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时间来到公元前四百七十五年。
曾子开始教七岁的子思读书,并开始从事教育和写作事业。
因担心儒术失传,就和师兄弟们仲弓、子游、子夏、子贡等一起编写了孔子思想的代表作《论语》,后来写作上瘾了,又先后写了《大学》、《孝经》、《曾子十篇》等儒家的经典作品。
又过了八年,十五岁的子思已经成了一个帅气逼人的小帅哥啦!在一个阳光明媚、春意盎然的日子里,曾参带着子思和群弟子一起踏青,对他们进行了儒学的系统培训。
聪颖好学的子思就问曾参曾子说:“师傅,听闻师兄曾申年幼之时,跟随您与师母赶集,欲购玩具,师母不予购之,他便哭矣。而后,师母欺他说回家杀猪给他吃,他方不哭。归家之后,师傅却真杀一猪,果真有此事否?”曾子十分肯定地说:“此事非虚也,祖师孔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为师此举正乃以身施教。你师母诧异:‘玩笑耳,何故当真?’她此言差矣!你师兄彼时虽幼,正生长也,父母之言行他必效仿之。母欺其子,尔后子必不信其母也!安可以虚妄之言而教育其子乎?”子思说:“师傅,所言皆至理也,学生受教矣!”
这时候,他们来到一片空旷的草地上,一眼望去无边无际。初春的微风和煦地拂动着他们优雅的儒服与黑色纶巾,沁人心脾的花香揉杂些许泥土的气息,让人顿时心旷神怡。眼前更有三两棵桃树,粉红色的桃花,让人不由得诗兴大发。
子思触景生情地诵念出《诗经?桃夭》篇: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曾子和其他弟子们一齐喝彩道:“妙哉!彩!此时此景,正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也。”
接着,曾子的弟子大法官阳肤也诵念出《诗经?南有嘉鱼》篇:
“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
南有嘉鱼,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衎。
南有樛木,甘瓠累之。君子有酒,嘉宾式燕绥之。
翩翩者鵻,烝然来思。君子有酒,嘉宾式燕又思。”
曾子和子思他们也一齐鼓掌:“甚妙!此时此刻,能联想到大家按主宾之礼,尝嘉鱼之鲜,品美酒之醇,人间至乐也!”
曾子对此佳景,忽然回忆起昔日和父亲,跟随孔子沐浴沂水春风时的情况,及师傅临终语重心长地托孤时一幕,回想自己还没有把儒家的抱负,得以施展,顿时忧愁暗生。便也诵念出《诗经?黍离》篇: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弟子们感受到了老师突然间的情绪变化,便好奇地问:“师傅,此刻正乐也!为何忽而如此感伤耶?”
曾子擦拭着泪水湿润了的眼睛,说:“为师突然回想起先师孔子弥留之际之情景,感叹岁月蹉跎,天下无道久矣!而师傅之嘱托至今还未曾实现,我儒家何日才能匡扶世界,治国而平天下乎?因而感伤也!”
子思说:“师傅,大不可忧虑,我辈定当竭尽全力,共赴时艰,还天下一个太平!师傅,此情此景何不把祖师之思想精髓对我等弟子讲解一二?”其他弟子也附和着说:“是也!是也!我等期待已久矣。”
曾子调整了一下情绪后,便开始正色地说:“诗云‘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此句诗正是吾等至圣先师一生之真实写照也。他老人家一辈子,高雅博学,不断与人切磋,加上自己不断地琢磨,因此他之学问可以讲达到了让人高山仰止之地步;他之神态始终那般庄重,胸怀也始终那般宽广;此乃真君子之楷模也!”
曾子接着说:“自平王迁都以来,王室式微,各诸侯趁势做大,以至于君不君,臣不臣,礼崩乐坏,天下大乱,此天下大乱之病根也。为此,祖师孔子便提出克己复礼、天下兴仁之主张,因仁而兴德,因德而兴政,因政而民治,民治而天下平。天下太平,便会君仁臣义,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唱妇随。因而,‘仁’和‘礼’乃是我儒家之精髓,人间之大道也!所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乃儒家奋斗之终极目标,即重建社会伦理之秩序,天下复归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终至大同。”
子思他们追问:“师傅,既如此有何妙方可达成之?”
曾子竖着大拇指点赞说:“子思此问甚好!为师便与你等阐述祖师孔子之妙方。”
“一曰为政,为政须兴礼隆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行。人知礼制,天下便尊礼;尊礼知谦让,谦让而知荣耻;知荣耻而尊老爱幼、忠君报国。是为礼仪之邦,天下秩序井然,天下复太平矣!”
“二曰德行,即修身养性。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是故,君子贵修身养德也。”
“三曰义利,君子以义为上。礼以行义,义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节也。孔子曰:‘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如此,君子必持正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此道,乃义也。欲达义,必先仁。仁者,爱人也。心有爱,己所无欲勿施于人也。为富不仁,非君子之所为也。有仁之人,便知是非,义乃判别是非之准绳也。不义之财,离祸不远矣,非君子所取也!孔子曰:‘君子趋于义,小人趋于利。’即此意也。”
“四曰育人,育人便需因材施教、有教无类。君子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学文。贪婪、残暴、忤逆、无信、自私、懒惰非君子所为也。儒家之育人者,德才兼备也。德为先,才次之。有德无才,无患;有才无德,大害也。”
“五曰文学,君子力求真善美也。所谓智者乐水,仁者乐山,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乃是君子之道。君子学而不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则至尽善尽美之境界矣。祖师勤读《易经》而韦编三绝,在齐国闻《韶》乐,三月不知肉味之故事,正是身体力行之力求真善美矣!”
曾子一口气把儒家思想的精髓,如数家珍一般地娓娓道来,弟子们听得如痴如醉的。众人一起陶醉在如酥一般的春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