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清晨刚至,眼看早朝时刻即将来临,而大唐现任皇帝职务的唐高宗李治此时还躺在长安大明宫的床榻上和周公把酒续摊,毫无离席之意,估计是多年来和自己心爱的武媚娘的生活。这男人虽名为李治,但其治国之心却渐渐被睡在他身旁的那位妖娆女人所日夜吸食。
武媚娘端坐在梳妆台前,身着白色的透明真丝睡衣,正在注视着自己镜中的模样,突然小声哀叹了一下,“哎!”
身后躺着的李治突然犹如噩梦惊醒般抽动了一下身体,顿时醒了过来,看来这女人随口发出的哀叹声,这精气神一下就蹦了出来,“媚娘今儿起得真早啊,还不忘把朕一同叫起来!”李治侧起身望着武媚娘笑道。
“陛下一大早就拿臣妾说笑呢!?”说着,武媚娘不禁打了个哈欠。
“此言极其差矣啊!!”李治静静地坐起了身。
“啊!”武媚娘被一只冷不防的手掌吓了一跳。原来她只顾着凝视镜中的自己,却没有注意到,李治已经悄悄地下了床,迅速地走到了身后,一边说道,“我李治的皇后果然是与众不同,才起床就已经显得如此雍容华贵,珠圆玉润,好比画像上的菩萨般,让见了的人流连忘返!”
“看来陛下昨晚的酒劲儿还未彻底消散,这话听起来犹如梦话酒话,不过却让臣妾我听得好生痴迷!”武媚娘把李治拉到了身旁坐下。
李治把手慢慢移到了武媚娘的腰上,“酒话?这是何意啊!朕可是句句肺腑,试问这世上还有谁能够像媚娘一样俘获我之真心哪?如果上天允许,朕愿以整座江山来换取和媚娘的生生世世!”
“陛下不可乱语!”武媚娘用手遮住了李治的嘴唇。
“怕甚!朕乃当今天子,你是皇后,天底下还有谁人可以制裁我俩?”武媚娘听完苦笑了几声。
“要怪只怪媚娘你实在是姿色万千,这么些年来,还是一如既往地让朕难以自拔!”李治一把搂过武媚娘。
“陛下当真对臣妾还未感到厌倦?”
“当真,绝对当真!要不你看这些年来,周边各国进贡的无数美艳女子不是被我送人就是干脆就地解散。”
武媚娘听后笑得更加放肆,可没过一会儿,笑声开始渐渐转变成了抽泣声,这下把李治给急坏了。“我呸!朕怎么能把那些个白送的货色同高贵的媚娘相提并论呢?朕失言,朕掌嘴!”说罢,李治开始往自己脸上轻轻地打了一耳光。
“陛下,纵然臣妾侥幸有几分姿色,但总有香消玉损的一天,百年之后更是会变成一堆被土中蛀虫光顾的白骨,到时陛下还会多看一眼腐烂不堪的臣妾吗?”
李治估计是还没有来得及用早膳的缘故,一大早又被武媚娘的半露身体冲昏了头,更不会料到自己的尸骨会比对方早了很多年被蛀虫光顾,竟开始越说越糊涂,“媚娘多虑了,我马上把天底下最好的画师找来为你量身定做一幅画,然后挂在你我床榻的正对面,这样的话,爱妃那天仙般的身姿将永远留在朕的眼中。”
“可是等陛下百年之后,那副画不也还是会变成一张任人践踏烧毁的废纸吗?陛下饶命,臣妾失言了!陛下乃天子,怎么会百年呢?应当长命百岁才是!”
“不碍事,媚娘说得即是!”李治显然认为武媚娘方才说的这番话中,关于画像的那段才是重点,其它的内容被自己主动过滤掉了。“那也好办!今日朕就不找画师了,朕去把大唐顶级的雕刻师都找来,专门以我媚娘为原型而打造一座巨大无比的佛像,朕要让世世代代的后人都来瞻仰跪拜爱妃!”
在两人起床后的一阵胡言乱语之后,李治即刻让一帮雕刻师在洛阳龙门石窟的墙上凿了一个高达20米左右的坑,四年后,一座以武媚娘—大唐女皇武则天为蓝本的佛像被屹立在了此处,周边一片正是后来被建成的大奉先寺。佛本无性别之分,然而这尊佛在李治的监工下,面容却颇有女皇的丰满妩媚之像,两人商量后还给它选了个意为光明普照的佛名—卢舍那大佛。
女皇武则天就这样让自己演变成了大日如来的报身佛。佛有三身,作为应身佛的释迦牟尼得知,卢舍那佛竟和西王母勾结,化成武则天现身大唐,并把大唐变成了女权社会。当武则天在越王楼斩杀了化作李贞的意期和女夷之后,这位世人眼中的佛界大当家在莲台上再也坐不住了。
公元705年,身位凡人之躯的女皇武则天归天,终和自己先后都伺候过的李世民和李治这父子两人再次团聚,三人共享极乐!
