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苏木莲的房间,就是个消息交流会。桌上的茶点,苏木莲边吃着,边递给秋月。
“秋月,我记得你上次说起,老爷的原配夫人失踪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呀?你可以同我说道说道嘛?”
秋月自从和苏木莲混迹在一起,早就把“下人不可妄议”主家的教导抛诸脑后了,一听到询问,便连绵不绝起来。“
十年前,老爷和夫人在端午节的那天晚上吵了一架,吵架的原因就是,关于甜粽子和咸粽子,哪一个更好吃?
夫人说甜粽子好吃,老爷非说咸粽子好吃,然后吧,两人就吵起来了,最后,也不知道他们吵了什么,反正吵得不可开交,妇人哭着闹着要回娘家。
夫人和老爷,虽然不是青梅竹马,但也是少年夫妻,一直以来,夫人脾气就不太好,一点就着,但这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两个人呀,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吵吵闹闹,每次夫人都吵着要回娘家,但都是只见收拾东西,从不进出门,等到第二天呀,老爷哄一哄就好了。
可是这一次,商行出事了,老爷便急急忙忙的出了门,结果第二天丫鬟,准备伺候夫人洗漱时,就发现夫人就不在了。我们想着,以夫人的脾气,搞不好真回娘家了,也就没太在意,想着等老爷回来,去夫人的娘家哄一哄,夫人,肯定就消了气,会回来了,哪知道,等老爷处理完商行的事情,回来发现夫人不在,再去夫人的娘家找,可是娘家人说,夫人压根就没有回来过。
这下老爷可急坏了,疯狂的四处去找,担心她被人牙婆拐卖,帮助官府打击了好几个人贩子的窝点。担心,他被劫匪挟持,帮助官府打掉了好几个山头,又四处打探消息,可惜都没有找到,老爷一气之下,遣散了除了我爹和我以外的所有下人,认为是他们没有照顾好夫人,没有挽留夫人。虽然老爷,却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而因为心痛却也很少在人前提起,因为所谓的下人失职,不过是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让自己的愧疚少些,心里好受些吧。
从此,张府的内务,都由白夫人打理,现在府里的下人,都是白夫人后来招的。
三年前,我爹去世了,现在知道这件事儿了,就只有我一个。他们都以为,白夫人就是老爷的原配呢,便都叫她夫人,老爷对你那么好的原因,除了小姐的爹爹与老爷是故知以外,大概就是因为你和少爷的亲事,是他和夫人亲自定下的吧。
夫人都失踪十年了,老爷,却再也没有另娶,也没有把白芍夫人扶正。只是做个掌权罢了。连老爷的房间都是和白芍夫人分开的,白芍夫人轻易也不可进去,对了,老爷也换了个房间,之前他与夫人的居所也被封了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
“张老爷也太深情了吧!本以为多年情意不变是话本里才有的事情,没想到现实中的深情不辍,也是很令人动容啊!不过,夫人究竟去哪了?怎么舍得抛下她的儿子和丈夫,那么多年。”该不会……苏木莲心中有些想法却并未说出。
“哎,不知道,以前的夫人虽然有些任性,但心底却是真的很善良,我自小没有母亲,他一直都把我看作亲生女儿,对我十分照顾!少爷许是受夫人影响,待我和善,而现在这个夫人,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的,不过是怕我把她的事情说出去,拂去她的面子罢了。现在的张府,人人都唯唯诺诺,没有生气,父亲去世之后,我真的很想离开这里,可惜除了这,我无处可去。也想着在这可以报答老爷,少爷的恩情,结果等来了你,既然老爷要我好好照顾你,那我定是使出浑身解数也要照顾你周全。”秋月一改以往轻松欢快的语气,语气中有些遗憾,不知是在怀念夫人,还是在怀念从前的张府,但发出的承诺确实异常坚定。
苏木莲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赶紧打趣道:“谁要你照顾我周全啦,照顾好你自己便好。赶明遇上了心仪的良人,恐怕连我是谁都忘了吧。”
“苏小姐!你!说这话也不害臊。”张秋月羞红了脸。
“哎呦,脸怎么红了,该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如那话本中所说的,少女怀春吧。”
秋月伸手想打木莲来着,却因为主仆有别,手举着半天没有落下去。
“好啦好啦,不闹了,我们看会话本休息吧。”苏木莲捞下秋月的手,放了一块点心上去,自己也拿起一块继续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