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这……”他盯着我手中递过去的锦帛惊讶了半晌才不解道。
“快看看,这里一份是你父皇当年留给许炜的遗旨,另一份是当年你让徐文人带给万里逸的同盟文书,看看究竟是真是假?”我将手中的锦帛塞到了他手中,着急的说着。
“冰儿,是真的,怎么了?”万俟宇展开一看,只微微轻瞥一眼,就将它们塞入袖中,朝我无漾一笑,淡然道。
听他话内的口气,平淡无奇,看来的确是我多疑了,这两份锦帛非我猜测那般是假的。
他将我重新按坐在梳妆凳上后,依旧开始替我笨拙的绾方才被我打断绾了一半的发鬓。
我长叹一口气,将自己在南魏听的所见所闻,以及为何会怀疑这两份锦帛是假的原因,悉数告诉了他。
他就那般安静的站在我身后,指尖萦绕在我发间,不曾开口。
直到我全数说完,他才轻笑道:“原来冰儿数月前突然离去,为的是这两样东西,其实它们是真是假都不足为惧了,这几年我已然可以应付再起的‘叛变’!。”
我转身,看着他深邃看不出一丝情绪的双眸,诧意道:“难道你早知道那日‘凉城’主战的是我?”
他半蹲在我面前,与我对视相望,如女子般婉约一笑,“也不算早,直到传来玄风利用被擒的南魏攻城首领,换取了万里逸对‘凉城’的退兵以及交还了已经占据的八座城池,这不是胸有三国一统野心的万里逸能轻易做出的,”
他微微停顿下,一把将我抱起,放在他双腿上后,才娓娓继续说道:“而以玄风的禀性,他断然也不屑做这些要挟之事,所以此主义必定是那被擒的南魏首领所提议的,再联想到被我关押在‘凉城’的老御医,结合万里逸的轻易退兵,玄风放弃原则,我才想到那南魏被擒的首领必定是你,而你之所以这么做,必定是见到了老御医,并且从他口中得知了你不孕的真相,心中除了依旧还在耿怀我当初依奏章所言,杀了北契的皇室,你对我已无恨了……”
“因为我的禀性你很了解,我介怀的不是诛杀,而是你对我的承诺是否还在,所以你认定了我还会回来找你,当玄风故作聪明的将我化成太监送到你身边时,其实你已经知道是我了!”我接着他的话猜测道。
“正是,玄风是个冷峻之人,怎么突然会关心起我身边有无合适的伺候之人,甚至为了‘他’不惜也如他人般巧言令色起来,这委实奇怪了些,最主要的是,无论冰儿你化身为何相貌,我都认得你身上的香味!”
他说完,拿起我的手指放在嘴边惩罚性的轻咬起来,微痛的感觉传来,仿佛在埋怨我对他的欺瞒,我不曾退缩,的确是我让误会加深了,闭目安然接受他的“处罚”。
想起方才我问的那句“对另外的奸细有眉目了吗”,而他尚未回答我。
不禁睁眼微蹙眉,怀疑道:“所以方才你任安淑妃打了我一巴掌,不阻拦,任他人拖拽我,亦不语,想看的就是安淑妃自演的一场戏,这又是为何,皇上不是知道她为南魏奸细了吗,既然能用让她指出其他奸细是谁的办法,来交换让她生下孩子,那为何她还不将实情告诉你,反而要牵连无辜的‘我’?”
“因为她太贪心了,想要不属于她的东西!我之所以还会留着她,就是给她最后的机会,不曾想她还是在欺骗我,既然如此,那朕也不需心软了,没了她,朕就不信抓不出那个隐匿得很深的奸细!”
万俟宇眼中是少见的阴霾,目光阴冽。
我看了不禁周身一颤,原来在他身边隐藏了如此深的奸细,而在他如此烦忧时,我能否帮他什么。
紧紧的拥上他,轻声问道:“皇上,需要我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