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夜复杂的目光在移到花溪脸上的一刹那,突然变得明朗纯净起来,微微一笑,安慰她道:“没事了,我们快离开这里。”
花溪忍住泪,点头。
“你会武功?”阴影里走出个人来,分明是一袭青衣,却总能叫人想起水墨画中的山水,遗世独立,不染是与非。
面对左宗异样的目光,白君夜只淡淡道:“身法这种东西,只要勤加练习并不难学成,可内力就……”
白君夜缓缓握紧拳头,他是无法习武之人,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徒有其表,对付一些不会武功的小毛贼尚可,若真遇上什么江洋大盗,便只能如方才一般替花溪挡一刀,然后先去死而已……
倘若左宗没有及时赶到的话……他保护不了任何人,谁都保护不了!就算身世显赫又如何?到头来,他不过是个不会武功的废人!
左宗走到尸体旁边蹲下,蒙面的黑巾被揭起,一张陌生的脸露出来,犹带着过分的惊疑之色,似乎并没想到自己会被杀。
检查半晌,左宗站起身,看着白君夜道:“不必妄自菲薄,你这身形怕是习武之人也难可比拟。”
白君夜轻笑自嘲道:“我自小筋脉异常,不能修习内力,费尽心思学会这套身法,也仅是防身之用。”他俯身拾起一柄剑,拈在指尖:“这身法有个好处,只要够快,哪怕是不用内力也可使用。”
这些年来,因为有李仪佑相伴左右,所以他从未有机会用过。
左宗再看了眼那刺客的尸体,道:“走吧,国公府纵然还有其他刺客,你去了也未必有用。”
面对左宗的明嘲暗讽,白君夜并不反驳,只侧身对花溪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花溪愣住,随后道:“是不是等南宫公子他们……”
“别担心,”白君夜打断道,“李兄与南宫兄不会出事的。”
……
这个夜晚格外漫长,不过总算等到清晨来临,花溪看着手中白脂流苏簪,忆及往事,心头一阵复杂。
收好流苏簪后,花溪又想到昨夜白君夜的行为,性命攸关的时候,有人愿意舍命相救是一件温暖的事。
花溪将装着流苏簪的木盒放进布袋,带在身上,正欲出门。
“你还是想去?”这两个人不愧是朋友,德行都一样,随便进别人房间也不打招呼,不同的是,那一个是渣男,这一个却是神医。
花溪点头。
左宗看着她:“就算回去,你也什么都做不到。”
花溪摇头道:“即便如此,我也要去。”说完,她就要出门,可巧白君夜迎面走了进来。
“瑾南姑娘,”白君夜的脸上带着纯粹之色,“马车准备好了,我们回去吧。”
花溪“嗯”了一声。
大约从没见过这样决然的白君夜,左宗不由一愣,露出疑惑之色。
见到他,白君夜神色不改:“原来左兄也在。”
左宗不语。
白君夜看着他,目光微黯:“左兄可是有话要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