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抬着奏章走向乾清宫,在路上的时候碰到了锦衣卫的蒋瓛,“蒋大人这样急匆匆的干什么去呀”,王信摆了摆佛尘道。“是王公公呀,这不王爷们的请罪折写好了,我正赶着送过来呢”,蒋瓛回答道。
明初期的锦衣卫跟宫里的秉笔太监,掌印太监等都是平行的部门,他们之间平起平坐,并没有上下级的隶属关系,所以平时遇到了,大家都会比较客气的寒暄几句。
“王公公这又是什么呀,抬了这么多奏章,感情你是多久没有当差了,居然敢扣押奏章了”,蒋瓛笑道。“哎呀,蒋大人可说笑了,我哪里敢扣押大臣们的奏章啊,这都是今儿一早各地送进宫里的”,王信瞥了一眼奏章道。“这么集中的上奏章,为了什么呀”?“还不是为了你牢里的哪些王爷们,从地方到中央,从民间到军队,都上了奏章”,说完王信别有深意的看了蒋瓛一眼。
“得来,咱们都是为了同一个差事,这样吧,我先进去,我这里是王爷们的请罪折,耽误不得”,蒋瓛道。“行,你先进吧,我这些个奏章,皇上看了肯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对王爷们不利”,王信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往值班房里去了。
蒋瓛抱着王爷们的奏章,快速的走进了乾清宫。“蒋大人过来了”,朱虎看着蒋瓛走进来,起身迎了出去。“王爷们的请罪折都写好了,请朱大人给通禀一声”,蒋瓛说完就跪在门外等候。
朱虎转身走了进去,顷刻又出来了:“蒋大人,快,皇上请”。蒋瓛赶忙起身,快步走进去,跪在御案前:“臣蒋瓛叩见皇上”,顿了一下,“王爷们的请罪折都已经递上来了”。说完双手捧起奏章,朱虎赶忙上前,接过奏折,轻轻放在朱元璋的面前。
蒋瓛刚要告退,就听到朱元璋道:“太和门的马武是马童的弟弟,这个奴才也太没有规矩了,居然敢到处胡说八道,咱已经命马童审理了,这件事你要提个醒,锦衣卫的人再敢乱说,咱绝不轻饶,你这次就罚俸半年,以示惩戒”。蒋瓛一早就听说这个事情了,马童是跟着自己多年来出生入死的哥们,蒋瓛本想抽机会跟皇上求求情,可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这会半句话也不敢再说了。忙又跪下:“都是罪臣没有管理好手下,请皇上放心,臣回去一定从严处理,保证类似的事情不再发生”。说完蒋瓛就跪在那里不动,等候皇上的处罚。“你咱还是比较放心吧,这次就这样,你协助马童一块办,有必要还是抓一批,下去吧”,蒋瓛还要说什么,看到朱元璋摆摆手,就咽了下去,然后慢慢退出去了。
蒋瓛刚离开,朱元璋就抓起王爷们的奏章看了起来。其实这些请罪的奏章,朱元璋本没有必要看,王爷们的身边都安插了三到五个互不认识的锦衣卫,他们每日都会将王爷们的所作所为写成简报用飞鸽送来,朱元璋只所以还要让他们写,无非出于两个目的:第一,看一看皇子们是不是还听话,对他是不是忠诚,会不会瞒着他;第二,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衷心辅佐朱允文。
“皇上,通政司王公公来了”,朱虎道。“让他进来吧”,朱元璋双眼通红,放下奏章道。“皇上,这是今儿一早送进来的奏章,有朝臣的,地方大员的,军队将军的,还有一些学子的,除学子们上书请求皇上立朱允文为皇储以外,剩下的都是请求皇上开恩,释放诏狱的王爷们”,王信刚抬进来,就跪下道。
“嗯,终于来了,咱等你们很久了”,朱元璋阴森森的眼神盯着奏章道。朱虎摆摆手,王信识趣的走了。“看看,看看都有谁”,朱元璋对朱虎说道。朱虎看了看递上来的清单道:“朝中大臣有詹徽,茹瑺;开国将军们有蓝玉,傅友德、冯胜、王弼等,地方大员包含所有藩国的王府大臣们”。“好,好的很,这会都出来了,省的咱挨个去找你们了,朱虎你给咱全部钉在屏风上去”,朱元璋说完有些得意道。这是他最近一直在酝酿的一个庞大计划,太子朱标死了,想立皇孙为皇储,可他年龄太小,资历浅,没有羽翼,朱元璋一直想用什么办法,可以把各藩地皇子们的势力能够连根拔起,这样他们就没有力量与朝廷做对,就只能够效忠朱允文了。
朱虎刚要离开,突然又转过去道:“皇上,有个特殊情况,这名单上营救燕王爷的奏章几乎没有一个六品以上的”。“哦,朱元璋也有些惊讶”,他一直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四儿子,在军队里有很高的威望,要不是他利用蓝玉压着,恐怕要权倾朝野了。
“燕王府最近有什么动作”,这太反常了,朱元璋明显感觉到这里面有什么阴谋。“据报,自从燕王回京以后,燕王府的人就再也没有出过府门,一直在府邸安安份份的,只不过前几日,道衍法师出来一次,直接去了鸿福寺,过了好几天才出来”,朱虎道。
鸿福寺?那是燕王建了为马皇后祈福的,这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行,你先下去吧”,朱元璋道。要么是棣儿真的安分守己,要么就是他太聪明了,躲过了咱所有的监视,而上奏章的这几个小虾米就是装装样子,如果这样,这个棣儿也就太可怕了。想到这里,朱元璋莫名的恐惧起来。“王义”,朱元璋陡然喊道。“奴婢在”,听到皇上的声音,王义就知道皇上生气了,所以变的万分小心谨慎。
“告诉蒋瓛,即刻把替燕王求情的人全部抓起来,严刑审问,看看是谁指使他们上的奏章”,朱元璋道。“奴婢这就去传旨”,王义叩个首就跑出去了。刚一出来,就感觉如释重负,出奇的轻快。
“走,去锦衣卫”,朱元璋说完,抬腿就走了出去。朱虎赶忙出来,扶着朱元璋,因为上次是微服出访,所以朱虎立马招呼小轿。“不,用鸾仪”,朱元璋停了下来。顷刻间,朱虎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他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皇上要去看王爷们了,要让消息传出去,才能抓到传消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