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芙蓉花溪的望江码头,但见青山环绕,花团锦簇,微风顺着花溪水道缓缓流淌,溪水跳跃着细碎的浪花,各种鸟儿展翅飞翔,各种益虫穿梭腾跃,人们在田野里劳动,生活在惬意的世界中。
森林里,啄木鸟的双足抓紧树干,嘴尖啄木,发出“笃笃”的声音,悦耳动听。水田边的青蛙,发出“咕咕”叫声,与啄木鸟的“笃笃”声相映成趣。在田里劳作的人们,挥汗如雨,皱纹里布满幸福的笑容。
却说望江码头的一块巨石上,坐着一位青年,他对此美景并无半点感觉,他灰尘扑扑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似乎有重重心事,显得无精打采。他便是寻找芙蓉花仙的李意期。
李意期?
对!李意期!
花仙是李意期心爱的人。花仙不忍李意期救治她的疾病而四处奔波,又恐李意期耽误了化劫救世的大事,便毅然决然沉入望江水中。
芙蓉花仙哪里知道,她的举动不仅让李意期无心化劫救世的正事,而且还造成了李意期心神不宁,心力交瘁,痛不欲生。李意期念念不忘对花仙的思念之情,以致李意期的心境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此时,李意期旁若无人一般,叫道:“花仙呀,你这一沉,还叫我怎么活啊?”
李意期的悲痛,让天地哀嚎,让山水动容。
两岸山上的树木霎时变得焦黄,继而树木横断,山体垮塌,暴雨倾盆,泥石俱下,山洪暴发。芙蓉花溪不再温柔,望江码头下的芙蓉花溪顿时汹涌澎湃,卷起一个巨大的漩涡。
啊!这漩涡,正是花仙沉于芙蓉花溪的地方!
啊!漩涡不停地旋转,漩涡旋出了一个深深的溪谷!
李意期又叫道:“花仙啊,你到底在哪里?漩涡啊,你不要旋了,你要把我的花仙旋到哪里去啊!”
李意期突然觉得天昏地暗,眼前一片朦胧,连自己也不知身处何地,身子不由得往后一仰,瘫倒在了望江码头的巨石上。
天地其实没有改变。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啄木鸟依然“笃笃”啄木,青蛙依然“咕咕”鸣叫,田里劳作的人们依然挥汗如雨……
刚才那些凄惨景象,是李意期心结所致的镜像。
耳畔有亲切的声音在呼唤李意期。李意期缓缓睁开了双眼。
呼唤李意期的是芙蓉花溪农民。他们是听到李意期悲伤的叫声,匆匆忙忙赶到了这里。
“年轻人,你怎么了?”
“年轻人,你在呼喊什么啊?”
“年轻人,你千万别想不开啊!”
“年轻人,你看,这个世界多么美好啊!”
李意期睁开双眼,看见的依然是那巨大的漩涡。而人们说的话,他一句也没有放在心上。
李意期用手指着漩涡,急急道:“你们看,你们看啊!漩涡!我的花仙在漩涡里!在漩涡的谷底里!”
“漩涡?”
“我们没有看见漩涡呀!”
李意期无心解释什么。
李意期推开众人,道:“花仙啦,我来也!”
李意期离开巨石,一个飞跃,从望江码头纵身于漩涡之中。
李意期要在漩涡中与花仙共存亡。
无奈!
无奈李意期怎么也融不进漩涡之中!
原来,李意期本有浮力,巨大的漩涡也吸不进他,不仅如此,强大的浮力还把他推到了芙蓉花溪岸边。
李意期有些愤怒了!他拔出佩剑,想死,以此谢天谢地谢花仙!那佩剑平时削铁如泥,可是这时辰,连皮肤都不能划上痕迹,更别说了此生命!
呀呀呀!求生不能,求死不成,求救无门!
“噗!”李意期追寻花仙,却求死不得,急火攻心,喷出鲜血。
众乡亲惊诧无比!惊李意期投河不成,反被溪水推到岸边;惊岸边那丈余的石壁之上,居然呈现了三个红色大字:伤心谷。
在另外一个地方,风魔寒怪开始着手建造自己的别墅。他们早就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这个山湾并不特别。一条弯弯曲曲的鸡公车小路,路边杂草丛生,树木也稀稀落落、歪歪斜斜,看上去透出几分凄凉。
风魔直摇头:“寒妹妹,这里风景不好看!”
