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叶夜看着手臂，不禁发出轻轻的感叹。
“哦，哦你个头啊。”医生说，“在这里看就够了，别想我再给你发一遍。”
“什么？”叶夜想了想就明白了，“对，这机械手臂，就是你要我找的东西。”
“嗯，你总算开窍了。”医生的嘴角泛起一个古怪的笑容。
他缓缓起身，向墙壁的方向退去，视线却一直粘着叶夜。
“看你贴着膏药，受伤不轻，找这东西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吧？”他问。
“这个，是的……”叶夜不知道该不该说他遭遇异常者的事，就随口一答。
然而这一下犹豫，更让医生看出了端倪，他冷笑一声，手掌按在墙壁上。
天花板上的灯变成了红色，灯光突然集中起来，将叶夜笼罩。
叶夜感觉浑身上下都被热量包围，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握在手心。
“你已经被集束微波锁定，从实招来，否则就烤熟你的内脏。”医生说。
大滴大滴的汗珠渗出了叶夜的额头，每一口吸入肺里的空气也带着燥热和粘滞。
叶夜明白现在除了实话实说外，任何虚假的说辞和借口，绝对会加速他的死亡。
“魁霸司。”叶夜一声令下，将书叫了出来。
金色的光芒破开了红光，照出医生惊讶的脸。
“你也得到了法典？”他说几步就跑了过来，两眼放光。
“医生，能不能先把这灯停了，我慢慢再告诉你……”叶夜被灯烤得难受。
“好好，我这就去。”医生去关那按钮，就一步的功夫，他听到了身后玻璃碎裂的声响。
天花板上的灯被几根交织的细长钢筋插了个通透，碎片还在零零散散地往下掉。
医生定睛一看，那不是什么钢筋，而是从叶夜的书里弹出来的触角。它们完成了任务，从绷直恢复到柔软，缩了回去，书也重重地合上。
“这就是你的能力吗？有意思！”医生一脸喜悦，叶夜弄坏了灯，他却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那表情，像极了看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不是的，医生，其实……我也不肯定。”叶夜脱力的坐下，他满头大汗，口干舌燥，那灯的威力确实厉害，不管什么敌人进来，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必死无疑。
刚才触须的发动，叶夜并没有发出任何命令，它就像是主动要保护叶夜，自动弹出来毁灭了微波灯。
叶夜把自己怎么醒来，如何打倒异常者，并夺取了他力量的事，一一向医生坦白，只隐去了王座那些人，和自己是穿越者的事。
“它叫法典……？”叶夜想起了父亲所翻译的三句话，“褫夺天权的法典，说的就是这东西吗？”
“法典也好，图腾也好，经书也罢，随便你怎么叫。它是能力者的力量来源，拥有它，就拥有他们奇妙的力量。”医生说道。
“隙鬼。”
他也叫出书来。
“这名字，你知道是什么意味吗？”医生问叶夜。
“‘法典’的名字？”
“呵，你手持他们的力量，却什么都不了解？我是怎么得到它的，你想不想知道？”医生比划着手里的书。
叶夜苦笑说：“医生，也许你会给我分享一个有趣的经历，但是，如果你先能替我解决一下失忆的问题，我会更感谢的。”
叶夜想到了什么，又问：“你说我手持他们的力量，他们是谁？异常者吗？”
医生并不说话，摇着头，笑容里充满嘲讽。
“你笑什么。”叶夜皱眉。
“笑你太傻太天真。”他说。
“什么意思？”叶夜有点不满。
医生不答，将自己的书和叶夜的对比这，一比之下，他的书实在太小了，半透明的书页也十分浑浊，像是凝了雾。
“喂，小心啊，我的书会把它吸走的。”叶夜提醒。
“嗯？真的吗？那我倒想试试看。”医生居然两眼放光。
“你确定？被我拿走力量的异常者，灵邦的士兵带走了他，后来怎么样，我不知道，所以，你被我夺走了书，会变成什么样，我也不能保证。”
“嘿嘿，我也想知道，我一直对他们的能力很感兴趣，它到底是人类的潜力呢，还是细胞突然变异所导致的结果。但目前从我知道的来看，两者皆非。就算我手握他们的力量之一，也无法求证。”
“如果你能将它夺走，我也许会得到一个机会。”医生的语气带着期待。
“什么机会？”叶夜听得一头雾水。
“证实的机会，证实这力量来源的机会。”医生说。
“来吧，动手。”他催促。
既然他这样说，叶夜也就不犹豫了。
他翻开了书本，指着医生，喊道：“去吧！吸收它！”
医生闭上了眼睛，笑着，期待着。
叶夜的心怦怦地跳着，他觉得像是扣下上了膛手枪的扳机，静待着火光和爆炸。
然而，一分钟，两分钟……时间过去。
什么都没有发生，书静静地悬浮在他手中。
“去！吸收！”叶夜再次发号施令。
静……
医生的笑容凝固了，看叶夜的表情充满了鄙视。
叶夜有点尴尬，难道自己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喉咙里很不舒服，刚才医生照射他的灯似乎把口腔里的水分蒸发了些。
“医生……有水吗？”他说。
医生无奈地点了点头，指了指墙角的饮水机。
叶夜的舌头干得快要卷起来，他真的很需要一杯水。
在他需要水的渴望填满了整个脑子时，有东西比他迈出的脚步更快。
金光一闪，触手从书里面迸了出去，它卷住那台饮水机，生生地将它从墙上扯下来，拖向叶夜。
固定它的卡榫插在地上，火花四溅，将金属地板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饮水机总算叶夜面前停下。
“我勒个去……”医生傻了。
叶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连忙道歉。
“法典的能力，是根据你意志而发动的，你得好好练习。”医生难掩失望神色，倒不是因为饮水机被损坏，而是失去了那个求证的机会。
叶夜回想了一下，这触角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他心里只想着干掉那家伙要救姐姐，它就夺走了那人的能力。
而刚才，他被微波灯照得难受，触角打碎了灯，他想喝水，它直接将饮水机拖过来了。
也许要发出在意识之上的指令？
就像是大脑操纵手脚移动的感觉，不经过思索的自然指令，类似本能。
或者这样才能自如地操纵那些触须。
这很难，但叶夜没有气馁，他原以为这书只能夺取别人的能力，现在看来触角也具备不差的威力，练好了绝对是一件利器。
“嘿嘿，反正你在就好办，也不急在一时。”医生收起了书。
叶夜被他笑得心里发毛，说：“医生，你不要乱来。”
“我只是想满足我的求知欲。你会帮我吧？可以这样，我不需要你去找那机械手臂，就免费替你动手术，怎么样？”医生说。
“什么手术？”
“你连这事也不记得了？我雇你去找那手臂的酬劳，就是免费给你的姐姐做手术。”
“哈？还有这事！”叶夜浑身一震，大喜过望。
自己还大费周章干什么？这下姐姐的手术费不就有着落了。
医生去后面的柜子里翻了好一会，找出一个头环来。
“刚才我说过，这力量并不是潜能，或者是变异。他们说，这力量是来自于……”
医生故意停了停，也许他也觉得这个答案有点荒谬。
“来自于什么？”叶夜追问。
“神。”医生道，“你祷念的并不是法典的名字，而是神之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