牠趴在楊暘柔軟的外套上睡著了，牠今晚已經很累了，累得能被他抱在懷裡，累得能在他的氣味中睡去。
而楊暘跟小滿則一起待在廚房裡，小滿想吃的宵夜很簡單，就是醬油拌麵加一顆荷包蛋。於是楊暘把剛洗乾淨的鍋子跟煎鍋又拿了出來。
「煮兩碗吧，你也吃。」
楊暘在拿著雞蛋時小滿這麼跟他說，他點了點頭，又多拿了顆雞蛋。
等他開始要點瓦斯煮水時，小滿明顯地向退了一步。
「我有點怕點瓦斯的聲音，也有點怕火……總之我是膽小鬼」。
小滿說完後意識到自己遜得可以，便笑了笑說自己是膽小鬼。
楊暘對她笑了笑，然後點點頭。這讓小滿輕笑出了聲。
「麵條不要太軟。」
小滿想起要提醒他。
楊暘點點頭，他在等水滾。
鍋裡的水開始冒出小泡泡，在水滾以前那些小泡泡都像是一顆顆玻璃珠子。
「我住的地方很老舊，我的房間天花板上有一道深深的裂痕，就在我的床的正上方，我躺在床上時正對著那道裂痕。我從小就看著那道裂痕睡覺，每天都想著那道裂痕什麼時候會承受不住上面的重量而垮掉，重重地壓在我的身上，我可能會在一瞬間被壓爛……我每天都是這樣想到睡著，也許是因為帶著害怕的情緒入睡，我總是在做惡夢，惡夢做多了膽子就越來越小……」
楊暘停下攪拌麵條的動作聽著她說話。看得仔細些，小滿上了一層薄粉，那讓她本就白的膚色變得慘白。
「昨天晚上地震的時候你有醒來嗎？」
楊暘點點頭回應她，他一向睡得很沉，但昨晚的地震實在晃得厲害很難不被驚醒，在那之後還不時有餘震。
「每次一地震，我就更不敢待在那道裂縫下了。」
小滿低著頭，楊暘能看見的是她額頭上貼著的紗布。
「你是不是地震來的時候太害怕了才摔成這樣？」
楊暘盯著她的傷，紗布上滲出來的不管是血跡還是碘酒，都已經變得烏黑。
楊暘還是錯過了麵條軟硬適中的時機，煮成了一夾就斷的麵條。
他只能指望在荷包蛋上能有好的表現，小滿對荷包蛋的要求是要半熟。楊暘沒想到他在打蛋的瞬間蛋黃就破了，兩人眼睜睜看著蛋汁流到了煎鍋上滋滋作響，然後漸漸凝固熟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