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桑走来时他正在踌躇,慕少艾怕她多虑只得装作毫无忧虑,欢喜不已。
“你很怕却也在怕我担心?”晚桑一脸懵懂,带着天真的迷惑。
“我表情这么明显?”
晚桑笑容灿烂,嘴角的虎牙尖尖:“心有灵犀啊。”
慕少艾心里丝毫没有暖流涌过,周身像是被冰划过激起一丝寒颤,在她面前自己似乎毫无隐藏。
她趴在桌前将一堆将要派发的请柬一一过目和东看看西敲敲为她置办好的首饰,对着镜子在发间比对。
“你是觉得这个更适合我?”晚桑背着他反手将一件淡粉色珍珠套在脖子上。
镜中的晚桑粉面含春、顾盼如玉,姿色是一等一的好,就连心思也抓得丝毫不差。
接连一个星期慕少艾每天都能从梦中起身,每夜的忐忑都离不开萦绕在卧室中的一股香。
即便是命人将卧室里外翻新、换地睡也丝毫甩不开那异香,自然每晚的怪事都在上演,那些怪事和他睡梦中的梦境丝毫不差。
只要慕少艾有了困意那枕边香就莫名的浓郁,天明消失无踪。
慕少艾去晚桑的住处看她时,她总在入睡,指上的戒指闪着莹润的光泽。
派到这里的丫头有一次可怜巴巴地扯他的衣袖,眼神瞄向院外。
慕少艾跟在她后面走,哪知走至离晚桑住处百米处这个丫头噗通跪下低低啜啜伏地哭泣:“少爷,您赶我走吧。”
慕少艾不解,追问下,丫头吐露实情:“少爷,您离这个小姐远些。这个小姐从不吃熟食,我心下好奇曾有一次跟随她见她到后面的竹林里捉了田鼠生吃……再有一次我亲眼在晚间见着一道白光飞入她的屋内,我胆小不敢靠近,只不过她半夜推门而出的时候我见着她的脸上长着白毛。大约是狐仙,我为了保命不敢妄动,只想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让您将我借个由头给打发了。”
“这……不可能的!她明明是个人!”
慕少艾坚决否认,眼风一扫,便看见睡醒的晚桑风姿绰约地立在廊下看向这边,亮晶晶的眼睛比宝石更夺目。
“你现在还想否认?”罗生发话。
慕少艾摇头:“我……也看见了,在结婚前一晚,也就是半个月前我逃了出来,结果前天她穿着嫁衣找到了我说要抓我回去成亲。她一直知道我的心思这半个月只不过是给我时间想想。”他将一堆的瓜子壳拢成一堆,再将剥好的瓜子仁拢成一堆推到罗生面前,“我昨天又逃了出来就是奔到你这儿想寻个法子的。”
“那晚间的怪事还发吗?”罗生问。
慕少艾指着乌青的眼苦笑:“你看我这形容是好梦的样子?”
“房间不多,你和细尧挤挤睡吧。”罗生只这么吩咐便起身,顺便将一把瓜子仁放在细尧的手中,“多吃瓜子,润发。”
慕少艾拦他:“那你做什么?”
罗生的声音与关门声一起消失:“等你未婚妻来。”
慕少艾垮脸看细尧,目光交汇的瞬间,细尧领悟:“您睡地,我睡床,反正您总晚间坐地不嫌凉,多几晚也无妨。”
“我和你讲,大人生气起来很恐怖的。”
细尧拍拍手掌间的瓜子仁屑,鼓囊道:“我家老爷生气更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