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还是个问句?
她万分鄙视,她能拒绝么能拒绝么?
眼看安陵烨神情颇有不耐之色,不情不愿的慢慢移着小碎步走了过去。
“嗯……”忽然,安陵烨的脸色一阵惨白,额头上渗出了细汗。
瑾婳见此,心知是那药发挥作用了,垂了垂眸,敛下笑意。
“你这不安分的女人,给本王用了什么药?”他一个反手牢牢抓住瑾婳的手腕,恨恨道。
她扬起那张看似无辜的脸,无知的摇了摇头。
安陵烨见此,心中一边暗暗下定决心,从今以后,再也不相信这个女人了!一边捂着肚子,去了茅厕……
瑾婳在屋中暗暗得意,好不容易骗若兰买来了泻药,分量虽然不多,却加上壮阳补汤,足矣让他虚脱了。要是回来,他还想着和她咻嘿咻嘿,她就把他当做活神仙拜!
次日清晨,府中传开了王爷临幸方瑾婳的消息。
两位一等妾知道了,醋意大起,决定去拜访一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方家小姐。
花园中小径幽幽,丞相之女南宫流心,嫉妒的说道,“妹妹,你我二人侍候了王爷这么久,连个侧妃的名声都没得着,现在又来了个狐媚子住在王爷的寝宫,妹妹可是能咽得下这口气?”
“姐姐咽不下的气,念帘又怎么能咽得下。”念帘看着远处在把玩风筝,优哉游哉的女子,恨声道,满脸的嫉妒毫不掩藏。
其实远处的瑾婳也注意到了二人,见两人气势汹汹的向她走来,轻蔑的打量起了她们。
素闻这安陵烨的侍妾个个都是倾国倾城,如今看起来的确不假。
“大胆,见了一等妾还不下跪请安!”
哧,她能说她想笑么……
说话的是南宫流心身后的一个粉衣丫头,应该是觉得自己跟对了主子,才会这般的嚣张跋扈。
瑾婳略带玩味的看了一眼南宫流心,显然美人脸色不太好,见她不屑,藏在衣袖里面的小手握的紧紧的。
僵持了一会儿,南宫流心见她不说话忍不住了,嫉妒心促使她发起了火,“狐媚子,别以为勾引了王爷就能麻雀变凤凰了。”
“一等妾?”瑾婳大笑,把风筝扔给了若兰,在南宫流心身边转了一遭冷笑道:“一等妾娘娘,瑾婳奉劝您一句,要想得到王爷的宠爱,先把这身行头换了吧,再者,瑾婳本就不是麻雀,何来变凤凰之说?”
行头?
南宫流心闻言,低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没什么不对呀!
瑾婳见她不解,又好心补充道,“穿成瑾婳这样,说不准王爷还会多看你几眼呢!”
南宫流心一听,恼怒不已,“你这狐媚子,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穿成这样,还想连累我受罪?”
王府中有规矩,不得穿过于暴露的服饰,否则处以杖刑。
而瑾婳今日穿着轻薄的纱衣,不顾寒冷的漏了一半肩膀,未施粉黛,下眼一看总觉得恍惚间看到了林中仙子。
久不说话的念帘终是开口了,“姐姐,这方家的人都是狐媚子,姐姐勾引完了妹妹又来,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就被培养着勾引恩客呢……”刚说到一半,被瑾婳不可置信的声音打断:“你说什么?”
念帘见她终于有了情绪,小人得意的笑了几声,坦然道:“你还不知道吧?你那天生狐狸精的妹妹,今天刚被王爷接进王府封了二等妾呢!”见方瑾婳情绪颇有激动,念帘又鄙夷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姐妹是窑子里出来的呢,才引得王爷欲不能罢,南宫姐姐你说是不是?”
刚有些得意,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花园中响起。
这会儿换了念帘不可置信的捂着一半脸:“你敢打我?”
