矿会用到这些化学品,而且氰化钠是管制物品,就算下毒的人要自己配制,那也需要有一定的文化水平和专业知识。
就呼羊村这片土地上,应该还没有这么高超水平的人物。
他们赶紧跑到矿场去询问,负责人早就厌倦了警方关于严勇没完没了的问询,已经失去了耐心。懒懒地说:“这种东西我们管得很严的,不是谁想拿就能拿得走的。”
“严勇之前在矿上工作表现怎么样,他人品怎么样?”袁潇潇问。
“美女,实话跟你说,他死的时候我还没来这上班呢,关于他的一切我都不知情。知道的就是听大家说的,他在这里负责爆破的,晚上还看场子打更。”
袁潇潇回头看了看不远处那个小屋,问:“严家出事那天,爆炸的雷管是矿上的吧?”
“这个我可不知道,他们家的人都死光了,现在来追究责任,难道还要我们赔偿吗?”负责人翻着白眼问。
“我提醒你,配合我们调查工作是你的义务。”袁潇潇严肃地说。
成牧野拍拍她的肩,让她到一边休息。他递给负责人一枝烟,问道:“严勇是搞爆破的,如果他在操作过程中自己偷偷留下点材料,顺回家,还是有可能的吧?”
“这个就不好保证了,毕竟死者为大,我也不好说什么。但那些东西,他死前也是都能接触到的,他家里有也不稀奇了。”
成牧野从矿场拿了一些氰化钠的样本,送去局里做对比。
很快收到结果反馈,矿场的氰化钠与中毒事件中的氰化钠不属于同种规格,但有一定的相似度,相似度达50%。
“50%相似是什么意思?有没有可能是根据这个进行再加工?或是仿制?”成牧野在电话里问。
“这个不好说,只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成牧野,我觉得我们可以定论了,下毒事件中的氰化钠一定来自矿场,除了那里不会有别的来源了。”袁潇潇笃定地说。
“可以先按这个方向查。不过......”成牧野看了看她,说:“你这样直呼我姓名合适吗,我怎么也比你大两岁,你可以叫我成大哥或者师哥。”
“师哥?咱俩都不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你算哪门子师哥?”
“那你叫哥也行,直呼姓名很没礼貌。”
“你想得美,我没有你这么弱鸡的哥!”
“那你就叫师父,现在毕竟是我在带着你熟悉工作!”
“我说了,等你打得过我了再说。”
“你还想不想查案?”成牧野威胁她说:“如果你不叫我师父,你就别跟着我查案了,明天去普查人口吧!”
袁潇潇瞪了他一眼,不情愿地说:“行行行,算你狠,我叫还不行吗,成师傅!”
“是师父!不是师傅!不要带姓!叫得好像我是你的修理工一样。”
袁潇潇没回应他,眼睛直愣愣的在那出神。
“想什么呢?”成牧野推了她一下。
“严家那场大火,把什么都烧干净了,如果他家里真的有氰化钠,会是谁拿走的呢?是凶手还是围观的人?”
“只能是凶手,所有人都是在起火之后才得到消息的,不可能有时间冲进去带东西出来。”
“那凶手会不会是为了这个才杀人?或者说,凶手是盯上了严家什么东西才下毒手?”
成牧野琢磨着她的话,严家的案子一直以来悬在那里,就是因为一没线索,二没杀人动机,根本无从下手。这倒是个新方向,也不无道理。
“还有那枚指纹,和下毒事件中一样的指纹,严家烧成那样了,那指纹是在哪提取到的?”
“这个我知道,是在大门上,所以我一直不能完全下结论。毕竟不是在案发现场,很有可能是围观的人留下的。”
“只有一点是肯定的,下毒的人在严家出事的时候也在村子里,而且去过现场。”
“我觉得他一直都在村子里。”成牧野意味深长地说。
“那就一户一户查,村里就二百多户人,一个一个排除,也把他挖出来!”
“为什么我觉得你比我还在意这个案子?”
“因为,我想立功啊,想做出成绩来,和你一样!”
成牧野还想说什么,又被袁潇潇打断,她指着资料里的一行字,说:“我有一件事想不通,资料显示发现严勇和他女儿尸体时,两具尸体都被烧焦,还丢失了头颅。”
“对,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既然两具尸体都没有头,又被烧焦了,怎么就能认定这是严勇和他女儿呢?”
“这个嘛,你不用怀疑。虽说尸体烧焦了,但是死者的DNA还是能提取出来的。严勇之前在矿场采集过样本,和尸体比对过,绝对不会错的。”
“那严秀玲呢?”
“那就更没问题了,虽然严秀玲没有可以对比的样本,但两具尸体是亲生父女关系,这已经是确凿的证据了。”
袁潇潇若所有思,自言自语道:“那可不一定。”
“你说什么?”成牧野问。
“哦,我是说我们现在就开始排查吧,挨家挨户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