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我做好了早餐,先吃饭吧,我昨晚买了电影票,一会我们去看电影。”
顾余生戴着围裙,亲昵地招呼着林欢喜吃早饭,两人昨晚的洽谈给了他做男主人的计划一个良好的开端,在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环境中,他一定要成功攻克林欢喜。
“去看电影?”
林欢喜敏锐地捕捉到了顾余生话中的重点,他们为什么要去看电影?
“你怎么这么大反应?我们昨晚不是说好的,你想要补偿我,但又不同意嫁给我,只允许让我接近你,虽然我有些失望,可后来我仔细想了想,的确是我太心急了,对你来说我就是一个陌生人,而我也不是很了解这一世的你,我们先以恋人的方式相处一阵其实是一个很正确的决定,摸清了对方的脾气秉性后再谈其他也不迟,所以我就买了电影票,可是看你的反应,怎么好像一副很后悔的样子?”
顾余生理直气壮地一番话,让林欢喜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他说的这个接近和她理解的不一样啊?
“你昨晚没说这些啊,我以为你说的接近我就是想要更加了解我,我不知道…”
林欢喜小声地辩解着,一想到昨晚她还态度坚决地告诉他什么都能答应他,她就越说越没底气。
“你不答应嫁给我,现在又用这种态度回复我,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算了,既然这样我也不再强求了,我们昨晚说的话我就当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也就没有继续沉沦的必要了,我这就去退票。”
说完,顾余生就转过身,背对着林欢喜,开始解围裙的系带,他眼中的失望和手上的动作被林欢喜看在眼里,让林欢喜的心中进行了一场短暂地应与不应的斗争,咬了咬牙,林欢喜出声:“票都买了就不要退了,我答应你,从今往后会以恋人的方式和你相处,但我有一个条件,相处期间不能有肌肤接触,这是我的底线。”
“好。”
顾余生没有转身看向林欢喜,仍然背对着她,他的声音低沉,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但在林欢喜视线不及的地方,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个无比欢快的笑容。
顾余生选择的是一部恐怖片,那是他集结了万千网友的智慧后最终敲定的电影,周末的电影院人很多,几乎都是成双结对的情侣,虽然他和林欢喜也算是“两个人”一起来的,但除了林欢喜,没人能看到他,这也得导致了后来的尴尬发生。
林欢喜平日所看的电影种类喜剧偏多,恐怖片她不看也不敢看,所以整场下来她的眼睛就没放在屏幕上,要么闭目养神,要么刷刷手机盼望着影片尽快结束。
她的动作顾余生自然是全部尽收眼底的,他懊恼林欢喜的脑回路异于常人的同时也暗骂自己太轻信网络上所谓的“妙计”。
“这个片子太无聊了,我们走吧。”
知道了林欢喜对电影不感兴趣,顾余生也全然没了兴致,林欢喜委屈自己而迁就他是他最不想看到的,那么离开无异于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林欢喜不知顾余生心中所想,对他的提议疑惑不已:“你不看了吗?刚不是还说很期待这部电影吗?”
“现在看来也就一般,是我太期待了,我们走吧,接下来的行程你来定,你想去哪?”
“那我们先出去吧。”
两人走出电影院后,林欢喜也没能拿出主意,以前她的周末大多数是都是宅在家里,现在突然让她说要去哪玩,她还真不知道。怕顾余生多想,林欢喜的问题问得很小心:“我还真不知道要去哪,要不我们去超市买菜回家做饭吧。”
没想到顾余生一口答应:“听你的。”
超市中,林欢喜推着购物车,每拿一种蔬菜就会问问顾余生的意见,好在超市人多,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直到林欢喜遇见了公司里的同事刘荷。
“林助,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你一直在那跟谁说话呢?”
刘荷和林欢喜在不同的领导手下工作,平日里并无交集,至多也就是打个招呼的关系,要不是好奇林欢喜一直自言自语的样子,她也不会主动交谈。
“是啊,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我刚才那是自言自语呢,哈哈。”
林欢喜尴尬地笑了两声,世界还真是小,买个菜都能遇见熟人。
“这样啊,看你那个样子我真的觉得你身边有人一样,正好我也一个人,我们一起逛吧,还能聊聊天。”
“啊,好啊。”
林欢喜看了一眼身边的顾余生,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而顾余生脸色也没好到哪去,他们的这场约会就这样被不知情的第三人“插足”了。
回到家后,顾余生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转好的迹象,他一言不发地择着手中的青菜,林欢喜一边帮他打下手,一边偷偷打量他,直到菜都处理好了,顾余生也没说一句话。
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莫名气场,林欢喜终于忍不住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顾余生闻声,将目光落在林欢喜脸上,他的神情复杂,就像他们第一次相见时,那是一种林欢喜看不懂的情绪。
把手中的青菜放下,顾余生拉着林欢喜从厨房走出来,让她坐到沙发上后,他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对不起,是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太简单了,我以为只要你能爱上我,和我成了亲,我们就能回到以前的那些日子,可是我忘了,这些事情发生的前提是需要我们彼此心意相通,而心意相通是需要过程的,是我的自私将你置身在了一个尴尬的境地,对不起。”
等等,等等,他这一套一套的是在说什么呢?林欢喜狐疑地看着顾余生:“你在说什么呢?”
“今天的事情一定让你觉得很尴尬吧,也对,在其他人眼里,我就是一团空气,可我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还是忍不住留在你身边,希望你能和我在一起,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你也拥有正常女孩的生活,但我就是无法放弃你,无法心甘情愿地步入轮回,我不想看到你面对其他人时慌张的样子,又不愿离开你,我该怎么办?”
顾余生低着头,双手捂着脸,语气中充满了矛盾与痛苦,这是林欢喜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让她的心里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想要保护他的欲望,多奇怪,同样的状态被两个不同的人表现出来,她对夏森就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但对他,她竟然犹豫了。
“你错了,虽然今天我的确感到尴尬了,但那并不是因为你的缘故,而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和我不熟悉的人寒暄,在决定要好好和你相处时,我就考虑过了以后会发生的各种场景,所以我早早地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你不要有思想压力,问题的源头其实都在我身上。”
听到这里,顾余生抬头,他苦笑:“你现在是在安慰我吗?”
“这不是安慰,因为我说的是事实,你应该还不知道我的事吧,关于我的身世,关于我的童年…”
紧接着,林欢喜就讲述起了那段被她封禁在心中某个角落的往事,顾余生那时才知道,这一世的林欢喜究竟遭遇过什么。
其实一直以来他完全可以从老倌儿那里得知林欢喜今生所经历过的一切,但是出于对林欢喜的尊重,他选择了放弃。
比起从别人嘴里说出那些事情,他更希望的是林欢喜信任他依赖他,主动告诉他有关她的一切,可如今他真的听到了他想要的,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而开始怨恨起自己来。
最不希望林欢喜受到伤害的是他,可重新把林欢喜心里结了痂的伤口又撕开的也同样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