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今夜不會再聽見的鈴噹響，在夜裡又響了起來。那持續晃著鈴鐺的方式和牠平時一模一樣。
「有人在，是嗎？」
聽見楊暘走過來的腳步聲，隔著門的人這麼問他。
楊暘聽著門後的聲音，輕敲了兩下門作為回應。
「喔，是大叔嗎？」
楊暘聽著她的聲音，腦袋裡唯一冒出的人便是小滿。她的聲音和大部份女孩子一樣細細柔柔的，並不特別，而他也沒有對她熟悉到一聽就知道是她的聲音，只不過他腦袋裡裝著的就這麼一個人。
「不說話的話……是你嗎？」
楊暘笑了，現在他確定門後的就是小滿。他馬上伸手轉開了門上的鎖。
「你先別開門。」
聽了她的話，楊暘愣住了沒了動作。
「我剛剛從外面看見一隻貓站在桌子上，我怕你一開門牠就跑過來。」
小滿的口吻帶著點害怕。
「啊貓。」
楊暘轉身走向桌子上的牠，他沒馬上伸手抱牠，牠從來不喜歡給他抱，所以他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觀察著。
楊暘伸手摸上牠的背，牠看向他卻沒躲開，楊暘感到驚訝，便大膽地抱起了牠，牠在他懷裡動了動，不過只是調整了下姿勢。
楊暘將牠抱到了門邊，將門慢慢地先開了個小縫，他怕牠一看見門開了就掙脫他。
「貓呢？你抱著嗎？」
小滿的聲音從那縫隙鑽了進來，變得更清楚真實。
楊暘笑出了他的梨渦，將門拉得更開了些，成了一個小扇形。
小滿就這麼站在夜裡，笑著看他，被身後的路燈照亮著。
「她又站在夜裡時我突然覺得，幸好我生活在夜裡有光的地方。」
只不過楊暘的喜悅很快便因她的模樣而消失了。
小滿穿了連身裙，還打了絲巾，頭髮整齊梳成包頭，只不過比她的漂亮裝扮更醒目的，是她的額頭、手肘上都貼著的紗布。
「wow，我不想靠你太近。」
小滿和他懷裡的貓四目相對，同時貼著牆擠了進來。
「你養了貓呀。」
小滿說這話的時候已經離他一段距離了。
「我剛下班，過來看看餐館是不是還亮著，大叔要是在會給我們做宵夜的。」
小滿邊說邊卸下她肩上的包。
楊暘抱著牠朝她前進了幾步。
「別太近了！」
楊暘停下腳步，用手指了指自己額頭上和她的傷一樣的位子。
「小傷而已，我跌倒了。」
小滿說完笑了笑。
「你的貓呢？為什麼受傷？」
楊暘搖了搖頭回答她。
「你不知道？這是你的貓嗎？」
小滿疑惑地看著他，楊暘先是點了頭但很快又搖了頭。
「你連是不是你的貓都不確定？」
楊暘嘆了口氣，如果要解釋，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想到這他就沒有信心開口了。
「這樣也好，不要讓他成為你的貓，這樣哪天你不見了，牠就不會一直記得牠是你的。」
小滿說著的時候一直盯著他懷裡的貓，她低垂眼眸時所有的情緒都會擋在睫毛下。
「你要煮宵夜給我吃嗎？」
然後她抬起頭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