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到,赵烈侯赵籍刚刚继位,就遭遇了中山国的当头棒喝,弄了一个偷袭。而且“这头中山狼(中山国素有中山狼之称)”一路上对赵国穷追猛打的,使得赵烈侯无奈之下,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一边自己备战,一边向魏文侯求援。
公元前408年秋,魏文侯在与秦国的大战中,大获全胜,准备打扫完河西战场之后,把火力瞄准中山狼了。
此时的魏国,显然已经成了,天下第一的超级大国啦!
魏文侯对赵烈侯说:“赵老弟,这个中山狼,贪婪、野蛮、阴险、反复无常。干脆是这样,请你借条路给寡人,由寡人来把这头中山狼灭了,如何?”
赵烈侯毕竟比起魏文侯魏斯来说,还是嫩了点儿。他只考虑到这样解决了燃眉之急,却没有考虑到,只借路而不参与作战,就像做生意只借本钱而不入股,是没有分红一样,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样的,果实由魏国独享了。
中山国最开始是由白狄人建立的,而这个白狄人的先祖可以追述到黄帝时期的山戎族,而山戎是蚩尤的后裔。山戎之后,分别叫猃狁(xiǎn yǔn)即犬戎、熏粥(xūn zhōu)、鬼方,到战国时代叫做北狄,包括匈奴、鲜虞即白狄、楼烦、林胡、东胡等。白狄族是被华夏族从陕西绥德一带,赶到太行山一带的,后来才建立中山国。从中山国民族的历史渊源,就可以知道,他就是一个狼性十足、野蛮彪悍、斗志顽强的角色了。
之前,魏文侯就对中山狼动过一次手,可是他的外孙中山武公是个硬茬,弄得杀神吴起也吃了瘪,无功而返。
这次,他的外孙中山武公得了重病到阴间去了,继位的是他的外曾孙中山桓公。
魏文侯就认为中山桓公不过是个黄毛小子,不足一虑。
此时,虽说对秦国的战争已经大获全胜了,但是吴大将军还得留下来对付秦国,他又没有分身法,怎么办?派哪个去打中山呢?魏文侯左思右想,又想到了翟璜,心里说:“对,去找翟璜,他准会有办法。”
魏文侯问:“先生呀!现在赵国求救于我,攻打中山,你有什么合适的人才没有,可以挂帅出征的那种?请帮我推荐一下!”
翟璜答:“君上,如果实在没有合适的人,我看我的门客乐羊堪当此任。”魏文侯已经非常相信翟璜的眼光,当即就批准了。
这个有着“兵魔”之称的乐羊,和吴起师出同门,也是笃蒙筹子和参廓伯人的弟子。
出山后,一直没有遇到伯乐,就在翟璜家里“打工”——当门客,得到了翟哥的赏识,通过翟大哥的提携后,而当上了将军,开始了开了挂似的人生。
但是,乐羊他儿子乐舒,却在中山国当将军,并且是翟璜的杀子仇人。
翟璜本来是中山国人氏,先前在中山国犯了罪,他的儿子翟靖被乐舒杀了,家人也被中山国君主给灭了,对中山国可以讲,有切齿之恨。
翟璜把乐羊的为人,看得入骨三分的,他知道乐羊和吴起一样,都是爱名如命,为了名利可以六亲不认的人。
所以,他推荐乐羊,实际上是一石多鸟之计。既可以博得举贤不避仇的美誉;又可以借中山国君主之刀,杀掉乐舒而为子报仇;同时,为国举贤有功的话,就可以升官嘛;并且让乐羊也感受一下丧子之痛的滋味,此刻他内心里五味杂陈的。
兵魔乐羊就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向中山国进军了。
魏军和中山军,就在灵寿城摆开了对战的阵势。
这个灵寿,位于今河北省石家庄市辖区内西部的平山县三汲乡境内。
这里地理形势险要,以太行山脉为屏障,南、西、北三面十几公里,都是太行山的群山,东边是冀中大平原。
中山军选择在此地作战,后退则可退入太行山里面,前进则可以直下冀中大平原。
灵寿城北高南低,位于滹沱河北岸的台地上,北倚东陵山、牛山,南临水流澡急的滹沱河。城外东西两侧又是高坡。城墙外的东西两边,是源自陵山的河沟,自北向南弯弯曲曲流入滹沱河。这些河沟和滹沱河就成了天然的护城河。
此处同时是扼守住冀晋的咽喉之地,凭借有着“小黄河”之称的滹沱河为天堑,让中山军占尽了地利优势。
中山国也正是凭着这样的自然条件,和他们顽强的斗志,在春秋战国几百年里,长期和周边的晋、齐、燕、赵、魏等国进行周旋的。
这样,就给攻打中山国的魏军,制造了巨大的难度。
乐羊本想靠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斗力强到爆的魏武卒,给中山军来个下马威。
哪里晓得,有着游牧民族彪悍的血性,和作战勇猛深厚传统的中山军,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渣。
战争一开始,中山军就驻守住了这个咽喉之地。两翼以群山为屏障,军前以滹沱河为天堑。
魏军攻左翼,中山军就在左翼的山上设伏;攻右翼,他们就在右翼的山上设伏;从中间进攻就必须渡过滹沱河,狡猾的中山蛮子也懂得孙子兵法“半渡而击之”的理论。
几仗下来,魏军已经疲惫不堪、伤亡惨重的,而中山军虽说也死伤相当严重,但仍然牢牢地占据优势和战争的主动权。
由于魏军的主力,此时正跟着吴元帅,还在和秦国人继续玩命,并且东南还分出了兵力,支持韩国和齐国、楚国搞对抗,一时还抽不出人来增援。中山国的军队实力,实际上比魏军还强大,这要怎么搞才好呢?
乐羊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见一时之间,干不赢中山军,就选择了有利的地形,把部队驻扎了起来,做好了鏖战的准备。
接着,他就玩起了缓兵之计,和中山国通了很多书信。
很多人就诬告乐羊通敌,前来犒军的魏文侯,却当着乐羊的面烧了许多诬告信,表明了他对乐羊坚信不疑的态度。于是,就把乐羊给感动得稀里哗啦的热泪满面。
乐羊发誓说:“承蒙君上的厚爱和信任,末将就算是肝脑涂地,也一定要帮您把中山国给踏平啰!中山不灭,誓不回国!”
魏文侯举起大拇指赞道:“壮哉!乐将军如此豪气干云,何愁大业不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