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狗头军师竭尽全力想快点从烽火盗贼的大本营中逃出时,在烽火盗贼团的监狱内,欢呼声、哀嚎声、哭泣声已经完全糅合在一起,不停地回荡在吴擎的耳边。
吴擎看着近在咫尺的,庞巴德刚刚丢过来的短刀,还是犹豫要不要捡起刀去杀了还躺在不远处的,无法动弹的烽火盗贼团大当家,给炎隐族人报仇,于是下意识的朝盗贼团首领所在的方向撇了一眼,只见盗贼团头领不时的抽动满脸的横肉,目光恶狠狠地看着自己和身旁的女囚,像是在发出不要轻举妄动的信号。
忽然间,本来跪在监牢通道地面上的、麻木的女囚从失神状态中恢复过来,随即用右手捡起了地上的一把短刀,发了狂似地冲到了烽火盗贼团大当家的身旁,举起刀对着大当家的后背,一阵乱捅,四溅的鲜血。女囚犯疯狂的举动、强盗头领脸上因剧痛而完全扭曲的表情、不断溅起的血花,再次唤起了吴擎最不愿回想起的炎隐村内盗贼团成员制造的一幕幕惨剧。
炎瞳族长话还没说完就给盗贼团小头目一脚踢爆了头、姐姐炎葵当着自己的面给盗贼团的成员羞辱、炎隐村的族人们给盗贼团成员为了所谓的玩乐,折磨了整整两个时辰,这一切的一切难道还不足以成为自己拿起身前的刀,去折磨、杀死烽火盗贼团的大当家的理由,吴擎想着,伸手捡起了监狱通道上的短刀,缓缓的爬起身,走到了还在折磨着山寨头领的女囚身旁。
然而吴擎没有跟着女囚徒一起折磨已经奄奄一息的山寨大当家,而是一把抓住了女囚还在不停地挥舞着短刀的右手,制止了身旁女囚徒的泄愤行为,低声说到:“停下吧,我想给这个山寨头领一个痛快。”
女囚犯发现有人突然抓住了自己的右手,说着要自己停下复仇行为,当下也不顾自己还全身赤裸,反过身欺就用自己的头直接撞向吴擎脑袋,一下将吴擎按倒在了监牢的地面上,然后用还空着的左手不停捶打吴擎的脸庞,没几下就将吴擎揍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可是无论女囚怎么殴打,吴擎还是紧紧抓住女囚犯的右手腕部不放,让女囚无法接着去报复烽火盗贼团的首领。知道单纯地用拳头揍吴擎不管用后,女囚犯朝着监狱顶部嚎叫一声,然后开始用嘴咬吴擎的左手,甚至用自己的手握着短刀的刀锋来拉扯,只想快点抢下吴擎右手中握着的短刀。鲜血不停的从左手掌上流下,剧烈地疼痛让女囚渐渐冷静下来,逐渐停下了对吴擎的疯狂地扭,松开了原本右手紧紧握着的短刀,然后起身蹲到地牢通道的一旁,轻声的哭泣。
看到女囚徒的奔溃、无助、悲伤,吴擎觉得自己真的很自私,于是快速爬起身,来到烽火盗贼团统领身旁,用双手握住短刀的刀柄,想快点给这个盗贼团统领脖子来一刀,了解这一切。
炎瞳族长,炎葵姐姐,炎隐族人们、还有女囚,就让我来帮你们了结这罪孽,吴擎心中默念,将刀锋对准盗贼团统领的脖子,狠狠地向下刺去。只听见咣的一声,短刀的刀口从盗贼团首领的脖子边擦过,直直地插到了监牢通道的地面上,吴擎整个人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一下坐到了身后的地面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还是下不了手。”
庞巴德沉默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吴擎、通道一旁蹲着哭泣的女囚和躺在地面上进气少,出气多的盗贼团大当家,心里感慨道,吴擎这小子实在是过于善良了,不知是福是祸,于是将右手一挥,对几步外的盗贼团大当家说:“给你的机会,求你身旁的两个人个了解你,不然监狱那边的囚犯快要结束了,等一会可不会比现在好。”
“我呸,老子落在你庞巴德手里算我倒霉,是男人你就亲手给我个痛快,那俩兔崽子不配。”盗贼团大当发现自己嘴巴能说话后,就用所剩不多的力气,冲着庞巴德大声喊道。
猎人庞巴德听到盗贼团大当家的回答后,身上青芒一闪,就出现在那盗贼团头领的身旁,看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盗贼团首领,说到:“啊嘞啊嘞,冲你刚才那句话,我可以再给你一个选择。”
