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秧道:“臣立刻查明此事。”遂当即吩咐左右快些将毋恤智瑶等寻来,少顷,智瑶已到,却不见毋恤,他运力凝目放眼望去,忽见三两个身影在人群中正猫腰寻觅,却是鱼鼓和中行文鸳,两人若是捡到‘宝贝’,立刻如雀儿般‘飞’到毋恤身边......。
赵秧暗骂‘小子贪财’遂派人唤毋恤速来觐见。
智瑶在智砾身边似是胸有成竹,但想到毋恤,眼神立时阴冷。
“谁?找到玉玺了?”晋公问道。
待静默过后,智瑶微笑出列道:“小臣幸不辱命,已是找到玉玺!”当即郑重的将红漆木椟取出,双手奉于晋公。
“哦?小臣?倒是有点意思!”晋公暗自为毋恤抱憾,方才毋恤的一番表现晋公是看到的,且俊彦方才被抬下去之前,也已奏报玉玺被毋恤得到......。
议论声起:“被智瑶找到了?此子绝非等闲之辈。”
“唉,那毋恤是出色,但福运却不够。”
“冥冥中自有天定,此番姑布子卿要收智瑶为徒了。”
“好!智瑶聪慧睿智,既得了彩头,今日寡人为证,你可拜姑布子卿为师!”晋公笑道。
智瑶心中狂喜,立刻兴奋的看向智砾、智申;又挑战似得看向叔父智果和表妹静轩。心道‘今日过后,智宵与我高下立判,也让你们知道,我才是智家最出众的子嗣。’
“不过,今日寡人还是要褒奖一人,此人年岁不大却神勇非凡,将来也必是我晋国的栋梁,他便是......”晋公四下踅摸,心中料想‘莫非那小子因未得玉玺,心中不快提前退出了?’
赵秧忽道:“主公若是寻毋恤,他在那儿!正......奉晋公旨意......清理战场!”
晋公闻听心说‘我何时下旨要他清理战场了?如此卖力往孩儿脸上贴金,这爹当的也的确不易,你儿那贪财的爱好我还不知?想当初把我的衣服都扒了去......但话说回来,有一弊必有一利,既好财物,便少了雄心壮志,得些小利,却免得觊觎疆土!’遂笑道:“唤他来,寡人要褒奖于他!”
片刻后毋恤喘吁吁站在晋公面前。
“赵毋恤,今日你虽未得到玉玺,但神勇非常,甚得吾心!”智瑶听闻目色彻寒!晋公又道:“寡人欲赏你......”
“主公......”毋恤忽道。
“嗯?何事?”晋公问。
赵秧心中暗急,心说‘狂妄!悖礼!怎可打断主公之言?若非他今日高兴,便已获罪。’智瑶心道‘没教养的货色,岂能及我?’
“我......还是想做姑布老师的徒儿。”毋恤答道。
“这恐怕不妥,你未寻到玉玺,便已失去‘运大’一说,姑布子卿是不会收你为徒的呀。”晋公说着看向姑布子卿。
“也不是不能考虑!”姑布子卿却立刻答道。
晋公却是一愣,心说‘怎的你们赵府中人都是如此善变么?’
赵秧苦笑,姑布子卿一心收毋恤为徒,但被智瑶得了玉玺,今日便难以了却夙愿,若当众反悔,赵府颜面岂不尽失。
“姑布子卿,当着寡人的面,你把话说清楚些!”晋公面色不悦道。
“主公,姑布子卿出尔反尔,目无主上,分明是大不敬!”范吉射厉声道。
“姑布子卿话未说完,怎知他不敬?倒是你断章取意,误导主公,是为不敬!”赵秧虎目瞪他道。
“吵什么!”晋公道:“斗架公鸡也似,莫坏了大伙兴致!”遂对姑布子卿道:“解释与寡人听。”
姑布子卿心说‘十六儿断不会凭空朝我眨眼睛的!’便道:“主公,臣的意思,尚未验明玉玺真伪,结论为时过早。”
晋公心中立凛,忙又取出红漆木椟,放在手心,珍而重之的打开......一颗黑黢黢圆溜溜的刺核桃,躺在木椟之中!
“嗯?”晋公立刻瞪着智瑶,转而看向智砾,冷言道:“这是什么!”
“啊!这......”智瑶顿时满头大汗,他不知所措的看着智砾,小脸憋得通红。
智砾双眸微眯,顷刻便从容向晋公施礼,又看向赵秧笑道:“赵兄,快让毋恤拿出玉玺吧,是我家孙儿孟浪了!”
赵秧拱手还礼之时已有所悟,遂向毋恤道:“主公在上,不可有所隐瞒!”
“我也不知这是不是玉玺?”毋恤迷糊道:他说着从怀里抖索索摸出一块白生生的玉石道:“方才俊彦把木椟交给我,说要用命来护它,木椟太招眼,我怕被贼人抢了去,便将里面物事取出,换进一颗刺核桃。回来的路上,我见有一人趴在地上,以为是死贼,便把木椟塞进他怀里,用以混淆贼人的视线......对了!那人后脑勺是秃瓢!”
晋公忙道:“快拿来让我看看!”
毋恤呈上玉石,晋公接到手中,登时便大笑道:“谢天谢地!好玄没丢掉!”
众人此刻不禁看向智瑶脑后......。
姑布子卿如饮仙酿,不时手捋胡须,瞥一眼智瑶的脑袋费力忍耐坏笑!
赵秧皱眉心道‘小兔崽子这点与我确是不同,蔫坏!若论心机,诸子之中无出其右。’中行文鸳和赵鸾已是捂住嘴笑的直不起腰来!
中行寅直勾勾盯着毋恤,冥冥中莫名思绪纠缠,似是与面前少年存了丝丝缕缕的关联?但若让他详细道明其中缘由,却又无从说起,但这种感觉,并不好!
智瑶面如茄皮,紫中透亮,咬碎牙关死命想‘赵毋恤,尔之性命,我取定了!’
晋公姬午思之再三,遂端起酒盏遮面畅饮,却在大袖之中笑了个够!