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一響，大叔便從廚房探出頭看看是不是來客人了。
大叔看了一眼後便退回廚房，楊暘看著他，等他告訴自己這次來了幾個客人。
「沒事，不是新來的客人。你去擺個傘桶，下雨了。」
楊暘聽大叔的話放下手裡的活走了出去。今晚的降雨機率非常低，沒想到還真的下雨了。
楊暘一推開門便看見縮著身子蹲在屋簷下的小滿，她朝著屋簷外的雨吐了口白煙，然後抬起頭看向他。楊暘鬆開了門把，那鈴鐺叮叮噹噹地響。
她蹲在那盞橘黃色燈下，好似個光影，是實的，亦是虛的。她兩道顏色深的眉是實的，那雙像是蒙了層紗的眼又是虛的。
鈴鐺響歸於平靜時，他向她走了兩步，然後蹲在了她的身旁。
「你也出來透氣？」
小滿開口和他說話，帶著淡淡的菸味。
「她的目光是落在了我的身上，但我卻感覺她的雙眼是什麼也裝不進去的。」
楊暘點點頭，而他想說的話在心裡說著。
「你還真的不說話。」
聽她這麼說楊暘有些驚慌。
「沒關係，我喜歡沉默的人。」
小滿說完笑了笑。
「她說喜歡沉默的人。」
楊暘低頭含笑，他那張長得冷冷的臉在笑的時候卻有個醉人的梨渦。
小滿扭過頭不再看向他，她看著雨，繼續渙散地抽著手裡的菸。
「香菸燃燒後會產生超過七千種化學物質，其中至少有兩百五十種已知有害物質，以及七十多種已知可造成癌症的物質。」
楊暘看著她的側臉想著。
「知道我為什麼喜歡沉默的人嗎？你聽這雨聲是吵的吧，但如果我們兩個安靜地在這聽著，那麼雨聲聽起來就是靜的。」
楊暘看向雨才發現剛才的小雨已經成了打在地上有聲的大雨，但他卻好像聽不見那樣的乾擾。
「你說的對。」
楊暘心裡說著，他看回小滿。
小滿已經熄了菸，將下半張臉埋進膝蓋，露在外的那雙眼也被擋在了睫毛下。
「妳有一縷髮從髮圈裡落了下來。」
楊暘看著貼在她臉頰上的那縷髮心裡說道。
下一秒小滿突然伸出手摸了摸頭髮，然後將那縷髮勾到耳後。
楊暘感到驚喜，就像是小滿能聽見他的話似的。
「妳勾在耳後的髮彎成耳廓一樣的弧形。」
因為心裡喜悅，楊暘便在心裡多說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