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道:“师傅近几年也不见收什么弟子,小师妹你会不会是看错了?”
那少女‘切’了一声,说道:“什么看错,你自己瞧瞧,这有两座木屋,不知道那人在哪儿,我们且躲起来看看。”
三人鬼鬼祟祟,山峰上四下无处藏躲,众人也看见了木屋后的地方,正要过来,林溪大惊,忽听一声怒喝:“你们干什么!”
一道剑光疾驰落下,霜野子出现,对着三人怒目圆睁,哼道:“为师告诉过你们,玄机峰不可妄入,你们把为师的话当做耳旁风吗!”
三人吓得不敢言语,那两个男子立马跪了下来,喊道:“师傅,徒儿错了。”
那少女嘟着嘴,小声道:“徒儿只是想来看看师傅在教哪一位师兄秘技嘛。”
霜野子皱眉道:“晴儿,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此处山峰是为师静修之地,不允许外人打扰,你们下山,此后不可再来,若是上山便是违反禁令,逐出师门!”
三人一听霜野子的话,都是吓了一跳,逐出师门这个处罚相当严重,当下也是应声,纷纷下了山。
待得他们走后,霜野子这才道:“出来吧,溪儿。”
如今霜野子对林溪的态度已有很大的改善,最初他教林溪,有几分不得已的意味,虽是倾囊相授,但没有几分师徒感情,后来出于欣赏,称呼林溪也以徒儿方式相称,只是没有明面上的师徒关系罢了。
林溪听言从屋后走出来,叫道:“叔,今儿个我已经把功课完成了。”
霜野子点头,随手一挥,丢了一个储物袋给林溪,说道:“这回我要离开山门一趟,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此中有一剑法和水翻浪涌诀相契合,其余兵器和符咒,你留着防身吧,以你的修为,待到灵气走遍全身经脉,和先天灵气产生呼应,便可下山去了,往后自求多福。”
林溪没想到霜野子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接过储物袋,有些语塞,良久,点头道:“明白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霜野子没有停留,又化作剑光飞走。
林溪拿着储物袋,只觉心底难受,好像是被人赶走一般,不过父母之仇拖了这般久,他也急不可耐。
之前霜野子已和他提过,村庄被毁和北原中一个名为‘六鬼堂’的魔门大有关系,那些强盗依附于六鬼堂,才做出如此骇人的行径。
又过数日,这天清晨,正在盘坐修炼的林溪感觉灵力已达到巅峰,却无法再往上突破,他知这是瓶颈,不可强行冲关,容易走火入魔,当下收敛心神,不再修炼,而是闭上眼睛,脑海中演练剑法。
正值此时,忽觉背后气浪涌动,一道剑鸣呼啸而来。
林溪翻身,剑鸣从他怀下掠了出去,同时他口吐一声‘去’!
摆在身畔的剑锋一抖,冲了出去。
只见不远处有一道红色身影跳动而来。
剑锋冲上,那红色身影掐诀,一道雷光咔嚓闪动,打在了剑锋上。
那剑锋攻势被阻,对方的剑光却不停下,反身扑来,林溪刚落地,目光一凝,掐诀挡在身前,口吐‘水龙’二字。
一条水龙凭空浮现,张开大口吞下了剑光,那剑光在水龙腹中左冲右撞,始终挣扎不出来。
红色身影已来到近前,娇嫩的小手一叉,雷光弥漫,噼里啪啦,形成网状落了下来。
林溪看了那红色身影一眼,认出是前几日出现过的那位晴儿姑娘,不知怎么又出现了,本来还想动用的几个手段按了下去,原地掐诀,竟是浑身化作水流没入了泥里消失不见。
雷网落下扑了个空,在地上如小蛇挣扎了几下消失不见。
晴儿大感诧异,左右官网,看见附近不远处,水流凝结,出现了那青年身影,大笑道:“好一手水遁,再看看这招!”
晴儿口中吐诀,两手招向天空,顿时浮现几朵乌云,声势浩大,云内银光颤动,不知在酝酿什么。
林溪看的心惊,猜出对方修为估计和自己差不多,施展的法术却凌厉之至,大喊道:“姑娘,算是同门,何必相争!”
“嘿嘿,我倒要看看,师傅为何这般器重你,躲在山上悄悄教你道法。”晴儿说着,又提醒道:“你快快准备,水遁短时间内难以施展,你快准备道法回击!”
她法术酝酿许久,早可以落下攻击,只不过她并非要杀林溪,只想看看对方的能耐,这才一直蓄而不发,只是她未料到,霜野子教她这法术,越是蓄势越是强大。
林溪感受到那乌云中涌动的磅礴灵力,咬着牙,施展身法跑开,顺手把那被雷光限制的剑锋轻巧取了回来,刚一纵步,忽然咔嚓巨响。
一道紫雷劈落而下,幸好林溪早有准备,脚底一踩,斜身躲过,却也身形不稳,在地上咕隆滚了几下,站起来时,脸上裹了些泥,大骇的朝着刚才所在位置看去。
只见平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窟窿,冒着丝丝白气,犹有电光闪烁未熄。
少女也是掩嘴惊呼,“怎么回事...”
