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迦荑当年少小离家求学的时候,跟胡启东最熟,因为胡启东直接负责她的监护工作,接触多。胡启凌负责她的女孩事宜,比如陪她买衣服,尤其是内衣,并兼负责她的英语成绩,尤其是写作和口语。
胡启东和李婉婷恋爱以后,买衣服逛街这类的事就归李婉婷负责了,胡启凌只负责辅导她英语。
是以胡启凌对赵迦荑相当了解。她听了赵春望夫人的诉求,笑着说:“要是让我找,怎么也能硬邦邦地找出几个理工博士来。可是迦荑她喜欢吗?我觉得她心大,不见得能看得上那些象牙塔里的书虫。而且现在的年轻人,宁可被人花言巧语地骗死,也不愿意被木头闷死,只怕我到时候白费力。”
赵春望夫人说:“哎呀呀,她吃过一次亏了,总该吃一堑长一智。”
胡启凌摆手说:“年轻人跟我们想得不一样。”
那边林叶子在一个角落里,一直注视着这边的动向,目光流转,跟李婉婷对了个正着。李婉婷的脸面无表情,林叶子却举着酒杯对着她示以甜蜜的一笑,抿了一口,转身去找赵迦荑。
赵迦荑在靠近窗口的一个角落里跟那个刚才她看见的低调男孩说话,神情亲密,似乎在卿卿我我。
林叶子忽然灵机一现,想起这男孩叫张宇明,她曾经跟他一起去老板家乡博望集团的药厂做网络,赵迦荑曾经跟他们一起同桌吃饭。
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对上眼了。这个男孩低调,朴实无华,业务娴熟,认真实干,跟史海靖完全是不同的风格。
大小姐口风好紧,居然无人知道,恐怕赵迦楠都蒙在鼓里,别说父母大人了。
赵迦荑被人叫走,林叶子走过去跟张宇明打招呼:“久违,还记得我吗?”
张宇明想了想,准确地说出她的名字:“林叶子!”
林叶子微笑:“谢谢你还得的我。最近可好?”
张宇明点头:“托赖,过得去,马马虎虎。你呢?听说你不在博望集团了,现在是赵小姐的助理?”
赵小姐?林叶子心里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这是欲盖弥彰,掩耳盗铃,以为她看不出他跟大小姐的关系。
果然那边胡启凌对赵迦荑说要给她介绍几个理工博士做男友,赵迦荑便嗔怪母亲多事,对着老妈责怪道:“姆妈,你能不能不要忙活这些事?我没兴趣!要嫁理工博士还等到今天?在国外的大学里,洋博士要多少有多少,一抓一大把!”
赵春望夫人道:“这孩子!”
李婉婷微笑着避开去餐台取食物。林叶子见了,对张宇明说声“抱歉”,离开她也拿只盘子去餐台取食物,渐渐靠近李婉婷,低声打着招呼:“大姐,幸会!”
李婉婷脸色变了,冷哼一声:“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林叶子笑得更甜蜜:“大姐怎么这么说话呢?这可不像您这种身份的人说出来的话。知道的,明白您是在气恨,不明白的,还以为您是泼妇村妇呢!”
李婉婷脸色铁青:“这世界真是太奇怪了——我没有找你算账,你倒送上门来找茬挑衅!”
林叶子说:“您不来,我一点都不感激,就好象头顶悬着一把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会掉下来把我砍伤。如果它早点掉下来,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都要挨一刀,早点挨也没有什么不好。早死早托生,对不对?”
李婉婷一字一顿地质问:“你们这些女孩子还要不要脸了哦?你们做这种事一点都不内疚没有负罪感吗?”
林叶子笑道:“男欢女爱要你情我愿。胡哥哥爱我,我为什么要内疚有负罪感?对了,你们现在这种情形你不难受吗?你每天看到他从另外一个女人的怀抱回家,你居然能忍受,你知道他跟我睡觉,还能让他回家,也算神经坚强,非常人可比哈。你说我没廉耻,你又有多少廉耻,有多少自尊?一个人自轻自贱,怪不得别人要轻之贱之,对不对?”
李婉婷手中的盘子簌簌发抖。
林叶子冲她眨眨眼,带着胜利的微笑和一盘子的美食走开。临走前她不忘再补充一句:“刚才我们还在外面接吻来着。”
李婉婷走了两步,只觉得眼前的人来人往渐渐模糊。她感到呼吸困难。
身边一只手轻轻地扶住她,一个温柔的声音问:“婉婷,你脸色好难看,生病了吗?”
是赵春望的夫人。这个女人一向轻声细语,不知道为什么赵春望为什么会怕她,一辈子对她千依百顺。她真想跟她取取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