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狗贼!狗腿子!挨千刀的……”坑里的人见江寻动起手来没有丝毫心慈手软,纷纷咒骂。
江寻朗声笑道:“骂吧!骂骂能让你们心里痛快,我愿意让你们骂。”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也都沉默下来。江寻道:“如果当好人的代价就是任人宰杀,那我宁可当叛徒!狗贼!狗腿子!”
“多行不义必自毙,报应终会来的。”那黑面男子说道。
“你说的没说,这不是报应来了吗?我江欲来要救你们出去,还要手刃那婆子,为你们死去的亲人报仇。”
“呸!人都给你杀了,还说救我们。”秃顶男子气哼哼的说道。
“不要去同情死者,他命中注定该死。我不如此,怎么能骗去她的信任?我屈伸侍魔,实际上是要杀魔。”江寻骗的鬼婆信任,死里逃生骨子里有些得意忘形。平日里守口如瓶的他,也将用意说了出来。
“我从来没见过你那么厚颜无耻之人,要杀便杀,哪里那么多废话。”那黑脸男子怒斥道。
“就是!装什么好人,快滚开……”那秃顶男子厉声道。
“听他把话说完。”那白胡老者喝止道。
“唉!三人行必有一个明白人。请问哪位是何疙瘩的父亲?”江寻话音落地,众人齐往向白胡子老人。
老人面部僵硬,浑浊的眼神里透着伤感。江寻见状已猜出七八层,开口问道:“难道何老父已遭不测?”
“死了!”老人声音有些沙哑,随即问道:“我孙儿疙瘩没事。”
“何老爷放心,疙瘩安然无恙。”江寻随即跳到何老爷身旁。
“你刚才说有什么办法除了鬼婆?”老人急切的问道,他伸手去抓江寻。
江寻这才看到,老人双眼已经失明,暗叹了口气道:“我已经骗的鬼婆的信任,我只要熬汤药的时候在汤里做点手脚,然后在她修炼暗夜惊魂掌的时候在趁其不备在给他一刀,双管齐下,保管他命丧西天。”
那老人脸色一僵,一把抓住江寻的脖子,低声道:“他还有一个傻儿子,别小看那小子傻,可厉害的很。”
老人所虑不错,就凭子玄隔空拿人的那一招,足以是天斗上层的段位。江寻沉吟片刻道:“我自由办法把他支开,只是你们七八人如何逃跑?”
“哎……不走了!我们人人身中剧毒,就算是逃出去,也是死路一条。只要你能手刃鬼婆,替我们乡亲父老除一害就是功德无量。”老人话音落地,另外几人纷纷暮光暗淡,死气沉沉。
“诸位莫要悲伤,只要你们逃出去,一路向西,大约四十里,去找金陵城南宫府的马克正,他有办法救你们。”
“南宫府的人怎么会就我们这些贫贱乡民?”秃顶男子问道。
江寻随手掏出一片刻有南宫二字的金叶子交给了秃顶男子。
老者道:“倘若能手刃魔头再好不过,若是杀不死她……小兄弟,何疙瘩就托付给你了。”
“谁是傻儿子?谁是魔头?要杀死谁?嘿嘿嘿……”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正是子玄。
顿时众人吓得面色苍白,只见那子玄高喊着:“杀死魔头……”向远处跑去。
正当众人被吓得呆呆愣住之时,江寻翻身跃出土坑,追着子玄便高声大喊:“魔头来了!师兄快跑小心我追上你……”
此事鬼婆正在柳树下抽着水烟,竹筒中不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惬意无比,听到子玄大呼而来,先是一愣,立刻警惕起来。她在江湖上开罪不少仇家,其中有两个武功高强,十分棘手的敌人,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待见江寻虎啸追来,这才稍稍送了口气,原来是在做游戏,她将那柄玄铁拐杖放在一旁,又开始抽起了水烟。
这件事着实让江寻捏了把汗,待子玄跑开江寻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大树下,心道:大意了!大意了!
这小小的疏忽不打紧,险些断送了江寻等人的性命,江寻倚着大树望着天空,嘿嘿的傻笑一声,不免心有余悸。
正当江寻送了口气时,陡然间他发现,不远处那秃子正弓着要在鬼婆耳边说着什么,手指还时不时朝自己指过来。
顿时!气血急转,冷汗直冒:怎么办?怎么办?没等江寻过多的犹豫,只见鬼婆拄着玄铁拐杖正向自己走来。
江寻心一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忙起身作揖道:“师傅!”
那鬼婆更不搭话,手臂一挥,嗖的一声,蝎毒刺直飞江寻而来。索性那飞刀悬在了江寻胸前,并未入体。
“江儿!我渴了,取点补品来。”那婆子一脸阴沉的命道。
江寻手一抄,握住蝎毒刺,对着那洋洋得意的秃子道:“原来王家老二哥是师傅安排在他们中间的细作,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那王老二并不答话,双手抱拳,示意回礼。他斜着眼飘着江寻,好像在说看你怎么收场?