然而她却感受到周身灵力被抽去大半,那半空中的乌云已不受自己的控制,下一道雷会更加强大,赶紧避开身躯,同时大喊:“师兄快跑,我控制不住啦。”
林溪未等最后一个字落入耳中,又见乌云撞击下,咔咔咔,三道雷光同时袭来,额上已是冷汗密布,他从未与人斗法过,心中只道:“这般声势我难以抵挡。”
伸手掐出莲花印,口吐‘水翻’二字,脚下无中生有,水花瓢泼泛起,化作莲花座,雷光落下时,水浪自主应敌,分作三股撞上雷光。
雷光闪过,水花立即散开,化瓢泼为水滴,水滴又生小小莲花,围绕雷光不散,雷光再劈,水花又散为更小,快要看不见了,又是生为莲花阻拦。
如此,倒是把三道雷光耗的一干二净,林溪看的惊奇,却也没待在原地,脚踩水莲花掠起,乌云集聚峰顶,他朝峰外掠去。
期间轰隆隆,雷鸣不止,又是几道雷光,脚踩水莲花他也不惧,却没想到雷光越来越盛,初时尚可凭速度躲开,后时越来越快,似乎水莲花也抵挡不住,只见紫光落下,幸好他及时止步,紫光从他身前坠落,水莲花哗啦一声散开。
林溪从半空急坠而下,剑锋丢出,化作剑光重新稳住身子,抬头望去,大叫不好,原来雷光聚集更快,下一道已经积蓄完成,刚一抬头,轰的一下就劈了下来。
“师兄!”那少女大叫,吓得掩住了眼睛。
这一道惊雷响动传遍南山仙门,少女不敢看,待把手拿开,那处地方已是白烟袅袅,深不见底,乌云此时散去,少女操纵剑光上前,只见坑底有一把断剑,正是刚才那位师兄的兵器,那位师兄却已不见踪影。
少女落下,跪在坑边,嚎啕大哭,只道那位师兄的尸首也被劈的一干二净,后悔不已。
这时数道剑光来到玄机峰,当以就近的霜野子最快,见到坑边大哭的少女,顿觉不妙,上前一看,不由得脸色铁青,骂道:“你这妮子,不守规矩,为师已多次告诉你不要妄上玄机峰,从今日开始,逐你出南山仙门。”
“师兄莫要动怒。”曾见过的胖道人也出现了,小心劝道:“小晴乃是师兄得意徒儿,年纪尚幼,贪玩了些也正常,师兄不要说气话了。”
诸位长老齐聚玄机峰,其中有一妇人,生的美艳,也是说道:“小晴,这回你可贪玩过了,搞出这般动静来,霜野子师兄惩罚一番也就是了,逐出师门这...也太过了。”
霜野子摆手,哼道:“此事我已做决定,余小晴去往何峰我不再插手,总之她不再是我的门下,诸位师兄弟哪个看得上眼就带走吧。”
胖道人叹气道:“师兄你这是何必呢!”
霜野子说道:“你也知道我修的是道心诀,既立了誓,非做不可,否则修为倒退,严重些,甚至爆体而亡。”
余小晴听着诸位长老争执,心思已全不在这上面,只喃喃道:“我是不是害死了师兄...”
距离近些的胖道人听见,疑惑道:“什么害死了师兄?小晴你是与师兄弟斗法?”
霜野子寒声道:“我曾在此收了一位门徒,身份特殊,故没有宣告,如今身死道消,反倒是让诸位师兄弟知道,真是见笑了。”
说话时,霜野子见众人关注着余小晴,朝着某个地方微微的摇了摇头。
妇人听此,倒是惋惜,说道:“能得师兄看重,想必天赋卓绝,若真因此死了,哎。”
余小晴哭着哭着,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委屈,刚才灵力又被抽去不少,顿时一口气运转不过来,晕了过去。
那妇人眼疾手快,转瞬扶住瘫倒的余小晴,冲那霜野子说道:“既然师兄逐出余小晴,师妹不才,就做这个接手的人了。”
霜野子扬手道:“你且带去,这妮子生性顽劣,碍于男女之别,我也无法教导更多,或许投入师妹门下有其他建树。”
事情处理清楚,众人又离开玄机峰,霜野子也没有留下。
过了一阵,林溪才从峰下赶了上来,刚才他施展水遁避开雷光,躲藏在峰下,见诸位长老前来,也是不敢现身,此时回来,看着地上的大坑,不禁骇然,若是当时无法施展水遁,自己只怕是和这黑泥没什么差别了。
当下觉得那妮子太过可恶,生怕她又找上门来,犹豫片刻,留书一封放在屋内,则是离开去向峰下另一处地方修行去了。
玄机峰相较于其他山峰不大,峰顶除了崖台和木屋,只有寥寥几片白地,峰下则是精彩得多,除了一弯山泉,附近密林遍布,也有不少野兽,山泉旁还有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
林溪来到山泉边,捧着清水喝了几口,望着周边密林,盘算着找个什么位置歇息,忽见山泉下沉着一条粗壮的铁链。
山泉不深,潺潺往下流动,他伸出手捉住铁链,用力一扯,竟是纹丝不动,反倒是自己被拽入了水中,浑身湿透。
他大感诧异,脑瓜子一转,使出灵力附着在掌心,再去扯那铁链,依然是毫无作用,当下疑惑,顺着铁链往前走去,只见铁链末端连着孔洞,径直没入山泉下方不知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