庞巴德说完话,再次挥了一下手,然后蹲下身子,用手解下右脚上穿着的兽皮鞋后,把赤裸的右脚放到盗贼团头目的脸前,说到:“现在你嘴巴可以动了,把舌头伸出来,舔下我的脚趾,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盗贼猎人庞巴德,我呸,原来就这等人物,不过灭了我们寨子就这么嚣张,老子会在地底下看着你能蹦跶多久。”盗贼团头目说完话,嘴角抽动了一下,朝庞巴德光着的右脚上吐了一口唾沫。
庞巴德看见盗贼团头大当家的采取这种举动来回答自己的挑衅,脸上没有一丝怒意,反而嘴角上扬,然后把带着唾沫的右脚在盗贼团头领的脸上磨蹭,故意特别大声地说:“太粗糙了,垃圾就是垃圾,当块抹布都不行。”
一时间,原本坐在地上失神的吴擎、哭泣的女囚和监狱内欢腾的囚犯们,都被庞巴德突然大声地喊话给惊到了,注意力都转向庞巴德所在地方,而庞巴德则将身旁的盗贼团大当家一脚踢到了监狱内囚犯们所在的地方,说到:“你们快点处理一下,过一会我要动手围剿这山寨里的盗贼了。”
囚犯们听到庞巴德的喊话后,又是一阵欢呼,然后对着给庞巴德踢过来的盗贼团大当家,更加卖力进行着折磨,与此同时,吴擎和女囚则缓缓地走到了庞巴德身旁。女囚犯面对着庞巴德,先是鞠躬,然后抬起右手,将手指尖从自己的脖子上轻轻划过,示意庞巴德帮自己解脱。
庞巴德早已经习惯了山寨里的囚犯对自己提出这种请求,于是点了一下头,示意应允了这女子的请求,然而吴擎对于女囚提出的请求,总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但是找不出理由来劝阻身旁的女囚放弃自尽的念头,于是问庞巴德:“还有没有其它的方法。”
“其它的方法是有的,不过吴擎,在告诉你之前,我有个问题想先知道你的答案。
你刚才看到我羞辱那个盗贼团首领,觉得我做的对吗?”庞巴德回答着吴擎的问话,一边蹲下身子,将刚才脱下的兽皮鞋重新套回还带着些唾沫星子的右脚上,然后起身看着面前的吴擎。
“对不起,庞巴德,我······”吴擎断断续续地回话,想说庞巴德刚才的做法不对,可是自己找不出来一点理由来质问庞巴德,甚至自己才是最该辱骂、殴打、折磨盗贼团首领的人,而自己竟然对那种人渣还抱有同情,自己已经没有脸面去见因烽火盗贼团备受折磨的炎隐族人,炎瞳族长和姐姐炎葵。
“哈哈哈,看来吴擎你已经有了答案,不愧是我一眼就看上的接班人。”庞巴德说着话,用右手夺过吴擎手中握着的短刀,用刀朝着自己的左手掌心狠狠刺了一刀,刀尖从手掌后穿出,随即将刀拔出,鲜血不停地从手掌中涌出。
吴擎和女囚都被庞巴德突然的疯狂举动吓到了,有点失神,一时间说不出话,而庞巴德则镇定自若地将右手中的短刀丢到地面上,然后从身上的衣服扯下布条,给自己的左手包扎,一边对身旁的俩人说:“我,猎人庞巴德,自一百年前开始猎杀盗贼以来,死在我手里的盗贼超过百万,无论怎么解释,我是一个杀人百万的人屠,这个事实不会改变,但是我敢说,没有一个盗贼是我庞巴德为了娱乐消遣而折磨死的,所以吴擎你没必要为自己的犹豫而自责、愧疚,你身上这种异乎寻常的善良,恰恰更坚定了我庞巴德让你继承我未完事业的决心。
至于女囚你,身处盗贼团的监牢中,受尽了无数的欺凌和折磨,不是因为怨恨的话,没有人能够坚持活下来的,而我庞巴德刚才已经答应了吴擎要给你提供另一条活下去的路,所以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选择,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写的一封介绍信、足够的盘缠和猎人工会成员提供的一段安全护送,你在到达想去的城镇后,可以到当地任意一家猎人工会的会所,凭我的信件换取一个全新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合法身份,努力的忘掉过去,活下去。
虽然这个方法不能让你就此摆脱过去,但是你既然能在盗贼监狱中还相信着盗贼猎人的传说,能不能拜托你再相信一次这个叫吴擎的孩子会在不久的将来,会给整个东玄大陆上的人们带来新的传说,而尽力地活下去。”
“庞巴德,我······”吴擎不知道该如何回话,而一旁的女囚听了庞巴德的建议后,不由地再看了吴擎一眼,回想起了吴擎刚才制止自己的举动,觉得这个善良的孩子在庞巴德的教导下,或许真的能让东玄大陆做出改变,原本黯淡的目光中交杂了些许的无奈、羡慕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