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对了,珷旭国君,这才是真正的紫罗郡主,那帮强盗虽劫持了罗儿,但并没有做出大逆不道的混蛋事,罗儿至今仍是完璧之身,不知还能与贵国和亲,继续为二国友好之谊效力。”紫绛给紫罗使个眼色,紫罗马上屈膝给上官啸行个礼,摘下蒙在脸上的,面纱,温顺的矗立在一边。
“皇上……”若林一听此话,马上沉下俏丽的容颜,委屈的瞅一眼上官啸,柔柔的软在上官啸怀里。
这个老头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是把女儿往上官啸的怀里塞,简直没把她放在眼里。
紫绛淡淡一笑,瞧得出这撒娇行为后隐含的意义,眼底却毫无温度的睨着若林,这丫头他初见就觉得碍眼,总觉得熟悉,后来才记起这张脸三年前曾利用过的那个女人的脸,没想到这上官啸兄弟俩倒还真是怜香惜玉的情种,一个对他派过去的替身情意绵绵,另一个对三年前的旧情念念不忘,这倒正好叫他有机可乘,假若有必要,他还要从这两个女子身下下手。
这下好了,紫绛把他自己置身度外了,这烂摊子还得自己收拾。
上官啸有些郁闷,凭什么?
三年前,林素素事件还恍如昨日,今天又要替紫绛这只狐狸当坏人,干脆,他也看戏好了。
“皇上,您身为国君,怎能允许那个女子在国宴上混作非为?”若林突然开口,转移了上官啸的注意力。
“那爱妃觉得朕该如何是好?”上官啸搂紧若林,宠溺的闻着怀中美人撩人的发香,平静的眼底看不出一丝波澜。
“臣妾觉得,皇上应该下令将那女子抓起来,押入天牢,着疆北的国君也说清楚了,那女子冒称公主,混入王府,不知她有何居心,若不将她收押起来,也许她会做出危害珷旭国的事情来,您看,现在她都嚣张到砍杀贵宾了,若不阻拦,怕是……”若林故意顿了口,一双水灵雾绕的明眸,紧张的抬起,看见头上的男人表情并没有发生多大变化,这才幽幽的接着说:“怕是伤到了妾身腹中的龙儿……”
“爱妃此言有理,来人,将宫宴上挥剑的女子押到天牢,听后审问。”
上官啸也觉得戏看得差不多了,这女子再演下去怕是真要再见腥红,低头睨一眼继续撒娇的若林,平静无波的眸子倏地收敛。
若琳今天看起来格外奇怪,根本不是平日里温顺善良的样子,倒像是处处针对着御弟的美人儿,这可不像寻常女子多见的争风吃醋,她看向她的神色里明明有一种叫恨得东西。
难道她们认识?
又或是,她根本就是三年前的林素素,对御弟依然旧情不灭。
看来自己当初的一时冲动,有可能再次付出代价。
只是,他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皇兄……请你收回成命,紫罗她是本王的正妃,尽管她有失礼之处,但是那慕容嫣翻了七出中的善妒,滥用私刑,连残害人命的事都做得出来,紫罗的做法也是合理的,她只是在替本王分神分劳,何罪之有?”上官御挡住前来捉拿如梦的卫兵,蕴含怒火的厉眸瞪向上官啸,那慕容嫣完全是咎由自取,若没有如梦,他也会亲手杀了她,把这种毒妇留在枕边的男人,都是嫌自己的命太长。
“御弟,这本该是你的家事,只是此时此地都不像是能处理你家事的时候,更何况,方才疆北王向朕透露了一个秘密,你的王妃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紫罗公主,也许她也是奸诈小人安插在你我身边的棋子,可能随时威胁到你的性命,皇兄也是为你好。”
上官啸这番话,多半发自内心,上官御在具威胁性,也是跟他流着同样的骨血,若是伤了,他珷旭国可要损失一员栋梁之才。
再者,他也指明是紫绛告诉他的,并非他暗中调查的,这样自己也推卸一部分责任在紫绛身上,相信以上官御对紫绛的恨意,他也定会把所有的注意力和怒气都发泄到紫绛身上,他再次落得清闲。
“疆北王,您可真会挑时间,本王现在就郑重告诉你,不管她是否是紫罗公主,本王都娶定她,认定她,本王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上官御誓言一般的话语,是萦绕在如梦耳边的最后一句话,她突然止住了乱刺的剑,回眸看着他,这个只当了他两个月丈夫的男人,只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流经过,让她纠结在一块的心室心房再次舒展开来,可以自由的呼吸自然赐予人类的纯洁空气,连如铁锤敲打般的剧烈疼痛都被止住了。
