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元谙谙腼腆的样子,文攸君竟无端的觉得她有些可悲。
同样是皇子,不受宠的“他”只能巴巴的在这里等着另外一个受宠的皇子下学,自己却没有就学的机会,这和自己又何其相似?
也无怪她会凄笑着对自己说,是这世道的不公,造就了她不服输的性子,她不想争都不行。
因为被波浪冲走的人注定会被抛弃,除了用双手去抢去争她别无他法。
“文世女?文世女?”
“啊?你刚说什么?”
“我说你们就先走罢,庆暄大概又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我在这多等一会儿就好了。”
文攸君摆摆手。
“左右也无甚要事,我们就陪你一起等吧,你也别总叫我文世女了,就叫我攸君吧。”
“好,好的,攸,攸君……姐姐。”
元谙谙发自内心甜甜地笑了,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
等到元庆暄蹦蹦跳跳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已经是一炷香的时间后了。
“谙哥哥?谙哥哥!谙哥哥!”
他隐在人群中兴奋地冲着元谙谙挥挥手,就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来,瞧见文攸君等人,他又转了转眼珠子,默不作声地向他们走去。
等来到众人眼前,他已经是一副一板一眼地装作恶狠狠的样子。
“不是让你不要来等我了吗?我都说了我自己会回去的,你这个只会听母皇话的没用东西!能不能别老管我了?”
文攸君听这话,真真是觉得这小破孩有些娇纵过了头,她在心里默念着这是皇子不能打,不能打,才总算按捺住了想上手的念头。
“哎我说你这小孩,人小脾气倒还不小,知不知道你哥哥在这里等你多久了?你母皇不好好教你我……”
元衿然却是司空见惯的样子,他一贯知道自己这小堂弟的脾气,倒也没敢惹他。他下意识就拉了拉文攸君的袖子,见她诧异回头来还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甘心的地对元庆暄瞪了瞪,然后搭上元谙谙的手拉着他往自己的方向退了几步,还安抚性地拍了拍。
“我没事的,庆暄他一直就是这么个脾气,我都习惯了。”
元谙谙一直默不作声的低着头,听见文攸君帮她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但随即余光瞧见两人互动,暗暗挑了挑眉,嘴角的弧度也被抚平。
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度时,她的嘴角又恢复了那个弧度,还暗自攥紧了几分,在对方抽出手时也没有刻意用力挽留,仿佛一切都是那么地不经意。
她这么说着,还轻飘飘地剜了一眼正欲跳脚和文攸君争论一番的庆暄,后者接收到信号,只得跺跺脚把气咽下了。
“啰嗦!元谙谙,你这个软柿子倒是贯会装可怜的。哼!还有你们,我教训自家不懂事的皇兄又碍着你们什么事啦?一个一个的。”
庆暄双手抱胸,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说着还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
“我还就告诉你们,本宫主今天就不回去了,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你不回去你要去干嘛?”
文攸君上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向四周看了看确定这次是真的没人会上前来威胁她了,这才把人提起来往元谙谙那儿一丢。
“给我打哪儿来回哪儿去,走走走!”
“文!攸!君!你凭什么管我?我还真就不回去了,你——”
他转过看向元谙谙。
“回去就说先生留了堂,别告我状知不知道?不然我有的是法子治你。”
他又回过头抬手指了指文攸君。
“你不是号称京城第一纨绔吗?本宫主倒是要看看,你这个纨绔是否浪得虚名!今天就由你带我们去玩了,玩得本宫主不乐意了,我就告诉母皇罢你娘的职!”
“你!”碰上这么个拎不清的熊孩子,文攸君微愠,“你大可以试试看!我娘可是御前亲封的一等军功镇北侯,就凭你?”
文攸君气急,就要抬手去捉他,元庆暄轻轻晃身躲过,还一手紧攥起元谙谙的手,直把她拧得手腕通红。
“怎么,威胁不到你?你要是不乐意我就要元谙谙好看,看你的样子不是很护着他吗?怎么样,这个总威胁得到你了吧?”
庆暄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笑得很是不怀好意,只是他那背在身后的手还暗暗给身后的人比了个只有两人才能看懂的手势。
……
庆暄来了兴头要跟着文攸君厮混,嘴上说防止元谙谙回去告密就把他也一并带上了,而听元衿然提了一嘴花楼那档子事,就吵嚷着要一起去那儿探探究竟。
“那可不行,要是知道我又去了那里,我爹非打死我不可!”文攸君推脱着。
“啰嗦!你就说是本宫主要你去的,他还敢骂你不成?”庆暄斜晲她一眼,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那我总得回去请示他一番吧,要不改天?”
“啰嗦!现在就去!”
一行人跟着文攸君风风火火地回了府,文夫人还未归家,子慕告知赵氏也出去和相熟的贵夫小聚了,就连长欢也不知所踪。
“还有一事就是,那别院的玉竹先前递了话来,说是有要事禀报请您前去。他信不过我们非得等您过去,我没法子,左等右等也没等来主子下学,您看——”
子慕看着众人,头皮一时有些发麻,也不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玉竹?就是你金屋藏的那个小娇娇吗?好哇你果然是背着我有人了嘤嘤嘤~”
文攸君还未答话,元衿然倒是先咧咧起来了。
“你正常一点!”文攸君扶额。
“这样啊,那宫主您的意思是?”
她挑眉看了看庆暄,意思是这样的突发状况我也没办法您老就打道回府可行?
谁知那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他恍若未觉她的逐客令,啧啧出声:“那就去看看吧,看看你这纨绔是什么品味,藏的什么娇娇。”
瞧着这么两个宝贝,文攸君一时竟无语凝噎,只得把视线转移到唯一一个自认为还算正常的元谙谙身上。
“那你的意思呢,谙谙?”
“我……我吗?”
她显得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反应过来后笑得甜甜的。
“虽然知道攸君姐姐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我也很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被姐姐藏起来呢。”
好吧,果然是百口莫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