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想自己成立工作室?还要我去帮你?姜白你这刚有点起色就膨胀了是吧,你了解工作室的运行吗?你有钱养一群员工吗?”
许熙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姜白。
姜白站了起来,双手搭在围栏上,看着春阳把远处的小溪照的闪闪发亮,问道:“你吃过苦瓜吗?”
“你肯定吃过对吧,许多人知道苦瓜是苦的还要去尝试一下,为什么呢?因为只有试过了才知道自己行不行、喜不喜欢,我觉得要保持吃苦瓜的习惯,这样人生才有一点味道。”
许熙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只有那种争强好胜、不肯服输的性格却依旧没变。
许熙有些焦躁,在她看来,姜白还是那个小时候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屁孩,劝道:“小白,以你现在的情况很难把工作室发展起来,你缺钱缺人缺渠道,何必要去吃这个苦。”
姜白转过头,看着许熙,道:“姐,我考虑了很久的,我给你捋一捋啊。第一,我现在的处境看似在变好,其实危机重重。在内,长梦实力弱小,内部混乱,我肯定不会续约;在外,我个人形象不佳,大公司看不上我。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进了大公司,也没有什么资源可以分给我。第二,我的优势是创作能力强,所以有单干的条件。第三,你刚刚说的对,我缺钱缺人缺渠道,但是这些都是可以从无到有自己建立的。”
许熙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青年,终于确定那个和人打了架躲在自己身后的男孩真的长大了,心里既欣慰又有点伤感。
“最重要的是,我有一些别人没有的东西,你等下,我去拿点东西。”说完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儿,姜白拿着一把吉他走了出来,然后抱着坐在椅子上,笑着对许熙道:“姐,这首歌送给我们的小时候,也让你对我有点信心。”
许熙看着姜白抱着吉他轻轻拨弄着琴弦,心思飘向了远方。
轻快优美的音符开始飘散在空气中,这把吉他虽然有些老旧,但是一看就经常保养,声音非常的悦耳动听。
远处小镇公路旁的一株柳树葱葱郁郁,碧绿的枝条在微风中飘荡,一只大黄狗正趴在树根旁歇息,一辆白色的轿车驶过,姜白低声吟唱:
“又回到春末的五月
凌晨的集市人不多。
......
柳絮乘着大风吹
树影下的人想睡
......
仅有辆进城的公车
还没有咖啡馆和奢侈品商店
晴朗蓝天下,昂头的笑脸,爱很简单。”
许熙早已在姜白的歌声中陷入了回忆,他们俩在上初中前一直生活在这个小镇,摸鱼掏鸟、爬树钻洞、逗狗遛猫,这个不大的镇子记录了他们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姜白的歌声把这一切的回忆又拉了回来,让人沉醉。
“钟声敲响了日落
柏油路跃过山坡
......
爬满青藤的房子
屋檐下的邻居在黄昏中飞驰
......
我忧郁的白衬衫
青春口袋里面的第一支香烟
......
晴朗蓝天下,昂头的笑脸
爱很简单。”
远处公路边的柳树下跑过一群孩子,惊醒了在树下休息的大黄狗。
无论一个人未来是腰缠万贯还是穷困潦倒,童年的快乐时光都是他们无法忘怀的记忆。这首《少年锦时》把乡镇的童年生活写得淋漓尽致,姜白把吉他靠在围栏上,给许熙递上一张纸巾,许熙眼眶泛红,一行清泪从洁白的脸颊上流下,这回是真哭了。
“小白,我想爷爷了。”许熙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人有些心碎。
其实,一首歌曲让人哭泣从来不是因为歌曲本身有多么动听优美,歌曲只是媒介,让人哭泣的只是歌曲让人回忆起某段痛苦心酸、遗憾不舍的记忆。
“小熙,怎么哭了啊,姜白你这个臭小子是不是又在欺负你姐了。”略显低沉的气氛被姜爸的询问打破。
完全没有防备的姜白被吓得一哆嗦,转过头对姜爸道:“没有,老姐跟我开玩笑呢,我哪舍得(bu gan)欺负她啊。”
说话的功夫,许熙已经擦干了眼泪,一脸的笑靥如花,仿佛刚刚含泪欲泣的许熙是另一个人一样。
“舅舅我没事,我们闹着玩呢,你休息完了吗?我给你按按摩吧。”说着拉着姜爸的手做到沙发上。
“好,我也享受一下一分钟几十万上下的手按摩是什么感觉,哈哈。”姜爸调侃起许熙来。
“舅舅你敢取笑我,那我要捏重一点。”许熙很会讨长辈的欢心。
姜爸笑道:“别,饶了你舅舅这把老骨头了。咦,小白刚刚在唱歌吗?吉他都拿出来了。”
姜白给姜爸倒了一杯茶,道:“是呀,刚刚写了一首歌,爸你要唱一首吗?”
姜爸喝茶的手停滞了一下,苦笑道:“我就算了,我说了以后再也不碰音乐了,不过听还是可以的,小白演唱一下你刚写的歌,让为父听听你有没有进步。”
姜白犹豫了一下,道:“好。”
“又回到春末的五月
凌晨的集市人不多
小孩在门前唱着歌
......”
姜白又长了一遍,姜爸闭目养神,呼吸均匀,窗外风吹的梧桐树叶哗哗作响。良久,姜爸笑着道:“歌写得不错,唱功嘛,还有待提升。”
父子二人开始聊起了音乐。
......
第二天清晨,尽管已经快到初夏时分,但是小镇的夜晚依旧温度不高,这是姜白来到这个世界后睡得最沉的一个晚上。
姜白被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吵醒,小镇的清晨格外的安静,偶尔有几声狗叫传来。
姜白穿上衣服洗漱完毕走下楼,许熙正一脸睡眼惺忪地靠在沙发上,昨晚许熙硬是拉着姜白打牌打到一点多。
姜白给自己泡了杯茶,抱着吉他随意的弹唱着。
许熙清醒了几分,道:“姜白你不知道给我也泡杯茶吗?”
姜白头也不抬,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许熙直接丢了一只拖鞋过来,砸到姜白的小腿上,道:“这就是你邀请我去给你打工的态度吗?”
姜白一听,忙放下吉他,以最快的速度泡了一杯茶,道:“请您慢用,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
许熙一脸的傲娇,抬着下巴道:“嗯,这还差不多。恭喜你,创业总经理碎片+1。”
姜白忍住笑,道:“请问需要多少碎片才能兑换一个总经理?”
许熙一本正经地道:“这个嘛,得看本宫的心情了,心情好一个碎片就能兑换。”然后斜眼看着姜白,一脸的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姜白比了一个OK手势,道:“我给你唱歌吧。”
“别人的我不听,要你写的才行。”
姜白一拍吉他的琴弦,道:“收到,冇问题啦。”
“让我再看你一遍,从南到北
像是被五环路蒙住的双眼
请你再讲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