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开始作画,偶尔四目相对,凤霏霏便会嫣然一笑,一扫秋日的凄凉。
凤霏霏仔细观察着赫连箐的一举一动,有时还会说“箐箐,你笑一下”。
赫连箐竟不自觉地配合,又忽然察觉失态,斥责一句“从没见过如此多要求的画师”。
赫连箐其实生的很惹人一张薄唇微抿,天生的桃花目即便冷冷淡淡地望着别人,却也好似有万种风情。况常年练武,他的身材匀称挺拔,看起来就像是良好生长的松竹,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可真是遗憾,凤霏霏画不出这气度里的风流倜傥,她甚至也为此遗憾地摇摇头。
“凤霏霏!你可别告诉我,你日日就是对着这样的画解你的相思之苦的”
只见那宣纸上画着一个不辨男女的人,带着是人都有的一双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张嘴,竟连眉毛都没有画!
赫连箐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脸上出现懊恼的神色,将笔重重一摔,几滴墨汁洒在他为凤霏霏画的画像上。
“呀,箐箐将我画的真好看,这是我这一生中的第一幅画像呢!”凤霏霏展平那幅画,画里的小姑娘狡猾地眨着眼睛,灵气极了竟仿佛马上就要走出来一般。凤霏霏左看看,右看看,总是看不够。
凤霏霏将自己画的画留下来,硬塞到赫连箐的手中。
“霏霏画意不精,您多多包涵呀,您这幅画霏霏就带走了,谢谢您赐画!”
末了走出门口,却又想起什么似的退回来。
“亲亲箐箐,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是天下豆蔻少女都会爱慕的情郎,我可真有眼光!”
赫连箐看着小姑娘哼着小曲远去的背影,心情也跟着欢快许多。
再看看手里的那副画,哑然失笑。
凤霏霏一路挂着笑容,回到屋里后又忍不住拆开那画卷,仔仔细细地再看一遍。
现在的生活真是安逸又有趣,若不是有大事要做,她真想一直这样下去。
凤霏霏夜间仔细思量,大越国新帝抹去父亲的王位,无疑是想彻底杜绝父亲的旧部为他喊冤查案的一切可能。若说以前她还不确定父亲的死有没有皇帝的推力,如今却是确定无疑。
爹死于包围埋伏,如此精准,定然军中有较高地位的将领与大辽国皇室有来往,通敌卖国,害死父亲。
作为敌国,自然是对这样的事情却之不恭,可人死不能复生。如今重要的是那个通敌之人,究竟是为了一己私利,还是本就是大辽国安插的高级探子?
想想若塞北的军中有这样一个危险人物,那不但爹和秦伯父一生苦守的城池会沦陷,甚至大辽国的兵力会南下直捣长安,届时,家国何在?
既然如今有了这样好的机会,便要想尽办法挖出此人底细。
还有赫连箐,想到这个人凤霏霏就头疼,同这样有心机的人斗智斗勇太累了,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看出破绽,死无葬身之地。这样才华谋略样样绝绝的人物,若他日登基为帝,怕是大越国就永无宁日了。
拔出暗探之后,杀了他,是唯一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