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跟着老人的驼队晃晃悠悠的来到一片绿洲,那名叫马仁毅的老人告诉他这是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自己也是从小在这里长大,靠着自己手里的驼队连接内外两个世界的物资流动。逐渐的无名便在这片他生命中的绿洲慢慢适应生活了下来。因为无名力气极大,无论是进货还是卸货都给马老带来了很大的帮助。
无名每次都要跟着马老的驼队去外面贴寻人启事,要找一个认识落天星的人,可是时间一个月又一个月的流过,逐渐的无名心中那一份寻找也就淡了,和马老两个人相依为命在绿洲舒舒服服的过日子!无名在绿洲中结识了形形色色的人们,其中他最佩服的便是绿洲里的一名叫霍负浪教书先生!年纪虽然和马老差不多了,也没有多少力气,但他认识好多鬼画符,无名一有时间便跑过去偷听他的课!一回生两回熟,二人也慢慢熟悉了起来。霍先生在这片绿洲靠的便是教一些孩子识字来换些日用品,偶尔有肉了也会叫上这个有着离奇经历的无名少年喝上两杯!
这一天下课,小孩子们都急急忙忙的跑出课堂,只有无名还在直直的看着黑板复习霍先生今天讲的这些生字。
“无名,回头告诉马老头一声,今晚在我这陪我喝两杯!”霍先生清澈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微笑着说到。
“霍先生,马爷爷昨天赶着驼队出城了!今天不回来了!”
“无名,最近怎么不跟着马老头出去进货了?”
无名沉默了片刻:“霍先生,我不想了!”
霍负浪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名,既然都过去了,还想他作甚!老天爷让你忘了,是对你好!晚上咱爷俩好好喝两盅!”
无名细品霍先生的话,不由觉得还是先生厉害,说的话真有几分道理......
傍晚,两人喝了几杯从沙漠边缘的见风城运回的粗质劣酒,无名稍有不胜酒力想到一件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霍负浪见状,笑道:“无名,你一个臭小子哪来这么多烦心事,不是告诉你不要再想了嘛!”
无名脑子有些醉醺醺的,却仍知这绿洲之中生活的都是一些质朴的人,也没多想:“霍先生,并非我想去想,只是我脑子里有一本奇怪的书,不断的念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句子,让我不得不想啊!”说着天星又叹了一口气!
“奇怪的书?那你把那些句子说来给我听听!”
无名当即便把那书中不断念叨的句子一字一句的重复给霍负浪,霍负浪想了一瞬骂道:“这是什么乱起八糟的句子,真是狗屁不同!有辱圣贤!”
无名听状也是畅怀大笑:“霍先生,我虽然识字不多,却在这一点上和你的想法一致,真是乱七八糟,扰人清静!”
霍负浪却是清醒过来,静静的盯着无名:“无名,你力气这么大是不是因为这些句子?”
“我也不知道,霍先生。”
霍负浪仿佛在这千篇一律的绿洲生活中找到了一点乐趣:“我们假设是,分析分析怎么样?”
“好啊!”无名正愁自己对这些东西不能一一理解,便把那些句子又给霍先生一句一句的开始念。这教书老头也把它当作一项乐趣开始一一思考起来。
“无名,按着句子里说,你能不能看清自己身体内部?”
“偶尔好像可以,我控制不住!”
“无名,这一句它说错了!”
“先生,那可是书里的!”
“嗯?先生便是写书的,我还能说错不成!”
“先生,那这一句该怎么改?”
霍负浪看着那一句沉思了片刻:“明镜这个词也用的不好!”
“先生,那您的意思是?”无名只觉得让霍先生看这些句子真是一个错误。
“无名,我先看看这些东西,我觉得应该对你有用,只是上面有些关于身体穴位的东西我不太懂,你明天把你王叔请来,我们俩一起看看!”
“先生,我觉得还是不要改太多吧!”无名犹犹豫豫的对着霍负浪说到。
霍负浪一瞪眼:“无名,你写的文章和我写的能比吗?”
“理是这个理,可是那些东西也不是我写的,先生。”
“好啦,无名,我准备出一本书!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就不留你了,我要好好想想!”霍负浪看着那些句子只觉得杂乱无章,看来必须要全部推翻才是了......
第二天一早,无名去把镇上医馆的王大叔请到霍负浪的屋里,霍负浪今天告病,也没有学生再来上课。两个人看着无名写写画画的句子和经络图,一个连连叫好,一个却是唉声叹气。
王叔:“这个东西好啊,谁要是能弄成了,人身从此没有一丝污垢,百病不侵啊!”
“胡说八道,按着书上的说法,这天这地本是一家,轻者升为天,浊者降为地,离开了这浑浊的大地,人怎么活?”
