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来往的镇民们纷纷投来好奇又惊艳的目光,本来以为他们的柳大人已经是芝兰玉树君子端方世间少有了,没想到今日竟然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于柳大人又不输柳大人的清贵公子,众人脑海里不由蹦出了一个词:天人之姿。
就在大家惊奇不已的时候,终于有人想起开口问了一句:“柳大人,您这是哪里捡来的贵公子啊?”
“是啊是啊,这长相,跟仙人似的,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有人感叹,并立马得到一片附和。
虽说俊逸如柳稚天天在眼前晃悠,但他衣着朴素,笑意满满,平易近人,即便一开始大家也被惊艳到,但很快也就都习惯且处之淡然了。这人不同,那仿佛与生俱来的精致贵气与这古朴小村镇格格不入,在镇民们眼里那可真是“仿佛浑身都在发光”了。
出于避免麻烦的考虑,柳稚只说:“一位远客。大家不必在意。”
虽说衙门挺大,但大多房间陈旧,这两年来柳稚也只是使用了两间卧房,一间书房和一间厨房,平时压根没有远客来访,也就没有客房一说了。柳稚刚将人背回内院放到自己床上,路上派去叫大夫的柳善也回来了。
“何大夫,他浑身无伤却昏迷不醒。”柳稚将何大夫引到床边,简单说明了一下。
何大夫坐到床边细细地把脉,又仔细查看了一番,却说:“怪哉,此人脉象平稳有力,若单从脉象上看,非但没病,反而可以说比常人更健康些。”
“那他为啥一直昏迷不醒?”柳善好奇问道。
“这个……请恕老夫学艺不精,回答不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性命之忧。”何大夫苍老的脸上显出一点愧色。
“无妨,还是要多谢您来。柳善,送何大夫出去吧。”
柳稚白拿镇民的东西已经习惯了,上到吃饭看病不给钱,下到瓜果蔬菜顺手拿,镇民们的热情他抵挡不住,推辞几次无果后只好坦然受之,过后再“报答”回去就好了。因此这次他也压根没提诊费一事,反正就算他给了何大夫也不会要的。
知道那公子无事,柳稚和柳善才端起早已冷掉的饭菜慰藉自己唱空城计已久的可怜肚子。
“爹,你今晚睡哪啊?我看你那床挺大的,两人睡应该不成问题吧?”想着柳稚的床已被某“睡美人”占领,柳善一边扒饭一边聊表对柳稚可怜的一点关心。
“睡哪都行。”柳稚敷衍,心里却想着,虽说都是男人没什么好避嫌的,但他不介意同床共枕不代表别人不介意,那公子一看就是个金贵人儿,万一是个讲究的,醒来知道了曾与他这山野村夫同卧岂不是要隔应。他就将床让给他又何妨,他自己皮糙肉厚的打个地铺凑合凑合就好。
次日,柳稚一早起来,先将铺在地上的被子收进柜子里,自己洗漱完后就打来一盆水给睡美人仔细擦了下脸,看他虽然依旧安静昏睡,但气色不错,就安心地去处理神祠盗窃案的后续了。
李克李青不知等在公堂上多久了,但这俩货丝毫不知委屈自己,一大早的各自抓着俩肥卤猪蹄啃的欢,看到柳稚来了还热情地咧开泛着油光的嘴招呼他,简直毫无敬意,严肃的公堂充满了市井烟火气息。当然,这也是因为柳稚自己也曾在该办案的公堂上吃饭,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
但此时这位上梁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无情地没收了两下梁所有的卤猪蹄,全塞给了刚睡醒迷糊路过的柳善,喜得天上掉馅饼的他瞬间清醒,欢天喜地地奔出去与小伙伴们分享去了,徒留两兄弟惊诧又幽怨地留在原地舔着手上残余的油光。
柳稚毫无愧疚感地坐下,一边兼职刑房做着案件记录,一边询问搜查结果。
谈到正事,两兄弟才收敛神色,说道:“昨天我们将那李新家搜了个底朝天,但啥都没找着。那小子精得很,肯定把财物藏到别的地方去了。”
“此人是有点小聪明,可惜没用在正途上。”柳稚沉吟片刻,才说:“既然如此,你们去钱多家搜一下。”
“这,为啥啊,大人您怀疑钱宋氏帮他私藏吗?”李青挠挠头问道。
李克一拳不客气地锤在傻弟弟胸口上,嫌弃道:“大人的意思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懂不?吃的饭都长肥肉去了是吧?”
李青不痛不痒地揉揉胸口,崇拜地开口:“大人,哥,你们真聪明!”
柳稚与李克对视一眼,无奈叹了口气,轻飘飘地挥手道:“只是猜测。你们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