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蒋瓛得到旨意,迅速派出锦衣卫将京城保举朱棣的官员抓了起来,为首的是李景隆的远房侄子李顾,总计六人。
趁犯人还没有押到,蒋瓛差人将马童唤进自己的房间。“马兄弟,咱哥俩从皇上起义就开始一起出生入死,算起来也差不多将近四十年了,凭良心说哥哥对你怎么样”?蒋瓛倒了两杯酒,递给马童一杯道。
“那还用说,兄弟这条命都是蒋大哥救回来的,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也全赖蒋大哥招呼,才混的个一官半职”,马童答道。“好,兄弟你还记得哥哥的恩情就好,实话跟你说吧,马武这次创大祸了,他在外面胡乱嚼舌根子,透漏军机秘密,被皇上亲耳听到的,我也保不了他了”,蒋瓛道。
关于马武这次的事情,马童心里有数的,他不指望弟弟能够安然无恙,哪怕受些皮肉之苦,能够平安罢职归乡就行,所以听到蒋瓛提起这个事情,马童就说道:“蒋大哥放心,兄弟知道,这个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让他吃点苦头也好,以后就老实了”。听到这里,蒋瓛明白,马童依然不清楚事情有多么严重。
“事情不像你想的这么简单,皇上说了,想借马武这件事,整治一下锦衣卫,所以并不是皮肉之苦就行了”,蒋瓛叹了口气道。“难道皇上还要杀了他啊”。马童惊讶的问道。
“咱们这些人,整天替皇上办着保密的差事,即便是守口如瓶,安分守己,都不一定换得善终的结果,更何况你兄弟他……”,蒋瓛停住,没有在说下去,可马童心里却明白了,前任指挥使毛骧,跟朱元璋那是啥关系,替皇上办了那么多的大事,最终还是被杀了,还不是因为地他知道的太多,皇上害怕传出去。
“蒋大哥,你说吧,该怎么办”,马童道。“丢车保帅,和马武撇开关系,重刑办他,皇上一会就来,要趁现在办给皇上看,告诉他谁也不要咬,就说是自己酒后糊涂了,咱们锦衣卫的兄弟们会厚葬他的”,蒋瓛像给自己嘱咐后事一样,幽幽的说道。
“去吧,跟他道个别,一会就用剥皮之刑吧”,蒋瓛站起来说道。马童走后,蒋瓛失落落的,自己的兄弟都没办法保全,自己这个大哥看样子也到头了。
朱元璋的鸾仪马上就要到了,蒋瓛忙安排着接驾的事情,这样隆重的场景还是很难得的,礼部的官员也早早的过来帮忙安排。“皇上驾到”,王义远远的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锦衣卫在京所有官员都跪在中门外的大道两侧,齐声高唱道。
朱元璋去锦衣卫看皇子的消息,此刻已经顺风传出十里开外,大明上下都翘首以盼。朱允文这边更是忐忑不安,虽然自己在皇爷爷那里留下了两次好印象,可皇储之位依然是那样的遥不可及,跟自己的叔叔们比起来,他太没有优势了,所以他恳请师傅黄子澄致信方孝儒联合天下学子上了一次奏章,也不知道这招是对是错,这会听说皇爷爷去诏狱了,更是坐立不安。
朱元璋下了轿对蒋瓛道:“人都抓来了没有”,启禀皇上:“人已经全部抓来了”。“好,把马武和他们都带过来,让众王爷们也过来观刑”,朱元璋边走边道。
王爷们已经被关进来五六天了,中间没有任何人探望,也没有任何人说说话,这会才蒙召见,心里头既疑惑又恐惧。