肉身虽死,但报身还在,释迦牟尼也早早料到把大唐搞得鸡犬不宁的卢舍那佛不会乖乖归来,定会找个众佛都意料不到的地方藏身,于是释迦牟尼出其不意地来到了当年李治为自己爱妃修建真身的龙门石窟大门前。
释迦牟尼站在辉煌高耸的卢舍那佛面前,不同往日,没有任何关于善哉或是罪孽的感叹,更没有一片见首不见尾的佛语打哈哈,他只是仰视扫视着这佛像的轮廓,心中难免感叹,一个男人为了讨好一个妖女,竟可以动用国力来修建这么一个被后世堪称为大唐奇迹的玩意儿,可惜纵观世界,也没有第二个可以和此规模比拟的释迦牟尼像,看来人世间所谓的信仰还远远不及男女之间的那丁点儿骚动。
“卢舍那尊者,近来睡得可好啊!”佛像面前,看似渺小的释迦牟尼大吼了一声,整个石窟和奉先寺瞬间犹如遭受地震般颤了许久。周围那些大大小小的菩萨和罗汉一看老大发话了,个个都不敢怠慢,挨个儿醒了过来,全都颔首待命,有些人甚至开始诵起了经,殊不知是在做早课,还是在为自己的前途而祈祷。
卢舍那佛仍然毫无反应,估计是当久了女皇,习惯了独自稳坐于朝堂之上,不管下面是群臣挑拨还是儿女撒泼,都可以视而不见,目空一切。
释迦牟尼看出来了,这是在当着自己的面故意装睡拖延时间,于是他召唤出莲台,跳了上去,飞到了和卢舍那佛双眼相平的不远处位置,然后安坐了下来,开始把玩手上那串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的念珠。心中念念有词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今日你在我面前,恐怕连15分钟都撑不过。善哉,善哉哪!”
周围的那些个先前陪睡的菩萨和罗汉们都开始恐慌了,看来老大是铁了心要收拾眼前的这位大神,都怪那神经兮兮的李治,雕了个卢舍那佛不说,还偏要把我们这些毫不知情的无辜者拉来陪葬,搞得现在老大也要连同我们一起清算。
“看来你这些年在大唐玩儿得已是身心俱疲,也罢!睡吧,睡吧,正好我一路赶来也累了,就让你我二人养足了精神再开聊吧!”说完,拾释迦牟尼竟不顾姿态,侧躺在了莲台之上,准备合眼。一同观战的众罗汉、菩萨和佛被释迦牟尼这一举动看傻了眼,看这二位的意思,是准备斗禅还是斗睡?有些小佛陀甚至学起了释迦牟尼,开始原地躺下,准备跟随老大一块儿入眠修行。
“对了,劳烦尊者睡够了之后记得叫醒我!”释迦牟尼在卢舍那佛眼前闭了眼。
慌了,这下卢舍那佛彻底慌了,常言道,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正在装睡的人,或者佛。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本打算来叫醒自己的人却跟着自己一起装睡了,这不是在当面玩弄自己的计策吗?不仅慌了,更是怒了,释迦牟尼的当面挑衅意味着,他自认为吃定自己了,只不过是迟早的问题罢了。
保持睡下去?大不了两人在此数亿年后都化作两堆石头,可那又太不值当了,我并不比这释迦牟尼的段位矮上一截,大家都是大日如来的不同化身,虽然他这一身负责到处传法救世,涉及面广,但和自己本质上的区别也就是个量和知名度的问题,绝对称不是上下级的关系!好吧,你这是让我无路可选了,既然你诚心要让我失眠,那你今天也不要想做个好梦!
这二十多米高的佛像突然震颤了起来,佛像的四周开始山摇地晃,那些数个跟睡的菩萨和罗汉还没来得及睁眼就被一大波余震给震碎了躯体。卢舍那佛这猪队友!老大释迦牟尼还没有开动,反倒是提前被自己人给带走了。
几声哐当后,卢舍那佛的身躯脱离了石窟,呈山崩的趋势向前迈了几步,但睁眼一看,释迦牟尼早已不在眼前,定睛一扫,他乘着莲台早已飞到了不远处的奉先寺顶端处。
“呵!”卢舍那佛大吼一声,整个天顶顿时乌云密布,周围的石窟开始颤得更为厉害,脚下所到之处形成无数裂缝,似乎有天旋地转之势,唯独那释迦牟尼依然浮在奉先寺顶上安然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