“我打了你又怎样?”瑾婳冷笑。
其实她也很纠结,怎么就忍不住了呢。
瑾婳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看到一身紫袍的独孤墨轩,身后跟了一个红衣美人,看不清脸。
紫袍,淡漠,张扬,又不失霸气。
那眉眼宛如天边之鹰,俊美无铸的相貌,更加显出他唯我独尊的气势。
安陵烨笑着朝她们走了过来,身后的人哧哧笑出声,抬起头。
瑾婳望着他,一时失言。
念帘看到安陵烨,委屈的挤出几滴泪,正要一路小跑过去诉苦,却见到花容月僵了一下,谁人不知安陵烨甚宠花容月?
安陵烨见瑾婳呆了,笑着介绍道,“瑾儿,这是本王的男宠,花容月。”
月移花影来,犹是在梦中人。
花容无双,绝代风华。
明明男宠那么刺眼的字尔,花容月如同没有感觉一样,紫瞳望着她,深不见底。
谁说这安陵烨宠爱他的男宠了?
为什么在她看来,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安陵烨看容月的眼神明明是带着敌意探究又戒备。
其实,瑾婳此刻是十分万分想念花容月,私心是有的,最重要的却是她想问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来瑾儿和容月公子有很多话要说?”他不喜欢她看花容月的眼神,很不喜欢!
听到安陵烨微带怒气的话,瑾婳回过神,视线却似是不舍离开一样,直直的望着花容月,嘴上却说,“瑾婳没有话要对容月公子说,若是有……也是对王爷。”
清楚的看到花容月美艳的紫瞳中一丝悲伤闪过,万般媚骨,甚是楚楚可怜。
她应该恨他的,如果不是这个人,她便还会是无忧无虑的方家大小姐,又怎会落得这般田地?
好歹,如果安陵烨娶了她做妃子,她也就不计较了,可现在她连个名分都没有啊都没有啊啊!
她要恨谁?
除了恨老天爷,就只能恨他了。
瑾婳心中默念,花容月啊花容月,不是我要恨你,是我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去恨了,你就将就一下,让我恨了吧。
念帘却见此情形不怕死的哭了起来,楚楚可怜的睁大眼睛,看着安陵烨,委屈道:“方瑾婳她打了念帘,求王爷为念帘做主。”
安陵烨这才注意到念帘脸上和南宫流心,看到念帘脸上的巴掌,自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走过去挑起念帘的下巴。
念帘本以为王爷会有心为自己做主,哭的梨花带雨。
却不料,安陵烨看了一眼,视线转向别方,柔声问道:“瑾儿不喜欢这贱人?”
瑾婳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当然不喜欢!
摇了摇头。
安陵烨指尖缓缓抚上了念帘有些臃肿的右半边脸,从未有过的温柔动作,在念帘的心里泛起了波涛汹涌。嘴上,却吐出最残忍的话:“既然……瑾儿不喜欢,拉下去杖毙罢。”
念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前一刻似水般温柔的男子,竟会这样对自己。
躲在暗处的侍卫闻言,从暗处走出,丝毫不客气的用手压着念帘纤细柔弱的肩膀。没有给念帘多余的思考时间,就往外拖了出去。
南宫流心见到念帘求救的眼神却毫不理会,暗暗心惊,看来王爷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她才不会傻得,相信他是因为自己不喜欢才会这样。
安陵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刚才下达命令的不是他。
花容月穿的有些单薄,在寒风中纤细的身子傲然遗世而独立。
那双紫瞳,她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自是知道他绝代风华,却未想过竟是玉貌花容,芳年华月……
两人对视的目光在安陵烨眼里刺眼极了,不过是让花容月去勾引了这女人,她就那么不知廉耻还想着这个男人?
