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上小石头屋冒着青烟,生活气息浓厚,窗外是绿油油的大树风景,已入冬季,有的时候下上一两场雪,四周便都是白茫茫。静静聆听,风泱泱;静静远望,白雪茫茫。
“师傅,这里有没有像是令人昏睡的药物?”
椿椿高傲的朝着地府的老药医问话,老药医则是恭恭敬敬的。
“夫人……这倒是有,但是现在没了,我到时候遣人去抓一些送到您房里去。”
“那好吧,师傅,你尽量快一点。”
“不知道夫人要这种药材是做什么?”
“啊,我最近总是睡得不踏实,我就想开一些药来帮忙睡下去。”
“这样啊,那我就马上遣人去抓药,夫人慢走!”
“好。”
她出门之后,脸上的笑容像冬天的雪花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水融入了诺大的海洋,令人难寻。
“小姐,你真的是要去寻求冥界之术吗?”
“改口叫夫人。”
“诺,夫人,你当真是要去寻求所谓的冥界之术?要是在冥界走错了一步,那可能许久都回不来。”
“呵,那又能怎样,我喜欢上的少年,打天上而来,无意间打翻我的烛火,点燃了我双眸见盛满的暮色,但是,他眼里灿若星河,偏偏没有我。”
瑶瑶没有再说些什么,刚才的小药童从后门跑出去,一路沿着撒满雪花的小路,一步一脚印的跑到顾余年的房里,顾正坐在书桌之前,小药童身子前倾,手遮住嘴巴,小声的诉说着。
“殿下,刚刚二夫人来了,说是要采令人昏睡的药物。”
“昏睡?她用来做什么?”
“二夫人说是最近睡得不踏实,所以拿回去助眠的。”
“我倒是不觉得她睡得不踏实,你这样,把那个草药换成白糖,跟她说是磨好的,倘若真的是她助眠的,你再把真的药物送给她。”
“诺,那要是夫人发现是白糖,我又该作何解释?”
“尔仅语:加少几白糖,以助更为甘甜,方便夫人入饮。”
“诺。”
小药童微微点头,跑回老师傅那里,冷的天总是让人依赖被窝,风吹走了如花的春天,吹散了满天的浮云,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啊~铃铛!”
“在!”
“你水接好了吗?我要烫一点,今天有个英格兰的撒克逊人来这里是么?”
“嗯,已经在大殿了,七七你洗快一点,我们说不定还可以去看看。”
“那你快一点,今天我要端庄一点。”
“嗯,你低头,后面的头发我给你梳起来,这样的话人精神!”
“好。”
梳妆打扮好了,轻轻地抿抿嘴巴,倒是好看,跨过一个个高高的门槛,越过一个个小径,宫殿的门很高,很宽阔,和紫禁城几近一样的装修,金黄的琉璃瓦重檐殿顶,红墙碧瓦,阁楼突起。
“七七,你要优雅一点,小心门槛!”
“嗯。”
说话间,脚绊倒了敦实的门槛,她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所有的大臣都朝着她看过来,她尴尬的拍着地板。
宫殿中间站着一个金发的女生,身材高挑,头发卷卷的,许是继承了女王的基因,鼻梁挺直,两边阴影让脸部的立体感更为强烈,头发松松的用红色丝带缠成一个蝴蝶结,深邃的蓝色眼睛,像有着大海里的鲸,穿着米色的蕾丝礼服。
她轻轻抬起两只手,小步的朝七七走过去,拉下手套之后,伸出细长的手指,七七拉住了她的手,她有一种独特的美,是西方的一种美。
“Are you ok? Could I call the doctor for you?”【你没事吧,要我帮你叫一下太医吗?】
“你……你说些什么?”
金发女生微微点头,身子前倾,手依旧拉起裙角,后脚抵着前脚,以表示歉意,她的中文说的不算标准,但是却让人听着比较舒服。
“抱歉,我不知道你不懂英格兰语,我是Elizabeth Anna,你是?”
“我?我是熙山的七公主,鹤豆七!”
铃铛保持着微笑,扯一扯七的袖子,七立马两手拱在腰间,微微屈膝,Anna把她扶起来,七七坦率地笑着,大臣见着没事了,又自顾自的聊着,丸子优雅的走到Anna身边,千媚姝低着头跟在后头。
“她是我的好姐妹。”【丸】
“Oh!我知道了,我该称您为七公主,是吗?”【EA】
“嗯,那我叫你渣白?还是什么?”【七】
Anna脸上有些惊讶,拿一只手遮住自己的嘴巴,千媚姝浅浅的低头,表示着回避,走到七七身边,悄声传话给,七七听罢突然大笑,Anna也是笑着回应她。
“公主,Elizabeth是她的姓,你可以叫Anna。”【千】
“哈哈,我跟你开玩笑呢!我知道你叫安娜,是吧?”【七】
“This princess is so interesting,I think I can be good friend with her.”【EA】
“公主,她说你很有趣觉得你可以和她做知己。”【千】
接着就是几个人之间的客套话,药师用一个黄色的药纸包好白糖,并且娴熟的打上一个蝴蝶结,等他递到椿椿的手上时,有些顾虑,但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多谢了,师傅。”
“夫人走好!”