爱情果然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来源,如梦情不自禁的扬起唇瓣,看着上官御心满意足的笑。
接着,昏迷。
见着如梦昏死在上官御怀中,耶律祺眯紧了桃花眼。
面具遮住他大都分表情,可是下沉的嘴角,收紧的黑眸,都说明他的不快。
从何时开始,他竟然会介意一名身份是谜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怀里。
从何时开始,一个不能完成他任务的女人居然一次次被他的妇人之仁怜悯。
又是从何时开始,他居然会在意一个和他对抗女人的一颦一笑,甚至从内心深处要将她据为己有。
“好了,我有些倦了,上官啸,长话短说,此次,朕不远万里从西辽赶来,为的是三件事,第一件,已经完成了,就是给御王妃的薄礼,相信她是很满意的。”耶律祺收紧玉扇,垂眸睨视不远处躺在上官御怀里的如梦,她苍白的玉容布满因疼痛和运动渗流出的密密香汗,相信不消半柱香时间,这张苍白的绝美的面容会嫣红诱人,他在猜测上官御是否在乎这精致人儿的攸关性命,又是否会甘心拱手让人。
一抹邪笑再次驾临冰冷的嘴角,耶律祺扬起眸子,直视上官啸:“第二件事,就是希望珷旭国君将另一块滇龙玉佩借与在下!”
“休想!耶律祺,你也太狂妄了!朕念在四国之谊,才不予计较今日你所布置的这一切挑拨我国与南诏之间的关系的事情,不成想,你居然得寸进尺,觊觎本国宝物,这滇龙玉佩本就是珷旭皇家之物,你身上的那块理应归还本国,居然还大言不惭想要猎取另外一块,简直是异想天开,自不量力!你应该清楚,这里是珷旭国的疆土!”
没想到,这耶律祺真不是一般的嚣张,居然会在别人的土地上口出狂言,说什么借,有借无还也能叫借,明明是在抢!
四国之中,凡是生于皇家之人,那个不知道,两快滇龙玉佩乃是通向巨额宝藏和龙脉的入口钥匙,珷旭国之所以位列四国之首,正是因为前几代国君持有两枚通天玉佩,可惜,到上官问天这一辈,为情所困,竟将着珍贵至极的玉佩赠与情人,以致宝物了流失,国运逐渐衰落,前几年,慢慢在四国中有流言说,另一块玉佩落入西辽国君手中,只是这个国君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上官啸曾经派达几匹密探前往刺探,都一去无回,身份行踪成谜,这次这个自称是西辽国君的男子居然敢如此张狂的亮出玉佩,以上官啸的方向远观那枚玉佩,竟然与他身上的那块,并无异处,看来不是赝品。
现在耶律祺有如此嚣张的提出和这个要求,简直不把整个珷旭国放在眼里,这也难怪上官啸拍桌而起!怒不可竭!
“珷旭国君,不必动怒,当然,朕借你的玉佩,并不是没有酬劳的!”耶律祺依然神定怡情,悠然品茗,对于上官啸的愤怒喧嚣,熟视无睹,“说到这里,真不能不提在下来此地的第三件事情,相信你们的父皇上官问天,曾经跟你们提及过一名女子的名字吧。”
“耶律祺,有话快说,不必故弄玄虚,装模作样!”上官啸的控制力已经到达极限,额头的上的青筋历历在目,有力的拳头砸裂了坚硬的石桌,红透的厉眸一动不动的盯着耶律祺,看他要耍什么把戏?
“紫姬这个名字,你们听说过吧。”耶律祺向左看看上官御,再向右看看上官啸,然后,他满意的扬起唇,很好,看来他们都认识,这下就好办了。
紫姬!上官御和上官啸当然不陌生,这个名字,父皇在世的时候,他们听这个名字,耳朵就曾经被磨出茧来。
父皇走后,这个名字已经逐渐被淡忘,若不是如梦的提及,上官御也不会突然记起。
而对上官啸来说,这个名字使他产生了疑问,莫不是那块玉佩是紫姬送给耶律祺的,那么耶律祺又是何身份,真的只是西辽国君这么简单,还是……
“耶律祺!你答应过老夫的事情,难道要食言!”咆哮的声音是从紫绛口中发出的,原本斯文的面孔现在扭曲的狰狞,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紫绛,现在还没有轮到你说话,等会儿才轮到你!”耶律祺厉眸皱紧,扫向紫绛时已经不是单纯的合作伙伴的眼神,那是一种从骨头里痛恨的东西,吓得紫绛稍稍退后了一步,接着有些无力的坐到位子上。
他感觉他这次是在阴沟里翻了船,原本就应该意识到和耶律祺这种狠角色合作,根本就是与虎谋皮。
听闻紫姬之名,下座的大臣们纷纷埋头议论起来。
“紫姬?不是当年的妖女吗?”
