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看了姐姐和晓哥哥,我便能预见自己的下场,所以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的命运我要自己做主。之前,是你不想认我这个女儿,现在,是我不想当你的女儿了。”
“你太天真了,外面的世界如此险恶,没有了厉家和我的庇护,你以为你能够活得下去。还是你以为将你收留在此的那个人是真心对你?他肯定是有所企图!除了你的骨血亲人,谁会无条件地对你好?”
“你的好,我承受不起!放心,以后即使我暴毙街头,也无怨无悔,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愿意承受一切可能的结局。”
自由对于厉水瑶来说太过珍贵,以至于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你是铁了心不跟我走?”
“是的!”
“好,那你不要后悔!”
厉运淼眼中盛满冷意,目光如冰,狠狠扎在厉水瑶身上,她万万没有想到,作为父女的他们有一天竟会以这样的眼神对视。
半晌,厉运淼拂袖而去……
他走后不久,厉水瑶偷偷跑到院门附近向外张望,想查看外面的情况。埋伏在巷子口的眼线仍然如钉子一般,密切监视着他们,没有丝毫松懈。
清风又假借遛弯,围着白府探查了一番,发现埋伏在四周的眼线一个都没少,仍然将白府围得密不透风。这情况实在是让人头疼。
她今日把话说到毫无回旋的余地,只求父亲放她自由,可是,从种种迹象来看,父亲并没有打算让她如愿。至于,父亲接下来会采取怎样的行动,她暂时也摸不透……
厉水瑶二人一时半会儿走不出白府,只能做好长期待在这里的打算。
她们不好意思白吃白住,便拿了二十两银子出来当作房费和饭钱,但是吴明月说什么也不肯收。
“这本不是我的府邸,我在此也是白吃白住,这样说来,我不也得交房费、饭钱?”
“你不一样,你和这宅邸的主人……”
后半句话,厉水瑶没好意思说出口。
“我和他怎么了?”
“呵呵,我是说……你和他是知己好友,不分你我,你自然可以不用在乎这些小节。我却不同,我与他素不相识,他没理由不求回报地帮我。
吴公子,我真的很感激你对我的热心帮助,所以我更不希望你因为我欠任何人人情,这样,只会让我于心不安,你就收下这些银子,权当是让我内心好过些吧!”
吴明月看出厉水瑶态度坚决,难以说服,却又实在不愿收她的银子,只好说:“这样吧,钱你收回去,但是你也不是在这儿白吃白住,府里的庭院若想景致优美,总少不了悉心的打理,可惜我不是心细之人,时常让庭院荒芜,十分可惜,不知你是否可以帮我这个忙,打理庭院中的花草树木。”
“自然可以!”
厉水瑶知道对方不愿意收她的银子,所以找了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她内心感激,接受了他的好意。
榴花听了,忙说:“我也可以去厨房帮忙,我的厨艺虽然谈不上多么精湛,却也不错,待我露两手给你们看看!”
“那太好了!”吴明月声音带笑地说到。
就这样,她们两人一个悉心侍弄花草,一个潜心烹调美食,在白府中过得倒也怡然自得。
吴明月主仆每日未时离开白府前往听雨楼,又会在第二日清晨从听雨楼归来。
这样来回奔波,难免让人疲累,可是吴明月却乐在其中。清风忍不住揶揄之,说:“少爷,以前,你在听雨楼的房间里一待便是一整天,大门都不愿意迈出去一步,总说疲懒得很。现在怎么精神抖擞,来回奔波也没有疲乏之态,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许是最近天气好了,所以人精神也好些吧!”
“之前倒是没听你这样说过,你只说春困、夏乏、秋盹、冬眠乃自然节律、人之常态,不可轻易违之!”
“好你个清风,我认真同你讲的,你是一句都不记得,我信口胡邹的,却记得这么清楚,你是存心跟我对着干吧!”
“少爷,我可不敢!其实,我只是想帮你认清自己的内心,自从厉小姐出现之后,你变得比以前开心多了,也健谈了不少,这便是喜欢一个人的力量。
我觉得,你若喜欢厉小姐,便应该早些跟她说,让她明白你的心意,她若也喜欢你,不就是美事一桩吗?”
吴明月沉默片刻,开口道:“还是算了,我觉得,我与她像现在这样做普通朋友也挺好的,相处起来自然,若是我将话挑明了,她觉得过于唐突一时难以接受,故意躲着我,甚至选择离开,那可如何是好?”
“哎呀,少爷,你真是……”
清风觉得自家少爷就是扶不起的阿斗,恨不得劈头盖面教训他一顿,好让他多几分勇气,少几分退缩。
算了,“皇帝”都不急,他这个“太监”急什么?顺其自然吧!
榴花最近总变着花样,做出一些可口的点心来,今天是玫瑰糕,明天是枣泥山药糕,后天是荷花酥……
她会在点心出炉之后,装上满满一盘,给吴明月送去,热腾腾,香喷喷,可口极了。
这日,榴花给吴明月送完点心,一回到厉水瑶房中,便满脸疑惑对她说:“小姐,有件事情好奇怪,我刚才送点心去吴公子房间,看他房门虚掩着,便没有敲门,径直推门进去了。
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纸上写字,很明显,他没有预料到我会突然进来,立刻慌张地将那张纸背了过去,还欲盖弥彰地将一本书压在上面,这才若无其事地同我打招呼。你说,他那张纸上写了什么,不敢让人瞧见?”
“榴花,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八卦?”
厉水瑶顿了顿,却似按耐不住一般,嘴角浮现一丝笑意,神秘兮兮地说:“其实,我可能知道他在写什么。”
“他在写什么?”榴花十分惊讶,小姐竟然会知道。
“他在写……给心仪之人的信!”
“啊,吴公子有心仪的人啦!是谁呀,我认不认识?”
“就是……这座宅子的主人—白鹤羽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