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
由于一些莫名的紧张,她控制着缓慢的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在简章些什么或者是在警惕着什么,总之,她就是这样做了,并且这样保持清醒了近半个时辰。
外头的天已经黑的彻底了,但是由于外头那丝毫未见小的雪还依旧映着屋子里微微的亮着。
至少能够让她清楚的看清着屋子里的一切。
夜晚的时候,特别是雪天的夜晚,屋子外面的人观察屋子里面的动静总是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做到,并且不会被发现,夜晚的单向窗子间接的造成了这种现象。
花想容不确定东凛出去了之后外面还会不会有人监视着她,她屏住呼吸,仔细的感受着这屋子的每一寸,确定没有人在屋子里之后,花想容缓缓的把自己平行移动到了床边,然后用手脚轻轻的把身旁的被子堆在一起,面前够一个人的长度高度便可以。
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就连手脚的控制都让她浑身肌肉酸疼。
夜还深着,花想容不确定东凛什么时候会回来,也不知道外面或有或无的监视自己的人是否一直盯着自己。
她只能侥幸的赌一次。
她收紧了手心,温热的玉佩在手心里触碰着皮肤。
夜很静,花想容屏住呼吸的时候甚至能听到屋外头徐徐落雪的声音,她轻轻的闭上双眼,耳边落雪的声音逐渐清晰,她微微腾空了自己受伤的脚踝,然后悄无声息但是干净利落的滚下了床。
“……”
她的鼻尖正好撞在地上,激的一下子就冒出了眼泪。
翻下床的时候她刻意避开了缠着纱布的右小臂和脚踝,左手也紧紧的攥成拳,虽然玉佩被攥在手心,但是落地的时候还是发出了轻轻的与地面的撞击声。
地面虽然是干净的,但是毕竟是很久没人住的老房子了,地面也都是坑坑洼洼的很不平整,花想容趴在地上等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声音她便伏在地上缓缓的挪到了墙角。
背靠着墙角的凉意让她脑袋清醒了几分,后背靠着的坚硬能稍微让她踏实一些。
这个角落是靠近窗子那边的,离窗子很近,灯下黑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借着外面白雪映进来的微弱月光,花想容摊开了手心。
翠绿色的玉石散发着微弱的光。
长长的流苏顺着手腕垂下来,痒痒的,不住摇晃。
可能是由于白天睡多了,她刚刚躺在床上的时候竟然没有半分睡意,手心里一直都握着这块玉佩,这块跟她贴身里衣收着的祖传玉佩一模一样的玉佩。
露华浓知道这块与玉佩是有多么的重要,在花想容这里就是从小就不离身的,宝贝到不会明显的挂在身上,而是贴身的收在怀里,所以显少有人知道花家是有这么一块祖传玉佩的,它代表的便是花家每一代的正室血统,是花家未来家主的象征,廖素素生花想容的时候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大出血难产的差点一尸两命。
花将军心疼妻子,便决定再也不要让妻子受生子的这份苦楚,就算没有男丁,也无所谓,所以在花将军从边疆战胜归来的时候便直接把这块祖传玉佩给了花想容,也正是因为这样,在花想容仿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玉佩送给露华浓的时候花将军才会气急了狠狠的惩罚她。
露华浓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姑娘,收了那块玉佩之后也一直把它揣在胸口,不会随意丢弃。
而抓了露华浓的人把这块玉佩送给她却并不一定知道这块玉佩的重要性,祖传这种事情相信露华浓不会乱说,所以花想容坚信抓走露华浓的人一定是想通过这块玉佩传递给她什么信息。
她身边有人看着花想容知道,想必抓走露华浓的人也知道。
所以才会用这种隐秘的方式把着玉佩送到她手里。
那么。
这块玉佩到底传递了什么呢?
那玉晶莹剔透,上面的花纹优雅大气浑然天成,但仔细看却还是能看出人工雕刻的痕迹,花想容往窗子下边挪了挪,把手中的玉放到了稍微明亮一些的地方仔细观察。
在外面的雪地里发现它的时候,它是被藏在雪下的,花想容皱眉,仔细回忆着自己看到它时候的场景,那个时候外面的雪已经有过脚腕的厚度了,那玉佩虽说是常在雪中被彻底的埋藏,可是当花想容不小心碰到上面的浮雪时那玉佩便露了出来。
这场雪是在早上柳无涯离开之后才开始下的,藏玉佩的人应该不是在下雪之前放的,花想容把玉佩着急忙慌塞到靴子里的时候还带着大量的雪,玉佩上面雕着花纹很容易把小雪花卡在里面被一同带出来,直到现在花想容手里的玉佩下面挂的流苏还是湿的,即使带走了那么多雪,拿走玉佩的地方也没有露出地面本来的颜色,所以放玉佩的人应该是在雪下了起码一个时辰才放在那里的。
那个时候,自己在做什么?
花想容轻轻闭上眼睛,回想着白日里自己的活动。
那个时候……
她应该是刚吃完饭,端着碗,跟着东凛去了厨房,或者在房间里喝药。
花想容知道自己喝药的时候全程脑子都不是特别清醒,总是出现幻觉或者做噩梦,而东凛,应该是在洗衣服。
这样一想,应该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
花想容跪趴在地上盯着面前的玉佩,由于被雪水浸湿玉佩下面挂着的流苏呈现出很深的深红色,仔细看去,好像还带着丝丝淡绿?
淡绿?
也就是这块玉的颜色。
花想容眸子一亮,她就知道这块玉上面肯定被做了什么手脚用来传递信息。
能把这块玉佩送进来已经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并且实属不易,若只是告诉花想容露华浓被人抓了那未免也太过无用。
她稍微支起身体,四处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是白色里衣,白日里穿的也是白色的锦袍,她得找一些颜色深的东西。
有了,花想容目光一闪,然后在东凛的地铺上面定格。
她把玉佩攥在手心悄悄的爬过去,看着深色的褥子一角,把玉佩放在了那上面。
可拿开玉佩的时候,褥子上面却没有任何变化。
花想容紧紧的皱眉,难道,是自己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