王爷们过来后,相顾看了,又都很惊愕,原先以为是自己被人诬陷,才惹的父皇生气,没想到兄弟们都被关进来。看到父皇居中坐着,众王爷们齐声道:“儿臣,参拜父皇”,“起来吧,两边坐着”,朱元璋说完,朝朱虎示意。
“察马武,李顾等,妄议朝政,离间皇上骨肉关系,按大明律处以剥皮之刑,当堂施行,以儆效尤”,朱虎朝王爷们宣旨道。啊,众王爷心里头一阵阵痉挛,那可是锦衣卫三大酷刑之首,传说被行刑人惨不忍睹,痛苦而死。父皇这是要干什么,他们心里头都在猜测着。只有燕王爷朱棣此刻内心明净,他知道皇上这是要立下马威,无非是让兄弟们恐惧,而听从摆布罢了,看来父皇要公开皇储了,想到这里,朱棣也装出害怕的样子,看着朱虎。
朱虎示意早已经等候在两旁的行刑的医官,顷刻,七名罪犯被扒光衣服,按倒在地上。此刻大殿里弥漫着一股股的血腥味,犯人们的哭喊声不绝于耳,这些医官都是好手,有体制差的,此刻已经毙命。马武和另外两人此刻还没断气,依然在呻吟着,是不是还能骂出一两句。医官端出几盆水,喷向那七具血淋淋的人,顷刻尖锐的惨叫声响起,听到的人无不毛骨悚然。只见身体剧烈的扭动了几下,相继停了下来。
朱元璋招招手,就有几个锦衣卫把剥了皮的犯人拖出去。胆子小点的王爷,此刻被吓的晕了过去,即便是胆子大的,也已经是百无聊赖,一心向死了。
“你们的大哥薨了”,朱元璋看向皇子们,硬噎道。众王爷有些是早已得到消息的,有些是不知情的,此刻无不借着劲,把刚才的恐惧狠命的哭出来了。
看着满堂痛苦的皇子们,朱元璋心里头多少有点欣慰,他们兄弟们还是有感情的。“去太子宫吧”,朱元璋对王义道。王义看了看满堂王爷们,然后清清嗓子喊道:“皇上有旨,起驾太子宫”。众王爷听到,忙止住哭声。这意味着他们被释放了,谁能不高兴。
皇驾不一会就来到了太子宫,朱允文已经早早得到消息,率领母亲吕氏和弟妹们跪在门口迎接。朱元璋下了轿,朱允文就伏倒在地上哭了起来。“允文,我的好皇孙,爷爷和叔叔们一起来看你了”,朱元璋快步上前,扶起朱允文安慰到。
“朱允文叩谢皇爷爷,拜谢诸位叔叔”,这边吕氏和弟妹们也跟着叩头。朱元璋拉起朱允文的手,向里面走去。大殿中央,黑色的棺椁和白色的纸幡这这群心存余悸的王爷们更加难受,纷纷跪地痛哭起来。
听到众人的哭声,朱元璋再也压制不住,也跟着哭了起来,看皇上一哭,顷刻间,大殿内外的执事随从也哭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朱元璋才慢慢止住哭声,用手抚摸着棺椁,心里头暗暗道:父皇答应你的事,马上就跟你兑现了。
朱元璋转过身看向众皇子,王义知道皇上要宣旨,急忙止住哭声道:“众王爷都停了,皇上有旨”。哭喊声慢慢消失,众人都不安的看向皇上。
朱元璋环顾了一下众人,然后说道:“咱培育太子凡四十载,呕心沥血,可太子却狠心撒手而去。礼部的官员们上了一个谥号咱觉得不错,就称标儿为懿文太子”,朱元璋顿了顿继续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大明也不可一日无储君,咱决定立皇孙朱允文为皇太孙,将来咱殡天后继位,你们作为皇叔,要安分守己,刻忠职守,替你们侄儿守好大明边疆,你们可有异议?”
猛然听到皇上立储,让原本还在翘首以望的人立刻觉得大吃一惊,王爷们都很不服气,觉得自己比这个侄儿强,大家伙抬起头,眼里充满了失望和不满,这个时候只见一双阴鸩的目光正在扫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