她让瑶瑶搀着,趾高气昂的走出药房,走到走廊之间,叫住了一个小宫女,抢走了她手上的茶壶,小宫女被吩咐几声便下去了,她从胸间掏出刚刚拿好的药包,将里头的白糖全数撒进去,晃了晃茶壶,糖冗杂在清澈透明的茶水里,倒是不容易令人发觉。
“夫君。”
“嗯。”
“现在天冷了,我叫下人烧了一壶茶水,想着过来给你暖暖身子,趁现在还没凉,你快些喝了吧。”
“哦?给我准备的?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都是夫妻了,还客气什么?快尝尝。”
他高高沏一小杯茶,茶水上飘着庐山的云雾,这茶本该是苦的,倒进去了糖,反倒变成了又苦又甜的,像极了一个人的一生,有苦有甜,永远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是怎样的,他十有八九猜到了是椿椿把白糖撒进去了,装作晕乎乎的样子,口齿含糊。
“这茶……喝了之后怎么反倒发困?我……”
他侧倒在桌上,椿椿见了,轻轻推了推他,又唤了几声他的名字,但是他依旧尘封着双眼,椿椿开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在胸间终于找到了一个青玉做成的玉佩,玉佩里有几丝血,传说那是黑白无常的心头血,这便是她找了许久的府令。
她急速的赶往炼狱,余年听到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也卸下了伪装,理了理衣领,叫旁边的小侍童跟上去。
炼狱四处用地狱石装饰,暗红的灯光在两边闪烁着,显得一股凄清,不时地传来哀嚎声,无数座铁笼在路的两边,里面的人有的身上全是伤痕,有的则是像疯子一样的蹲坐在角落自言自语。
路的尽头有一个红色的铁门,狱卒转动了上面几个转盘,焖迟钝的打开,里面有个人被钉在十字架上,蓬头垢面的,一直垂着头,椿椿一过去,那人便猛地一抬头,把她吓得够呛的,她招招手让狱卒出去,那个人的声音嘶哑。
“你是谁?”
“我是现在的二夫人,我来找你有事,你……是去过冥界的巫婆?”
“不错。”
“我问你,怎么去冥界改了神仙的命运?”
“呵,无知小辈,这神仙的命运被写下,便改不了了。”
“那倘若我强制性的把那命运改写会怎样?”
“你可知道,海猪【现在的海豚】与鲸镇守了冥界千千万万年,里面原先逝去的神仙各个法力都不知道比你高上多少倍,一个凡人会死四次,一次在凡间消逝,倘若机缘巧合,便可飞升上仙,倘若不行,则入地为魔,终身受苦;仙逝之后,便去往冥界掌管仙界大小事务。”
“这些我都知道,我要是有机缘去了秘境冥界,并且刺死了一个冥界仙人,那冥界仙人便会飞灰湮灭,关键我怎样才能改了神仙的命。”
“命……是天定的,一旦写入命薄,便改不了。”
巫婆怪笑几声,显得极其诡异,声音在空洞的房间里徘徊不定,椿椿鼓着胆子瞪她,巫婆抬头看着她,椿椿才发现巫婆没有眼睛,只有两个空洞洞的深坑,巫婆的牙齿参差不齐,暴露在空气中,嘴里散发着恶臭味,椿椿有些想要呕吐。
“那我……呕……是不是没法除掉我厌恶的人?”
“自当是可以的,嘻嘻嘻,一个人可以先死,但是倘若活着,命运的枷锁就会缠绕着他,直至经历完自己的命,如果早早地死了,岂不是可惜了?我……我还没看过我的老头子挑起我的盖头呢……”
“好了,这些伤怀的话,你自己憋在肚子里去吧,我现在走了,去做我的事,今天的事情,不准告诉他人,否则我灭了你。”
老巫婆犀利的笑声随着她出去而消散,小侍童悄悄摸摸的走进去,和老巫婆谈了一会,脸色有些沉痼。
“殿下,夫人是去找了那个没眼睛的老巫婆,寻求改命之术。”
“荒唐!这命怎么能改?”
“殿下别急,巫婆跟夫人讲了没办法改,夫人便说那就只好杀了她讨厌的人了。”
“我从来没想过,她会这么歹毒,先别透露出去,你先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我想看看她所厌恶至极的人到底是谁。”
“诺。”
利益交织诱惑,人心终究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