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青芜山主峰,一处悬崖上有一小块平地,皆铺青石砖,有一小屋,道旁皆竹。
“哎,你知道吗,昨天阿公带回来一个少年,年纪看起来比咱俩还大不少呢。”
“是呀,也不知道这少年什么来历,从回来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不过阿公看起来挺重视他的,还吩咐我们好生照顾呢。”
“切,不过就是个凡人,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嘘,你小声点,凡人又怎么了,有人年过半百才开始修炼,却一飞冲天,后发制人,唉,难说啊!”小屋前两个童子正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语。
“哎,我说,你们俩在那里嘀咕什么呢?”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是陆师兄和玉儿师姐。”童子看见来人,高兴的招了招手。
只见迎面走来一少年和一少女,少年白衣胜雪,巾带飘飘,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犹如芝兰玉树,立于庭间,众木皆形秽,又如冬日暖阳,微风和煦,使人不由得想要接近,却又在接近后自感羞惭,来去之间,欲罢不能。
而少女亦是一袭白衫,所不同的是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披于身后,头发自然卷起,如波浪一般,整个人有如仙子下凡,虽然没有太多华丽的修饰,却胜在纯净无尘,空灵大方,观之使人内心平静淡然,如春风化雨,温软动人。
“不知叔公今日唤我俩前来是有何事?”少年开口问到。
两位童子如此这般向二人说道了一番“捡……少年……昏迷……”
“哦?如此,我倒也挺感兴趣。”少年轻笑了一声,而身旁少女只是含着笑,并不言语。
“来了?进来吧!”这时屋内传来一句中气十足的话语,虽然声音极似壮年,但分明出自那个老头!
“叔公好!”两人推门而入,先恭敬地行了行礼。
“嗯。”老头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二人坐下。
屋子并不大,三人围桌而坐,而屋内最里处有一床铺,田耘正躺在上面昏迷不醒。
“叔公,这位是?”少年开口问到。
“有缘人,今后把他留在青芜,和你一起练功。”老头抿了一口茶,随意地说到。
三人正谈论着,正在这时,昏迷了一天一夜的田耘终于咳嗽了一声,看样子已经醒了,但是此刻的他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刚一睁开眼,眼前竟是三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他感到一丝惶恐,便用被子捂住嘴,只是沉默地看着众人。
“小兄弟不必惊慌,这里没有坏人。”少年把凳子移到田耘近旁,少女也跟在身后。
田耘依然沉默。
“我叫陆象千,不知道兄弟名姓?”
“你们是神仙吗?”半晌,田耘终于说话了。
“哈哈哈,我们当然不是神仙啦!”陆象千笑道。
“可是我隐约记得那边那个老爷爷带着我飞了好远好远。”田耘目光看向老头,老头并不理会。
“这位是我叔公,方才和叔公谈论,才知道是叔公救了你。”陆象千道。
“那我父母还有阿猎阿渔和小衣呢?”田耘焦急地询问。
陆象千看向老头,老头浑然置身事外,陆象千心中了然,虽然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不难推测,眼前这位少年的亲人可能已经遭遇不幸。
从陆象千的表情中,田耘似乎看出了什么,他并没有哭泣,忽然,田耘起身,向着老头拜了一拜。
“时间不早了,阿千,你带他回去吧,我喜欢清净。”老头冷漠地吩咐道。看着田耘离去的背影,老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良久,屋子里传来一声轻叹。
短短一日,田耘的命运竟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对他来说,是不幸,也是幸运。
“哎,我说,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呢!”陆象千把田耘带回住处,一路上陆象千向田耘介绍个不停,但田耘压根没搭理他,这让陆象千感到没趣,他堂堂陆公子,何曾被人这样冷落过!而且还是个凡人!
“对不起,我叫田耘。”
“你对不起个头啊,你叫田耘就叫田耘呗,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陆象千终于忍无可忍,爆出一句粗口,这让旁边的少女大跌眼镜,哼哧地笑了出来。
田耘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对不起,我……”
“我晕。”陆象千晕倒在地。
“哈哈哈。”少女掩面大笑。
“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田耘主动开口问到。
少女有些讶异,不过并不露痕迹,“我叫陆紫玉,叫我玉儿就行了,这位是我哥哥。”
“哦。”
“那个,还有,不要随便叫人家姐姐,说不定人家还没你大呢!”陆紫玉突然板起脸,但模样还是很可爱。
“啊!对不起!我,我,我今年12岁了。”田耘一脸不安。
“哦?看来你比玉儿要大一岁,她该喊你叫哥!”陆象千突然凑过来说“不过,你还是个弟弟,因为我今年13了。哈哈哈哈!”陆紫玉没好气的白了陆象千一眼。
三人打趣了一会,田耘内心的坚冰渐渐融化了一点。不过若是外人看见陆家兄妹如此与人开玩笑,恐怕要惊掉一地下巴。
青芜山下,临海城。
“听说叔父从东北带回一个凡人少年,还说要千儿玉儿教导他?”一面露威仪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书房中,不紧不慢地询问,面前一属下恭敬地站着。
“家主,确有其事。”
“叔父在想些什么呢?”被称作家主的男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天花板。
属下低声道:“莫不是老人家的私生子?”
中年男子瞪了他一眼,好一会,又说“不可乱传,去吧,给我看好千儿玉儿了。”
“是!”话音刚落下,人影便消失在书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