“是啊,先皇对她宠爱有加,不是说二十年前就死了么?”
“奇怪啊,这皇家里的事情,真是奇怪。”
“住口!今日宫宴到此为止!各位爱卿各自回吧!”上官啸拍案而起,对于台下舆论纷纭的大臣们洒下通牒,这些乃是皇家机密,涉及的内容也是敏感之极,留下当事人就可以,其他人等无权知晓。
“是,皇上臣等先行告退!”
大臣们知趣的离席,偌大的御花园已经只剩下四国国君,如梦,若林,慕容嫣,以及耶律祺的随从。
“慕容兄,此乃吾国先皇轶事,望慕容兄与玉云郡主先回寝宫休息。”
“那不打扰了。”这对慕容厉来说,算是求之不得,一个妹子已经叫他焦头烂额,他还是赶紧将,慕容嫣带离这个是非之地为上策。
“御弟,叫下人把御王妃带下去休息吧,朕答应不会动她。”厉眸扫过上官御紧抱如梦的紧张劲儿,上官啸长叹一口气,怕是他如果执意惩治那女子,上官御定会与他翻脸。
念在此女子这么长时间并未做出危害珷旭国的事情来,他也就网开一面,不再追究了。
“梦儿她还是在我身边比较安全。”谁知上官御并不领情,依旧紧搂如梦不放,今日乃是她毒发之日,若是她离了他的视线他怎能放心,除非穆如峰能及时赶到……
“罢了,依你。”对于上官御上官啸也是无奈,这上官御虽听命于他,但他始终亏欠他,当年若不是上官御大忠大孝,也许这皇位上坐着的就是他而不是他上官啸了。
“皇上,臣妾乏了,先行告退。”若林在这上官啸身边已有几个月,每日朝夕相处,也了解上官啸的性子,单是他一个回头,她也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是他们帝王间的事情,她一个女子不好也不能插手,虽然嫉妒如梦,可经过这一切也明白那丫头过得并不好,贴身丫鬟都能叫小老婆给毒害了,脸色也难看之极,恐怕是吃了不少苦,同为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儿,在内心深处,她还是触动了那根怜悯之弦。
若林婀娜的身姿越飘越远,耶律祺粲然一笑。
轻轻摆动着手指,小甲已经领命悄悄淡出众人的视线。
这种关键时候,谁会在乎一个渺小的丫头。
纵使上官御认识她,这会儿也一门心思都埋在如梦身上,再等一会儿,如梦身上的蛊毒会越来越激烈,他就更没有闲情去管别的事情了。
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耶律祺,现在剩下的都是明白人,你就不要躲躲藏藏,拐弯抹角,有话直说吧。”上官啸的耐力早已被耶律祺出其不意的搅和磨光了,现状下只想知道这紫姬之后的事情。
当然要跟滇龙玉佩有关的他才会大费周折的清场,草草结束这个冠冕堂皇的友谊之宴。
“珷旭国君如此爽快,那在下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试问,当年紫姬突然接到封赏,回珷旭国之路的途中遭遇刺杀的刺客是否与你等有关?”
说着有意,闻者更有心!
紫绛原本儒雅的脸色霎时苍白起来,一张中年人的面孔却生生又多添了几道皱纹,整个人又苍老许多。
这一句话刺中的是他内心深处的恐慌,原本他以为,随着紫姬的消失,再加上他亲手解决掉当年的杀手头子,一切都会落入他自己的计划之中。
可惜,他调教了十几年的一直听命于他的外甥突然掉了链子,原本的同仇敌忾,因为一个小女子,变得优柔寡断,迟迟不动手。
他这才另寻他法,相处和耶律祺这小子联手的方法,希望,能快速灭了珷旭,除掉心头大患。
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耶律祺早就有了他自己的打算,竟然不动声色的猎取了一枚滇龙玉佩,连原本的计划他也全部打乱。
现在连上官珏的人影儿还见不着,这都让他变得措手不及。
今日应邀而至,他特意通知耶律齐来捣乱,并把紫罗也带来,以防止变数,好推卸责任。
没想到,耶律祺居然也知晓当年的紫姬之事,甚至连杀手的事情似乎也悉知,虽不知这其中的缘由,可此时内心的不好预感告诉他这对他来说绝非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