江寻黯然转过身,在鬼婆与王老二的注视中向土坑走去,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身后的杀气自然是不言而喻,江寻放缓了步伐,尽量显得自然,更不敢回头。并没有多远的距离仿佛让他走入了地狱一般。
乡民见江寻面目凝重,手持蝎毒刺跳了下来,错愕不已,那黑面壮汉急问道:“小兄弟!怎么了?”
“我们被出卖了!”江寻低声道。
“什么!“众人顿时瞠目结舌。
“是谁出卖了我们?”那黑脸男子问道。
“你兄弟,王老二!”
那黑脸男子一愣,“哎呀”一声的一拳打在了地上。
“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和她拼了?”那黑面男子咬了咬牙。
“拼!拿什么拼?几十丈外便被蝎毒刺封侯了。”
“小伙子!你可有什么补救的办法?”何老爷问道。
“唯一的路,就是继续向鬼婆表忠心,哪位壮士高义,愿意借碗血给我,不过这碗血只能借不能还了。”
“你有几层把握?”
“这事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办法,我有五层的胜算。”
“什么?拿我们的命去赌五层的算,倘若赌输了我们岂不是都要遭殃。”
“你们本来就是待宰的羔羊,不赌也是死路一条,赌了还有五层胜算。”江寻嘴上说五层胜算,心理却一层把握都没有。
大家皆叹着气,底下了头。那黑面男子咬着牙,沉吟片刻道:“好!既然是我兄弟出卖了大家,我愿意拿命偿还,各位相邻若有幸逃出升天,请不代为照顾我的家人。”
江寻把匕首扔在了那王老大面前,王老大正要捡起,被一旁的何老爷抢过:“老头子我已经年过七十,双眼已花,活着也是废人了。”说完噗的一声,蝎毒刺从胸口刺了进去。
“小伙子!”何老抓着江寻的手,有气无力的嘱咐道:“何疙瘩是我家的独苗,万请代为照管……”
江寻百感交易,却不敢有丝毫停顿,他接满了热血便迅速调整心态,向鬼婆走去:“婆婆您请用!”
那婆子接过碗,咕噜噜一口气喝了精光,更着向江寻望来,冷笑道:“江儿!你可是对婆婆有怨气?”
江寻一凛,虽然对于婆子的发问已有了心里准备,但当婆子问起,还是有种死亡的压迫感:“婆婆何出此言,我对婆婆一片赤诚,婆婆可不要听人挑唆,冤枉小徒。”
未等婆子开口,那王老二接过话茬便道:“江公子,好生健忘。之前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适才得罪了王二哥,这是怀恨在心借刀杀人来了。婆婆请恕我直接,我是假意骗说救他们出去,好试探下谁图谋不轨,哪里料想,王老二说他已经骗取您的信任,有办法杀死您。”
王老二被江寻反咬一口立刻怒气道:“胡说!血口喷人,明明是你……”
未等王老二把说说完,江寻接道:“没错!是我说要害婆婆,那是为了试探你们的心思,可后来是谁对我说,先在汤药里做点手脚,然后在她修炼暗夜惊魂掌的时候在趁其不备在给他一刀,双管齐下,保管他命丧西天。”江寻学者王老二的口吻,把自己之前的话说了一遍。这话正是王老二告密江寻的说辞。
那鬼婆一听,问道:“那你怎么不汇报给我?”
“徒儿知道师傅练功辛苦,徒儿心想找个机会除掉这奸贼,免得婆婆分心,嘿嘿,哪里料到,再喊捉贼,他倒是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嗯!”那婆子点了点头道:“这好办,你们两必有一忠一奸,我看还是都杀了得了。”
“师傅!徒儿死不足惜,不过徒儿临死前向让师傅看个明白。”说完一把领过那秃子的一口,另一只手一探,掏出了一枚金叶子。
鬼婆接过金叶子一看,顿时皱起眉头,咔吧一声,那金叶子被硬生生被握成了鸡粉。
那秃子见状,赶忙上前解释道:“婆婆,这金叶子是他给我……”
“婆婆小心!”江寻断然一喝,顿时那婆子警惕起来,轮起拐杖对着那手舞足蹈的秃子打去,啪的一声,正中胸口,当即,那秃子便吐血倒地。
“江儿!你果然没让为师失望,这贼子就交给你来处置了。”
“多谢师傅信任!”江寻拱手谢道,那婆子点了点头转身走开。
“江大哥饶命,江大侠饶命,江大爷饶命……”那秃子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江寻恶狠狠的盯着王老二道:“现在求饶岂不是太晚了,我新配的酥魂散,正愁没人试药,来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