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身份
但是,他似乎毫无破绽……
即使看上去他完全在进攻,但是,龙移星的后防也是牢牢守住,不留丝毫缝隙。
攻守兼具吗?但是,那也只是“似乎”毫无破绽而已。
就在那里,苍允的眼中厉芒一闪,手中的冰刃在同一时刻激射而出。
龙移星反手撤回手中的长剑,几乎是本能地作出回应。利刃与兵刃相撞,发出“叮”一声响。然而龙移星还为抬头,就感受到周围陡然传来的冰寒之气,一点一点向他靠拢,将他牢牢围在中间。
苍允的双手放在前面,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快速变化着,他的身前,冰雪积聚凝结,快速形成兵刃。满天飞花般向龙移星激射而出。
刚才你给我的剑芒,现在同样还之于你。
他二人的身形在这冰雪围成的风暴中,渐渐消失,为听见空中传来利器相撞的声音,以及淡淡的闷哼声。
“苍允!”刚刚赶到的镜渊看见的就是他们渐渐消失的身影,一个惊呼,几欲扑上去。
“不可以!”身子未动,已经被斜刺里伸出的一双手拉住,“不可以过去。很危险。”
颜籽楦的话语里有着凝重:“高手过招,毫厘之间,便见生死。”
镜渊身体一颤,她听见她说“生死”,那两个字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再次出现在他们身上。她拼命赶来,想要阻止,即使在颜籽楦的帮助下,找到了他们,但是这一刻她又能做些什么呢?眼睁睁看见他们决斗。
颜籽楦看见面前的少女长长的睫毛上凝结出的泪珠在雪色的光芒下,一点一点折射,她那紫色的眼眸中流露出的悲伤。心下也是一阵难过,然后她抬起头开始看着决斗场上发生的一切。镜渊看不见,但是她看得见。
她看见那掩盖在风雪之下激烈的交锋!
“砰!”陡然间一阵巨大的声响传出,风雪从中间爆开,向四处飞射。强劲的力量夹杂着冰冷的寒意向四方飞射。入眼之处,皆是白芒。
飞雪满目,什么也看不见。
“隔隔……”仙鹤发出鸣叫声,而它的身体已经移动到颜籽楦和镜渊的面前,将他们护在身后。风暴过后,颜籽楦一笑,开心地拍了拍仙鹤。仙鹤又叫了两声,然后用头在颜籽楦手上蹭了蹭。
镜渊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们,风暴散去,中间的那两个人的打斗依然存在,而此刻的他们身下的白雪已经沾染了点点鲜红,那刺目的鲜红在白色中尤为触目惊心。
镜渊却是什么也顾不上,转身挣脱开颜籽楦的手,一下子向前面跑去。她不知道,在她发疯一般向那二人跑去的时候,她身后,原本与仙鹤在一处的女子眼中露出极为不忍的神情。
“住手,住手!你们不可以!不可以!”风灌满了她的衣袍,而那个少女在阿尼玛卿山顶上,发疯一般地向决斗中的二人狂奔而去。她的脸上布满泪水,她那原本永远微笑纯净地眼睛里染上了世俗的情感。
听见她的呼声,决斗中的二人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在看向彼此的眼中更多了几分决绝,然后,他们同时向对方进攻。
为了你,镜儿,我们必须分出生死!
她的身体毫不犹豫向他们二人飞奔而去……不可以……不可以……
那一刻,苍允和龙移星惊恐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宛如那是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魔,是来自内心最恐惧黑暗的梦魇,将他们打入地狱!
镜渊跑向他们二人中间,在同一时刻,他们纷纷出手,然而最终指向的方向到了最后却是在她身上。苍允和龙移星的剑气以极快的速度向她奔去。而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只是惊恐地看着彼此对对方发出的伤害快速向她攻去。
那一声“砰”一声响。
“啊!”当光华敛去,镜渊惨白的脸上犹自带着惊恐,但明显松了口气,用力拍着不停喘息着的胸口。只在下一刻,她的身体就被苍允紧紧搂在怀中,他紧绷的身体表示着他之前的紧张。他用力抱住镜渊,而他们的身后,龙移星抬起的手僵硬在半空……只是迟了片刻吗?
“紫瞳么?”颜籽楦看着僵着在原地的三个人,口中呢喃。她没有看错,那本是千钧一发的时候,她也有出手救镜渊。但是带着苍允与龙移星两大高手杀招的力量,她没有那种能够化解的能力,原本也只是想尽量护得她的生命。没想到就在她防护之力保护着镜渊的时候,她胸口处的那道紫光再次升起,与她的防护之力相辅相成,竟然化解了两大高手的内力。
“镜儿!”苍允沉沉开口,镜渊从他怀中抬起头,看见他铁青的脸色,那红色的眸子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怒气,“谁让你来的?”
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严厉地语气对她说话。
她用力拉住苍允的胳膊,还是红肿的眼睛用力看着面前的人,然后,泪水一点一点涌出:“还好,你们都没事。”
龙移星和苍允的身体上都有些细碎的割痕,刚才的过招后,他们的气息都有些不稳,但是相对于死亡而言,受伤也无所谓。
“镜儿!”龙移星的声音里夹杂着沉痛。
听到他的声音,镜渊仿若被针扎一般,转过身看着他。
这个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啊……
龙移星依旧耀眼,即使他的脸上憔悴不堪,即使经过一场大战的他,衣服有些凌乱。
他沉沉的眸子带着痛楚地看着镜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
镜渊身体一颤,感到她的痛苦,苍允用力搂住她的腰,却是低头,对她说:“离开这里!”
镜渊摇摇头,她看了看身侧的苍允,又看了看龙移星……龙移星的容貌更偏向于菲冉,但是即使他们的容貌不同,但是那眉眼处,细看下来,却有着惊人的相似。即使那是两个气质完全不同的人,但是他们身上依旧有着那种不能让人忽视的关系。
她的眸子渐渐暗淡,说:“你们不可以生死决斗。不可以,因为你们是亲兄弟!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她的话在阿尼玛卿山上空响起,带着清越的凉意。她的话一落下,便是再无声响,仿若无声无息一般。一言即出,震惊四座。周围静谧如斯,只听得见山风。
很久很久之后,镜渊才抬起头,她看见龙移星紧紧盯着苍允,他的手用力握成拳,愤然道:“镜儿!不要胡说!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兄弟!我的哥哥早在十八年前就死去了。我也没有哥哥!”
龙移星的话中夹杂着震惊和不可思议,还有愤怒:“不要说什么是我哥哥的话?绝对不可能!”
听到他的话,镜渊感到从刚才开始,苍允的身体就紧紧绷在一起,他同样震惊……这中震惊使得他原本无波的眸子里也出现了裂痕。她说他是他的弟弟?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不记得他有个弟弟,他的娘亲早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