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抱歉，让阁下看了笑话”曹文卓脸上满是歉意，向着林天照道歉。
“无妨，曹家主有心便好。”林天照故作高深。
借此，林天照打量起曹文卓来，看起来也没有太多出彩之处，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穿着华丽的中年男子，唯一称得上有特点的，可能便是那股上位者的气质了。
“敢问阁下大名？”曹文卓倒也没让林天照摘下面罩，让他一睹真容，只是询问姓名。
“龙傲天。”林天照编了一个假名。
曹家主并不在意称呼的真假，笑道：“龙兄，鄙人十分感谢你救出我家犬子，你有什么请求，我等都将尽力而为。”
林天照闻言，便试探：“倘若我说，我将你曹家一处铁矿洗劫了，你会如何对我？”林天照说的时候，手握着沙漠之鹰的柄，若是曹家要不利，他就先手一步暴起杀人。
曹文卓却是脸色不变地笑道：“倘若龙兄真要如此，我等有以下三种处理方式：其一，龙兄没有实力，只是一介武人，那我曹家势必追究到底，势要格杀。其二，龙兄若是大师，我等会选择缓和关系，并请归还财物，若不肯，那便打，我曹家子弟非怕事之辈。其三，龙兄若是宗师或以上，我府将竭力缓和关系，上门赔礼道歉，若龙兄想要得到铁矿，我等也愿意割让，但如果还不行，我曹家仍有对付的手段，付出一定的代价，是宗师也得饮恨。”
曹文卓如实说着，他又故意顿了顿，道：“但这些是曹兄没有救助我儿的对策，现在哪怕龙兄真做了，我们也既往不咎。”
“呵呵，曹家主真是欺软怕硬呢。”见关系缓和，林天照便借着讽刺一句，倒也惊异于曹家主的态度。
曹家主却也不恼：“龙兄若这么说，曹某也没有办法，这便是我曹家的生存之道，和气生财方为贵。我曹家延续百年，向来以尊重强者为荣，身为六大派的逍遥门与我曹家，也因此结缘，颇有来往。”
随后他鞠了一躬，低头拱手道：“如果龙兄愿意成为我曹家客卿，便是我曹家之大幸。”
林天照无言以对，没想到这曹家主如此厚脸皮，但却也很有道理。
身为一个本土势力，家族的延续才是重中之重，其余的一切都是虚的。哪怕这个家族真的人才辈出，家族里养出多位宗师，盛极一时，却惹了不少事，那只需不出几百年，待到宗师老死，而后继不足时，便是这家族灭亡之日。毕竟宗师也只能活到120-150岁之间。
在这个世界上，武者与大师是不会延寿的，只有到达宗师才可多活，而到达大宗师后，更是可以活到200岁以上。
林天照看起来似乎被说动了，却还在犹豫。
他问；“曹家主可知我龙某人为何杀你曹家护卫？”
曹文卓道：“是因为龙兄的后辈被我家族人冒犯？”
“否，只因我结识的一朋友，被你曹家逼死。”林天照冷言，“他只是一普通工人，好心工作数十载，且不说你曹家给他回报甚少，而后竟拿停工为由逼迫他奋起反抗，最终使他死于你执事矛下，这难道不是你曹家之过？在你曹家这儿，这些人命当真比畜生还不如？”
曹文卓闻言，脸色终于变了变，苦笑道；“龙兄只怕才初出江湖，还不知这九州内在的规则。龙兄这是不知行情了。”
“什么行情。”
“龙兄可知道这里的工人都是何人？”
“不知。”林天照皱眉。
曹文卓于是斟酌道；“龙兄你且听我道来。我金石镇矿石繁多，乃生财宝地，却有一事不妥，那便是此界域土地不美。金石镇方圆百里基本都是这样的土地，长不出粮食，甚至土草也难长，这也是为何我金石镇无法成一大城之缘由。凡能成大城者，必须能在自家界域中自己自足，此条最为首要。
“正因如此，除去淘矿者，商人带来的奴隶和下人，几乎没有人会愿意来此地某事谋生。连粮食都没有的土地，谁愿意来呢？但九州金属矿材需求甚高，总得有人来此开采。所以千年前的一代明君安源帝颁布法旨曰：战败战俘，戴罪奴隶，被流放者，重罪之人四类及其子嗣优先发配到义丰州的无粮之地，以此为惩罚，终生不得出。
“龙兄的朋友，除去工人身份外，要么是罪人的后裔，要么就是一位罪大恶极的罪人，龙兄不必为他而动怒。”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他们本就是罪人，这样的剥削很正常，而林天照也很可能被此人骗了，他或许没有表面上变现的那么好心。
“虽是罪人，但子嗣也可存在良善之辈，我所看到的，只是他们生不如死的场面。”林天照听了个通透，但他脑海里还是回荡着赵氏兄弟的惨状，不能释怀。
“龙兄不必多言，若龙兄要求，我曹家给那些工人再多一点吃食又如何呢？”曹文卓摇摇头，“龙兄的好心我等也明白，我曹府不也为我金石镇内流民免费放粮？只是这没有意义，曹某能要求我曹府矿场这么做，但我无法要求别的矿场，我曹府虽家大业大，却也只占了金石镇五分之一的矿场，而整个义丰州，除去金石镇，还有其他相同的镇，他们也同样如此对待工人。
“等到我曹家矿场给的多了，就会起连锁反应，要么工人抗议，要么都想挤到我们的矿场来。这导致的结果便是会死人，然后整个金石镇对我曹家施压，要我们降下工资……”
林天照默默地听曹文卓讲了一大堆，算是把这道道里的利害关系讲了一个通透。总的来说，除非曹家是州长或是皇族，有极大话语权，否则这事情无解，只会是一个百害无一利的买卖。
“你说了那么多，我却不是你曹家的人，你曹家如何于我何干？”林天照忍住放弃的冲动，还是想为赵氏兄弟争取点什么，为类似赵氏兄弟的人们谋取点什么。
“如果龙兄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我曹家明日就给他们涨工资，哪怕每人涨它个三番我曹家也愿意。到时候龙兄就知道曹某所说的并非危言耸听了。
“当然，我曹某还有一种办法。”
曹文卓神秘地一笑。
林天照问：“是什么？”
“那便是龙兄加入我曹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