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桑登门是在第三天的清晨。
细尧领着一身火红嫁衣的晚桑见精心培育第十盆花的罗生。
“新郎官刚出去。”罗生有点遗憾。
晚桑抿嘴，梨涡初现：“我明白，我就是趁他不在时上门前来。”
“你知道？”
“我与他‘心有灵犀’。”
罗生摇头：“妖物使用妖法读心也算？”
她笑意不减：“总比妖法取心好吧。”找了个最靠阳的位置，她以手支颐，“你想看我本来的面目吗？说实话总是顶着这张好看的脸蛋招摇过市还挺过意不去的。”
一张满是疤痕似猫的脸顶在衣服上有种不伦不类的喜感。
“你不清楚我每天都要花费精力维持这张脸实在累人。”一双异色眼眸璀璨生辉，细条条的舌头舔着嘴巴，聚焦的目光盯着罗生，“我们猫妖最不愿受着别人的东西，太没自尊。”
“那怎么还要借着晚桑的脸？”罗生语调散漫像是与朋友聊天。
“晚桑”在回想，说：“那个晚桑早在三个月前就死了，最后一个的她本来只要向劫匪交出慕少艾送她的戒指还是有条活路的，但她怎么也不撒手，捅得衣服都烂了、血流干了还是不松，最后香消玉殒了呗。
“我们妖和人一向界线分明，生死的事自有命数，晚桑这样也是造化。”猫妖优雅地走着猫步在阳光里踏着圈，正红的衣摆在飞舞，腰间的铃铛叮铃脆响，“事情本就该这样，可我欠晚桑一个情。我本是稍有修为的小妖，当宠物的日子也算不错，但为了一根鱼干跳了火盆也算是自己没把持住。晚桑于落魄之中收留我也算是我欠她的恩情，她临终一直说着‘不嫁给慕少艾就没机会’血泪一起流，我也于心不忍，就遂她愿算是报恩。不成想扮作人比扮畜生可难多了，畜生得老老实实做畜生，做人再用畜生那一套就显得可笑。”
猫妖脚尖一颠，轻轻地落在唐三彩上飘带上的铃铛居然没有声响：“这不，我做人还用畜生那一招可不把那丫头和慕少艾给吓跑了？真是吃力不讨好，本做到与他成亲我便功德圆满第二天离去继续过我的妖怪日子。”
罗生发出低笑：“你还能过妖怪日子？”
猫妖舔手的动作被罗生的一句“你的内丹都快化了吧。”而停止，她的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杂声，手背上的白毛炸起，她弓起背眼神对准罗生。
罗生说：“慕少艾所说的枕边香就是你的内丹的香气，初算下来一只小妖的内丹每日耗修为恶作剧近一个月也该化没了。”
她尖着嗓子反驳：“我没有！”伸着利如刀锋的爪子扑向罗生。
罗生在她快接近一瞬间，快如闪电地将她的两只爪子掐紧：“咦，小妖就乖乖的，没几斤几两肉就别做这危险动作，万一……”他将另一只空闲的手慢慢探上她的喉咙，“有坏人要掐死你呢？如今很多没良心的虐猫人都这样做，我想你应该听过。”
她龇起牙向着罗生的喉咙咬去，罗生往后一甩，她移向身后的地板，漂移间将一排花草打碎，爪下的地毯撕成长条，地板也划出了又直又长的口子。
泥土落在她的背上，她伏在地上轻轻抖了两下，嫌弃地将爪下的绿色植物给乱踩一通。
“又白瞎了十盆。”罗生有一丝忧伤，但还是转移了注意力，“你觉得用内丹戏弄慕少艾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