医馆的王叔想了想:“霍老,你说的好像是那么个道理,”拿起一张无名画的排出体内污浊之物的图纸,“这玩意太假,害人不浅啊!”
霍负浪见小王现在和自己的想法一统了,这才问道:“小王,现在你再说说你的想法!”
又是好一阵思索:“我觉得吧,要是把体内的隐患污垢都排出来肯定不行,排一些留下一些,大概控制再不会生病的范围就很好!”
霍负浪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小王,可以啊!你和我想的差不多,”说着也拿起一张写着句子的纸张,“这上面写的不科学,既然要把人的身体当作天地,怎么还要把地弃之不用呢!只留个往上一直升的天,那人不早早升天才怪!”
无名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二人从一拍即合到几乎把自己脑子里那书中的句子和经络图全部推翻,心想:“霍先生不愧是全镇最有文化的人,王叔更是这里有名的医生,简简单单一看便找出这么多错误,我便都是看不太懂!”
一晃便到了中午,两人还在忘我的讨论,无名见状便要出去买些吃的给两人送过来,刚走到门口,却听到门外喊道:“王春生!回家吃饭啦!”
一声豪迈的女声打断了屋里两个人的讨论,王春生顿了顿:“霍老,我媳妇叫了,我下午吃过饭再来!要不你跟我一块去吃点得了!”
霍负浪想了想,也不错,凑一块吃饭的时候还能继续聊一聊。门外却是一个略有富态的妇女,身上裹着有丝丝油腻的围裙:“无名,你王叔在里面干嘛呢?”
“王婶,我脑子里有本书,他们在里面研究呢!好像还说什么要出书之类的!”
“出书能当饭吃啊!就那个蹩脚医生还有认识几个字的霍老头,你就当他们玩就行!你还是要好好跟着马老,他可是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孙子,将来这驼队便是交给你,可比我们开医馆和教书强多了!”
“嗯嗯,王婶我知道了!”
“马老还没回来,今天你就去我家吃吧!”
“嗯嗯,谢谢王婶!”
“哈哈!”那女子咧开大嘴一笑,瞪了无名一眼,“跟你王婶还客气啥!”
正是瞅见霍老和王春生一边说着,一边走出门来。王春生走出门来看了自己媳妇一眼,王婶笑道:“得,我回去再多炒俩菜,你们爷俩慢慢聊!”
来到医馆后院,俩人仍是孜孜不倦的说着,一声清脆的孩童声音在无名耳边响起:“无名哥哥,我爹和霍爷爷说啥呢?”
原来是王春生的儿子王才仁,今年才一岁半,小家伙虎头虎脑的,据说名字还是王春生找霍负浪起的呢。
无名也是摇了摇头:“才仁,我也听不懂他俩说的啥,不过将来咱俩好好学习,肯定就慢慢的也能弄懂了!”
才仁哪里知道那些上学的小孩子每次下课跑的一个比一个快:“嗯嗯,我听哥哥的话!将来我们也说点他们听不懂的,气气他们俩!”
“好!”天星一把抱起来这个小家伙,让他坐在自己怀里,然后这才用勺子起一点一点的盛些王婶特意给才仁做的米糊一口一口小心的喂给他吃......
却道是酒过中旬,两人齐齐叹了一口气。
王婶在一旁笑道:“咋,两人还真要研究点东西出来?”
王叔红着个脸:“你懂啥,我们想的差不多了已经,只是还有些东西不是很明白!”
“王叔,出什么岔子了吗?”无名在一旁问到。
却是霍老在一旁唉声叹气道:“我们按照这书上说的,把人的身体当作天地,这地倒还好说,这天却实在是想不通是什么东西!这书要写是一定要写的,只是现在看来难度还是有一些的......”
两人苦思冥想不得结果,却也并没有就此作罢,只是一边开始上课、就医,一边用空余时间继续攻克难题,日子反而有了几丝乐趣。时间说慢也快,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二人虽然仍没想出个所以然,但是却是准备动笔先写下一部分来!
“马爷爷,这次我也想去!”无名看着又要准备到见风城去交易的马老说到。
老人看着无名微微一笑,却听无名继续说道:“我是过去帮爷爷点忙,不贴了,霍先生说的对,这是老天爷给我的命,我只需要顺着便是!”
“好!”马老头只觉得心中一口沉甸甸的气骤然消失不见,“无名孙儿,那现在就跟着爷爷出发!”
无名听着那一声孙儿,想着大家对自己的好,他心中终于产生了越来越深的归属感:“爷爷,这儿就是我的家!”
马老头不由得双眼一湿,心道:“霍老头,你说的对,这都是老天爷给我们的命!”
无名帮着老人将绿洲中的一些特产搭在驼背上,两个人这便慢悠悠的赶着驼队向见风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