顿时怒火中升,“瑾儿这是看上本王的男宠了?”明明是疑问,说出来却让人不寒而栗,那股阴森之气若是常人,定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南宫流心此刻便是心惊胆颤,颤巍巍的俯身,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外挪着。
安陵烨不念旧情是人所皆知的,念帘再不济也是史部尚书的女儿啊,他竟想都不想就赐死了,若换了自己……南宫流心打了个寒战。
瑾婳却只是心中微微诧异,他这是在吃醋么?随即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那么没有心的人,也会吃醋?大概是看不惯她和花容月对视罢。
心里这么考虑了一番,便从容不迫的移开了在花容月身上的视线,这才仔细的打量了起来今日的安陵烨。
她见到过他的次数屈指可数,第一次的场景她这辈子都不想去回忆了,之后给她的印象也没好到哪里去。
今日,他一身紫袍,上面绣着龙腾,青丝束起,那俊美高贵的脸让人忍不住想要仰望。不得不承认,安陵烨已经很俊美了,现在又是每日在众多美女之间流连忘返,那股慵懒的气质更是如一个高高在上不可高攀的帝王。
讨好的攀上安陵烨的肩,她不高的身子,刚好到他的肩膀,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瑾儿是见容公子俊美无双,一时间竟看得痴了……”
俊美无双!好个俊美无双!
他的眼神中压抑着怒火,濒临爆发的看着她。
却没想到,她见安陵烨如此,哧哧笑道,“王爷莫不是爱上瑾儿了,竟如此在意我说的话?”
这个女人很会装,连他都搞不清楚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花瓣的馨香随着风吹来,让安陵烨看瑾婳的神色看痴了。
有些掩饰,决不能让这个女人知道他对她与众不同,很随意的冷笑了几声,“本王喜欢床上功夫好的……瑾儿不会不知罢。”
好吧,她承认,她绝对是看错了他眼中有一丝的在意自己。
根本就是个没有心的男人!
正在她在心底狠狠鄙视安陵烨的没心没肺的时候,从远处跑来了一个一看便是习过武的男人,不知在安陵烨耳边说了什么,安陵烨听后骤然变色。
甩了甩袖子,扬长而去。
那在安陵烨耳边说话的人面对方瑾婳一点尊敬之色也没有,反倒是有些鄙夷,倒是转身见到花容月的时候,朝着花容月极为恭敬的虔诚一拜,走开了。
此人,来者不善。
这是瑾婳对他的评价。
春暖花开之时快要到了,寒风吹过也有了暖意,如同眼前这个紫瞳男子。
瑾婳见到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安陵烨要她,为什么要让他来引诱自己?
那人也不说话,慢慢走过来。
她可以说,这人每一步都是风情万种么?
花容月如水的三千青丝,随着渐带暖意的春风,在风中披散了开,显得靡丽诱人。
直到他绕过石台走过来,纤细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瑾婳还是一无所觉,只是怔怔的看着那双会吸人的紫瞳。
心中,好像有某一根线,牵动着心房。
风吹衣诀轻飘,如苍穹中缓缓游动的浮云。
花容月不语。
她也不说话。
一场长久的对视,终于瑾婳败下阵来。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瑾婳发现原来问出来,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
花容月冷笑了一声,极其气派奢华的居高临下看着她,眼波流转:“如你所见,想必安陵烨的技术不错罢?”
瑾婳的心里充满着震惊和难以言喻的委屈,仰头望向他,却又不甘示弱地挺了挺胸,扬了扬头,十分淡定的瞅着他。
花容月本以为她会眼泪哗啦啦,却没想到竟是这副神态。
这个女人被卖了,还能这么平静,看来,他是小瞧她了。
瑾婳虽然表面不漏声色,内心却酸气加怒火在沸腾的燃烧着,这人到底是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他确定他是在问那晚安陵烨的技术好不好,而不是在问她身体好不好?
这笔账她记下了,果然是披着羊皮的狼!
忍了!
“那你为何要替他办事,做他的男宠?”
他笑了一下,薄唇轻启:“你认为我会告诉你?”
似乎是声音加语气连同眼神都是那么的不屑。
就在瑾婳满心绝望,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直惜字如金的花容月,却是开了口。
“瑾儿,天下大乱在这金戈铁马的乱世之中,男人想要的是什么,你竟是不知道?”
风徐徐吹着。
她的确是不知道。
“美人?”
他鄙夷。
“金钱?”
他再鄙夷。
“荣耀?”
他继续鄙夷。
瑾婳终于忍无可忍的在顾忌形象的情况之下咆哮了一声:“那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