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王婆三人离去，我才有了解释的时间。
只是任凭我怎么说，苏梦都不信，还不时用疑惑的眼神瞪着我，“真的？可我刚刚怎么看你好像很享受的样子，老实说，你是不是也想和那两个姐姐圆房？”
第一次见她这般生气，我立马否认道，“当然不是，天地可鉴，我怎么也不会再喜欢其他人的。”
“哼，花心鬼，父亲之前不是说过吗，是哪三个营生不能接近来着，烟馆，赌坊，还有......”
“青楼！”
“对，青楼，上次去那烟馆是我决定的，也就罢了，这次在我睡着的情况下，你居然带了两个女人回来，还是青楼的，你说你是不是错了。”
“她们不是我带来的，她们是遇到了事情来找我帮忙罢了。”
“找你帮忙？所以你就让她们用身子蹭你，好啊，归零大哥太坏了，以后你不要随便抱我了。”
苏梦毕竟只有十六岁，和她吵闹也感觉不到任何针锋相对，只是我的话讲不通，她也不想听，只好看向一边的萧夫人，“萧夫人可以帮我作证的，她们真的是找我帮忙的。”
“真的吗？萧姐姐？我只相信你。”
萧夫人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之后就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自己解决吧。”
“看，萧姐姐都不帮你，哼，我生气了，以后你自己睡吧，我才不要抱着你那被别人扯过的身子。”
“别……啊，”我赶紧跑到萧夫人跟前，“萧夫人，萧姐姐，你就帮我说说，不然这事情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这还是苏梦第一次生气，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哄一个生气的姑娘。
“那你要怎么谢我？”萧夫人的表情阴柔之中却有着一丝刚毅。
“您说？只要我能办到，我都会做。”
“那好，你去那怡红楼的时候带着我一道去。”
“啊？这……”
萧夫人冷冷一笑，“怎么？不行？梦儿妹妹，刚才我可是看到归零这小子一直在盯着那两位姑娘，目不转睛的，可下流的很……”
“行行行，没问题，不就是出门一趟吗，行，我答应你！”
眼看她就要把我形容成一个花天酒地的浪荡子，我只能答应下来。
萧夫人和苏梦不一样，虽然两人都属于邪祟，只是苏梦依附的是纸人，这纸人即为人形，做的事情与常人无异，而萧夫人便不一样了，她是附着于纸上，一首诗词，没有实体，想要出门则有些麻烦。
但也不是不行，所以为了快点解决我和苏梦的误会，只能答应下来。
萧夫人轻蔑的一笑，走到苏梦面前，“梦儿妹妹不要生气，刚才那几个女人真的是有事来拜托这归零小子，我都看在眼里，可以作证，你若是连我都不信，等过了午时，我们便一起去那怡红楼一看，怎样？”
“青楼？这……”苏梦瞪了我一眼，“那好吧，我就暂且相信你。”
总算听到了那句相信，我也就放下心来，只是，“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人什么？苏梦也要去？”
“当然！不然还不知道你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苏梦站了起来，今天睡醒之后，她就有些小气，虽说是因为在乎我，可我根本没有经验，也不知该如何应付。
“可你知道那怡红楼是个什么地方吗？”
“青楼啊……”苏梦的眼睛愈发凌厉，“怎么，你不想带我去吗？”
“不是...”无奈之下，我只好答应下来，“唉，好吧，到时候跟紧我，可不能被别人占了便宜。”
说是午时去，我们索性就没有吃饭，苏梦饿了一点，可萧夫人却是毫无食欲，她也不需要吃些什么。
我从杂货铺的陈货中找了一把红色纸伞，这伞是由敛阴榆木做的伞柄和支架，用浸了红色香脂的油布制成，可以阻断天地之气，尤其是阳光对萧夫人的伤害。
看这伞的颜色是红色，和萧夫人的衣着倒是相似，她拿在手里，把玩了两下，也欣然接受，甚是欢喜。
关好杂货铺的门，我们就走了出去，怡红楼在整个酆都的正中央，位置可说是再好不过，生意自然也是一样。
苏梦此时还在气头，和我保持些距离，却和萧夫人走的亲近，那红色布伞之下，一红一白两道倩影，倒是引得街上的路人连连回头。
这萧夫人的女装实在是令人惊艳，比起苏梦，更是多了一分成熟之色，也难怪那些路人不辨雌雄。
到了怡红楼，此时这楼内人烟稀少，要到了晚上才会上人。
院子里除了一些打扫的老妪，就只剩王婆迎了上来，“归零小哥来了，还没吃饭吧，先去吃点东西吧。”
“别了，等会既然要见尸，还是先不吃饭为好，”我看了眼身边的苏梦，“梦儿饿吗？不然先吃点东西？”
“不，我要跟着你，饿死也要跟着你，色！鬼！”
我一身冷汗，没想到她这么在意，“好吧，王婆请先引路。”
“也好，”王婆走在前面，“我之前是吃了早饭才见的，当时把吃的全都吐了。”
这是我第一次进青楼，雕梁画壁，富丽堂皇，虽是三大害，却和之前烟馆的乌烟瘴气不同，这里满是香气彩叶，厅堂桌椅更是一尘不染。
走上楼梯，每间房前更是有着女子的妓名，春兰秋菊，夏莲冬梅，有的房间窗户大开，只是对于里面一丝不挂的横陈玉致，我却是不敢多看一眼，因为苏梦的眼神一直在身后紧盯着我。
穿过前堂，王婆带着我们到了后院，看得出这里平时也就是放些杂物，此刻因为放置着月红的尸体，周围铺设的十分干净。
我们进入其中一间屋子，打开房门之后，两边点燃的白烛随风摇曳，一口漆黑的实木棺材里铺着白色绸布，棺前放着一些贡品，里面便是那月红姑娘的尸体。
打开棺盖，月红的面庞煞白，朱唇似血，着一身素布衣裳，完全不像烟花女子，而这尸体清理的也是干净，棺里放着些朱兰花草，很好的遮盖了尸体的腐臭，看来这怡红楼的人对她也是不错，起码这后事算是尽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