寒怪道:“风哥哥,你看,这里有小花,它们在杂草中闪闪烁烁呢!”
风魔无可奈何:“好吧。依寒妹妹的。那我们就在这里建造别墅吧。”
别墅很快建好了。
这是什么样的别墅哦!
四根木柱撑起一个草棚子,三面透空,另一面用竹笆遮挡了一下。三个石头放在中间,这是风魔寒怪用于生火做饭的灶。
风魔极不满意:“寒妹妹,这是什么家呀!”
“风哥哥,这是别墅!别墅,懂吗?”寒怪说。
风魔道:“寒妹妹哟,人家的别墅飞檐翘角,流光溢彩,亭台楼阁,样样齐全,我们这个,一点韵味都没有,还别墅……”
“风哥哥,这你就不懂了!别墅,就是在另外一个地方,有自己的一个窝!”寒怪倒是高兴极了。
风魔道:“好热啊!热死我了!”
寒怪道:“38度,高温!我们的别墅,哈哈,三面透空,等会儿比享受空调还要安逸……”
异动!
风魔寒怪听见了异动!
风魔寒怪赶去一瞧,哈哈,原来是李意期在望江码头边痛不欲生!真是可怜!李意期还口吐鲜血,在芙蓉花溪的石壁上喷出了“伤心谷”三个血色大字。
风魔道:“寒妹妹,我们趁李意期心灰意冷,消灭他!”
寒怪道:“风哥哥,我说你傻吧,你还不服气。”
“服什么气?”风魔问。
寒怪道:“风哥哥,让李意期继续伤心吧,千万不要让李意期把愤怒发泄出来,千万不要让李意期把愤怒转嫁给我们,这比我们消灭李意期更有意义……”
风魔问:“还有瓜子吗?我们在这里嗑瓜子!”
“没有了!一颗也没有了!不过我们可以坐在这里看李意期伤心!”寒怪说。
风魔说:“穷,真是穷啊!连一颗瓜子也没有!”
“油杂子!”寒怪冒了一句。
风魔道:“寒妹妹,你骂我是油杂子?”
在芙蓉花溪这个地方,“油杂子”是土语,泛指“叽叽喳喳”抱怨的人。
寒怪道:“风哥哥,我说的是‘油炸子’,不是骂人的‘油杂子’!”
风魔道:“什么油炸子?”
寒怪道:“风哥哥哟!你混过差哟!连油炸子都不知道!”
油炸子可以说是芙蓉花溪特色食品之一。把猪板油或者肥肉,在锅里炼上,出油之后,炼不干的猪板油或者肥肉,自然就卷曲起来,成了油炸子。把油炸子捞出来凉一下,然后粘上一点白糖或者盐巴,吃起来又香又脆。夏天吃油炸子,还可以放上一点冰片,吃起来不仅又香又脆,还要打冷战战,安逸得很!
风魔道:“哦,是这个油炸子啊!这个我知道呢!”风魔有个吞口水的动作。
寒怪道:“油杂子!”寒怪这次是真的骂了风魔。
说话间,寒怪终于忍不住了,她飞起一根稻草打在李意期脸上。
李意期一动不动。
寒怪道:“李意期已经傻了!”
寒怪不是被刘邦宰成两截了吗?
寒怪此前的雪蛇蛇身,确实被刘邦宰成了两截,但是在黑森林妖王的帮助下,七罪孽让寒怪恢复了原身。
李意期知道风魔寒怪就在不远处,只是李意期懒得理睬。
李意期痴痴望着望江码头下的漩涡,念念不忘芙蓉花仙。
李意期沮丧得很,万般无奈,坐在江边。太阳出来,他如一段木头,一动不动;月光照着,他如一墩石头,一动不动;狂风袭来,他如一座大山,一动不动;暴雨打来,他如一尊雕塑,一动不动。有人拉他,他不理;有人劝他,他不听。李意期完全痴了,呆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一个痴情的李意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