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呀丢呀丢手绢，轻轻的放在小朋友的后边，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抓住他，快点快点抓住他......”
天气暖了，孩子们也渡过完冬寒的一抹阳光，奔走在酆都各处的大街小巷，虽然太阳依然被遮蔽在阴霾之外，但这里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醒来之后，推开门的我看着隔壁巷子里，几个孩子围成一个圈，其中一个稍大些的将一块手帕拿在手里，激烈的追逐，童趣十足，回想起我小时候，却是没有这么好的玩伴，八岁之前我都是独自在家，看书学烧饭，八岁之后开始跟着父亲到处闯荡，封邪招魂，所以看着一群孩子热闹的嬉戏，心里倒是有些羡慕。
吃过早饭，我和梦儿坐在房里聊天，萧夫人则独自坐在房顶，撑着红伞，吹着玉笛，想来萧夫人真的是精通五音之律，这玉笛吹得比那玉姬还要好听几分，每当有人从房下经过时，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毕竟人美音妙，自然引来不少注目，萧夫人则不予理睬，冷若冰霜。
过了好一会儿，莫大发突然登门，进门前还望了房顶好一会儿。
“莫公子，有事吗？”本不想惊扰他，可实在是受不了他拿一副花痴的样子，便打断了他的臆想。
“啊...归零师傅，最近忙吗？”莫大发走进屋里，大笑了出来，掩饰着之前的惊慌失措。
“不忙啊，这阵子消停了不少。”
“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有事？什么，和邪祟有关吗？”通过之前的几次接触，我对这莫大发多了几分好感，他看起来并不像外表那么张扬跋扈。
“这...不好说，”莫大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坐了下来，“归零师傅平时不怎么走动所以不知道。”
“是吗？”没事的时候，我基本都是和苏梦待在家里，除了出门买些食材，很少出门，也就不太了解，这时问道，“是个什么事啊？”
“我们。”
“到底是四个还是八个？”
“因为死的这四个人是四位孕妇，算上腹中的。”
孕妇？
“四个孕妇？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发生在半个月之前，一大清早，有个老头儿经过石桥的时候，在桥边看到了一具尸体，我当时听到之后，和巡捕队长黄埔立马赶了过去，到那一看，好家伙，一个女人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躺在桥边，拖过桥面，一直沉到水下，你猜我们看到了什么？他大爷的，我还真没见过有人这么做。”
“是有点残忍，但是和邪祟想比，人为的可能性更高吧？”我回道。
“对，之后黄埔和我同时调查，黑白两道都问了个遍，可死者就是一普通农夫的妻子，为人善良，从不与人结怨，农夫也老实巴交的，两人结亲不到一年，妻子就如此惨死，连孩子都没了，农夫那是一个伤心啊。”
他顿了片刻，又接着说道：“本以为这就是一起残忍的谋杀，可是事情就在十天之前，又出现了同类型的尸体，后山的山林也发现了一具杀人剖婴的孕妇，死状凄惨，让她死不瞑目。”
“这人也太残忍了吧！”
“嗯，接着是七天之前，第三个孕妇！”
“她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共同点吗？”我已经不想去听那些细节，反正是怎么恶心怎么残忍，凶手就怎么做。
“共同点，首先都是孕妇，其次都是穿的白衣。”
“白衣？死亡的时间和场所呢？”
“不固定，时间和场所好像并没有关系，而且从尸体发现的时候，留在现场大量的血迹来看，发现尸体的地方就是她们死亡的第一场所，尸体没有动过的样子。”
“这样啊...”邪祟做的恶事大多是怨念引起的，可这些孕妇之间没有特定的关系，相互之间受到牵连的可能性很小，“难说，相比较邪祟，我感觉这些更像是恶人所为，剖腹取婴，这种事情还真是...残忍。”
“我也觉得不像是邪祟做的，来师傅这也就是问问，希望你给些意见。”
“嗯，这件事情是有点邪，你就多出分力，总归能解决的。”
“也对，那就麻烦师傅了，”莫大发起身准备走，却又转身看了我一眼，“师傅，萧夫人她最近一直都在上面吹笛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个...”我已经把萧夫人是男人的事情告诉过莫大发，可是他还是如此执着，难不成他也有着龙阳之好？“我不太清楚，你可以去问问。”
“那还是算了，别扰了萧夫人雅兴。”
然而莫大发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对夫妇走了进来，男人看穿着应该是个商人，却不富有，女人大着肚子，走路艰难。
“二位有事吗？”
“有有有，”男人神情紧张，“师傅，你是归零师傅吧。”
“嗯，”我点点头，看着那妇人恐惧的模样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来意，想必是和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孕妇被剖腹取婴的事情有关。
事实也不出我所料，他们夫妇既害怕，又悲伤，“我们夫妻结婚十年，未有子嗣，这下好不容易怀上了，城里又出了这种事，归零师傅，你就行行好，帮帮我们吧，就算是卖房卖地，我也会报答你的。”
这……
我对什么房啊地啊的不感兴趣，只是他们的样子确实可怜，便答应了下来，正好也藉由此事，看这杀人的究竟是不是人。
我跟他们夫妇要了住址，说是晚上的时候会过去，要他们夫妻先回去等着。
吃过晚饭，和苏梦说了声，我便走了过去，他们住的不远，到了之后，他们也刚刚吃过，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一脸的担忧。
看得出，这对夫妻虽然过得清贫，但是生活上相互扶持，也算是恩爱，这一晚和他们聊了许久，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我却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了一份感动，或许当两人真的相爱至深，诞生的孩子才是最幸福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